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三分之一柱香的时辰,龙青气喘吁吁跑来:
“殿下,人没追到,恐怕这时候已经进宫。”
闻言,苏惠妃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李沫唤来苏惠妃的贴身侍女,进来伺候,便嘱咐她请太医过来看看。
自已同龙青马不停蹄的往保宁殿去。
到了保宁殿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两个宫人,看到李沫和龙青,拱手行礼之后道:“殿下请留步。”
李沫笑道:“父皇可在殿里,几日未进宫,有些想父皇了,麻烦公公进去禀报。”
两个宫人一个退到原位置,一个上前回李沫的话:
“皇上在里面,刚来瑞王求见,现在在里面同皇上商量事情,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还望殿下体谅。”
李沫闻言,眉眼微微抬起:“瑞王来了?”
宫人低头哈腰:“是的殿下,还请殿下在此处等候,一会皇上要是唤了,再进去也不迟。”
李沫笑着,瞥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龙青,龙青随即从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宫人手中。
宫人迟疑了会,这才笑了一下,将银子隐了去道:“谢殿下赏赐。”
李沫顺便问:“公公可知里面除了瑞王可还有别人?”
宫人拿了银子,明知道里面的情况不可说,也不好不回,摇头道:“没有,里面就瑞王一人。”
转念补充道:“对了,刚才萧淑妃和太子求见,皇命不可违,也被奴才挡了去。”
李沫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有萧淑妃在皇上身边添油加醋,瑞王的秉性温和,想必也不至于惹恼皇上。
没过多久,瑞王李秉从保宁殿开门而出,宫人笑了对着李秉行礼后准备进去禀报,李沫见李秉尚且无视。
谎称自已还有要紧事,今日不打扰皇上为由同李秉一起出了宫。
路上,李沫看着一脸淡定的李秉问:
“刚才你进宫同父皇讲了昨夜你府上遭遇刺客一事?”
“说了也没全说!”李秉淡淡道。
“刚从长云宫出来时我很是气愤,一心想着跑到父皇这里告状,看下这天下之大是不是真的任由她萧淑妃为所欲为。”
“可是一到宫门口,就看到萧淑妃和李澈,她俩看我的眼神充满鄙夷和嘲笑。”
“你来的时候萧淑妃就已经到了,那父皇没有召见她?”李沫不解。
李秉突然停了脚步,看着李沫道:
“她们先到,在宫门口等了好一会我才到,还跟我说,就知道我沉不住性子,跑来告状。”
“李澈还说要我别白费功夫,无凭无据,父皇就算知道此事,又能如何?到时候控诉不成反而被人反告诬陷,得不偿失。”
李沫道:“所以你在父皇面前没提及昨夜的事?”
李秉摇头,语气柔软:“只提昨夜瑞王府遇人袭击,没说是谁干的。”
“萧淑妃她们待我走后必然会进殿见父皇,她一向油嘴滑舌,会哄父皇开心,我要指责她,恐怕父皇不但不相信,反而觉得我借机想要诬陷她,有意夺嫡,到时候我就得不偿失。”
龙青跟在两人后面,听到李秉这般说,跟着松了口气。
“幸好瑞王能想到这些,我们殿下怕您一时情绪难控在皇上面前失了分寸,还要我来追赶您。”
“没想到我到时您已经进宫,吓的我们赶紧也跟着来了,现在看见瑞王您无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李秉拱手立在李沫对面:“多谢三哥替弟弟解围。”
李沫扶起他:“这是什么话,你快些回去看看惠妃娘娘,刚才因为你的事情着急,急火攻心现在还昏迷着。”
“其它的事情交给我,这些日子你留心些,注意自已的安全,我怕那些人没得逞不甘心,再次下毒手。”
李秉应了声加快脚步回长云宫了。
龙青双手抱着放在胸前,看着瑞王离去的背影感叹道:
“幸好有惊无险,否则恐怕连你都会连累进来。”
“殿下。”
龙青又问:“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瑞王懦弱怕事,无权无势,苏惠妃谨小慎微,母家无权无势不能保她后宫安稳。”
“我们助她们,对于您的大业似乎没有帮助,为何他们有事你次次冲在前面?”
李沫没想到龙青会问这个问题,李沫沉默了会,突然开口:“因为惠妃娘娘对我有恩。”
龙青一脸惊讶,本想问什么恩,但看到李沫脸色阴沉,又不好开口,只是回应似的嗯了一声。
过了会,李沫顿了顿又道:
“我母妃也姓苏,名为苏小玉,往上细数,我母妃同惠妃娘娘还是本家,她进宫后便与惠妃娘娘交好,两人性情相投,互相帮衬。”
“后来我母妃生了我不久就去世了,我小时候遭受人欺负,惠妃娘娘没少暗地里帮我,还几次求皇上要我寄在她的名下,可父皇不同意,此事便不了了之。”
“后来她自已生了秉儿和箐儿,也就更没多的心思放在我心上,但是只要我有困难,遭受人欺负,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龙青这才明白为什么李沫要这样护着他们,若有所思道:
“惠妃娘娘性子这么软,为了殿下勇敢地向皇上要你做儿子,即便知道皇上不同意,她依然几次三番提起,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为你争取一片安稳的成长之地,实在不容易。”
李沫笑笑没说话,这种笑却让人看着有些意义不明的情感。
龙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
“对了,今日长云宫发生这等事,怎么也不见永宁公主?”
“箐儿性子和瑞王截然相反,一个冒失起来胆大妄为,一个胆小起来软弱无能,宫里的事情惠妃娘娘想着法子先瞒着她。”
“怕她一气之下闹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情来,等事情不在风头上,箐儿才会从身边侍女口中得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