程北哪里愿意,怒斥下人:“我看谁敢?”
程府下人看了一眼程悦之,随即将他架了出去,拦在门外。
程悦之以前听到父亲提起过这两个叔伯,说他们就是秉性贪婪,便不是什么可恶之人,还说自已生活好了,理应多帮衬帮衬他们。
谁知道,他们竟然是这种不知好歹的人。
平日里程府有事他们不闻不问,父亲病在床上这么久,也不叫他们送来几句嘘寒问暖的话语。
如今看父亲不行了,就着急忙慌来分家产,其心可诛。
毕竟是在程府,程北没想到这一帮子下人只认程悦之这个主子,也只听她的号令。
他也不好来硬的。
被拦着也不再反抗,反而清静了不少,程东本想表面上和程南寒暄几句。
但看到程南这般模样,实在难以叙旧,只匆匆看一眼便摇头无奈退了出去。
眼看到了晚膳的时辰,程北饿的前胸贴后背,还不见程悦之叫人传来膳食,心里莫名烦躁。
正要出去询问,就看到翠竹从远处而来,翠竹见到两人,没好气道:
“小姐叫你们去吃晚膳。”
正饿着,程北即便看不惯这个侍女对她毫无敬意也没发作出来,只斜了她一眼,就吃饭去了。
程北和程南到的时候,程悦之已经坐在餐桌旁的主位了,见二人急忙进来,抬手示意他们坐下。
程南无声无息,就近找了位置坐下,程北打量着桌上摆放的食物,脸色大变。
“堂堂这么大一个程府,只招待我们这些长辈几个素菜?是不是小看我们,以为我们在那个穷乡僻壤之地吃不惯好东西。”
说罢,抬起右踩在凳子上。
程悦之淡定一笑:
“叔父恐怕是平日里好的东西吃惯了,看不上我们府上的东西,才这般生气,殊不知这样餐食无我们而言,就是正常的一日三餐,没有不好一说。”
“今日我看叔伯来了,还特意加了几个小菜,所以晚膳推迟了些上桌,没想到我好心好意招待,竟然令叔父不满了。”
“俗话说,入乡随俗,即便叔父日常饮食富裕,吃不惯我们这些清淡饮食,也不至于这般动怒。”
“好似我好心办了坏事,传了出去,说我程悦之招待不周事小,万一有哪个不明事理的人觉得是叔父为人高调,本性挑剔,就不好了。”
程悦之几句话怼的程北哑口无言。
程北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丫头片子,竟然三言两语说的他没话回,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先填饱肚子再说。
此时程东也觉得程北如此行径有些不应该,于是开口道:
“之儿你四叔父就这个性子,你莫要见怪。”
边说边扯程北的衣服,示意他不要盛气凌人。
程北不买账:“什么就这个性子,我的性子咋了,就算我狂妄自大,无理取闹我也是她的长辈,她也不该给我脸色瞧,这是规矩,也是礼仪。”
他不领好意,程东实在看不下去,出言制止:
“你少说两句,现在二哥身体不佳躺在床上,我们理应多帮衬,之儿也有之儿的难处。”
程悦之看着二人唱双簧,也不说话。
程北一脸阴沉,回道:
“这些小事我也不和你一个姑娘家计较,但是程府家大业大,二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么大的家业总要找个人来管理。”
“你一介女流,最后还是得嫁人,程府的家产不能跟着你作为陪嫁。”
惦记程府的家产,这就是他们这次来的目的,程悦之心里发狠,冷言相对:
“叔父此言差矣,我父亲尚在,叔父就气势汹汹讨论家产的事情,整个程府的一砖一瓦,都是我父亲打下来的,我们谁也没资格说这些。”
“我呸!”
程北站起身来,语气森严:
“你父亲得了功在京享受富贵,把我们兄弟两分到大西北的荒芜之地做什么名义上的王。”
“说的好听我们沾他的光,实际上是我们在那替他挡灾,我这辈子窝在那种地方也就算了,我好心好意要他帮帮忙,让我儿子来京都当个小官,他一口拒绝,自已没生儿子,生怕我的儿子将来能够出人头地,压他一头。”
“还有你!”程北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丢程家的脸,年纪轻轻就招惹男人,不管那人家境如何,说什么追求爱情,借着程府的势利让他当上侯爷,后来怎么着。”
“人家一当官就看不上你了,又被人休了,因为这事,现在都没人愿意同我们程家人结亲,我儿本来大好的婚事,因为你这事,人家不愿意了,你说我冤不冤。”
程悦之一直强忍着,不动怒,一旁翠竹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看不得别人这样子辱骂自家小姐。
“你儿子娶不上亲关我们家小姐什么事?自已也不看看你那狂妄自大的儿子因为什么而退婚。”
“还有你现在待在我程府,吃穿用度都是我们程府的,还骂我们家小姐,就不怕小姐到皇上面前告你们一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翠竹的话刺激了程北,他怒气冲天骂道:
“你算哪根葱,敢这么和我说话,程府现在成什么样子,没大没小,主奴不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什么去皇上那里告御状,你以为我会怕,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我们程家内部的事,皇上可管的着,可断的了。”
程悦之终于忍不住了,笑道:
“叔父未曾饮酒,怎么就说醉话,京都之地什么事是连皇上都管不了的?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同叔父一起去试试,就说叔父在西北当王当腻了,想回来继承我程府的家产。”
“顺便想为自已儿子谋个官职,我父亲这些事是无法办成,明日我顺便求求皇上,说不定皇上看到叔父这般意义风发,忠心耿耿,就准了你的心愿,叔父就不用再此同我这个被世人唾弃,丢程家脸的女子多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