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沫的回答,皇上李泽心中泄了一口气,假装惋惜道:
“替朕分忧固然重要,但成婚生子也很重要,否则你的孝心在别人看来到成了朕的过错,怪朕太自私,忽略了你。”
皇后王平烟坐在李泽身边,捏着一块白色丝巾拭了拭嘴角,笑道:
“沫儿难得有这份孝心,身为皇子,以民为重,替父分忧,乃是他的本分,想来也不会有人故意拿此事去做文章。”
“不过皇上心疼沫儿也是情理之中,秉儿比沫儿年幼几岁,现在都一儿一女,沫儿婚事也应该抓紧。”
李泽听了忙点头:“皇后言之有理,沫儿要是没有中意的女子,朕倒有一人选,不知沫儿意下如何?”
闻言,李沫心下一颤,正想着寻个什么理由回绝。
只听李泽笑道:“我见程南之女程悦之聪慧识大体,样子貌美,沫儿觉得此人如何?”
万万没想到皇上说的人是程悦之,李沫差点说出自已心中所想,要是程悦之他自然是一万个愿意。
只是,昨日刚被她拒绝,眼下也不能好承认他心里有她。
李沫沉思不语,其它文武百官有些不淡定,但又不敢当面说些什么,只得底下趁着皇上不注意,暗自讨论几句。
“程悦之可是二度花,曾经和平阳侯有段婚姻,后来不知道什么缘由和离了。”
“是啊!听说是因为嫁到侯府一直无所出,女子不生育那可是最忌讳的。”
另一个人接了话:“要真是不能生育,把她指给三皇子,皇上的意图可太明显了。”
王平烟见李沫有苦难说,抢先道:
“我到与程悦之接触过几次,此女确实是识大体,懂规矩,本宫很喜欢,要是能与沫儿交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见李沫不语,王平烟提醒他道:“沫儿你认为呢?”
皇上还在等他回话,他只能顺着说:“母后说的是,儿臣也觉得挺好。”
大臣们所考虑的,皇上李泽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有自已的谋算。
程悦之是程南的女儿,放在以前,皇上李泽是断然不会提她的。
程南在世,哪怕他退隐朝堂,那些忠于他的兵士是一股隐形的力量,给了李沫便是如虎添翼。
如今不一样,程南一死,那些所谓的力量分散在各个地方,已经不复存在。
程府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空壳子,李沫要是接了,说明他一心只为皇上办事,便没有夺嫡的心思,否则则反之。
李泽的心思,李沫哪能猜不出几分,只是他现在是进退两难,不答应皇上对他起疑心,答应恐怕程悦之会以为他有意为之。
王平烟顺着李沫的话,替他解围:
“不妨让沫儿同程小姐多接触接触,光是沫儿有心未必人家程小姐有意,婚姻二事得两个人同心才能成,否则不是为难了人家姑娘。”
“父皇,儿臣觉得母后说的是。”李沫道:“儿臣努努力,要是能的到程小姐的芳心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要是人家不答应你该如何?”
李泽只觉得李沫的话有意推辞:
“你是朕的儿子,娶谁都是她的福气,何况她还和离过,而你未曾婚配,怎么着都是她得了便宜,我想她不会不知好歹。”
“这…”事情没了转机,李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日朕下道指婚的圣旨,你也不必在推脱了。”
圣旨到达程府时,程悦之刚吃完早膳,正琢磨着手中刺绣的针法。
接了圣旨之后,心中暗自有些怨念,又有些害怕。
待宫人褪去,程悦之叫翠竹寻了李沫过来。
一路上,李沫都在思考如何解释这事。
直到见到程悦之本人,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下。
“之儿,我…”李沫本想把如何会被指婚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讲一遍。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感觉自已故意在狡辩。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如果你真要这么做,那日你不会问我。”程悦之看着手中的圣旨淡淡道。
李沫瞧着她,心中不忍:
“你要实在不愿意,我们可以协议结婚,婚礼后只有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实,如果到时候实在看不上我,或者说你有了心怡的对象,我们再和离。”
程悦之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一时呆愣在原地。
李沫沉默一会道:“其实,程叔在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我,不管日后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弃你不顾。”
程悦之眼睛一亮:“父亲将我托付给你?”
“是的!原本我也不想说,但是我无法拒绝父皇下的圣旨,要是程叔在天有灵,肯定也不会反对你和我,我也不会辜负程叔所托。”
说罢!程悦之眼睛红红的,险些掉出泪来。
晚间程悦之应皇后王平烟的邀去了宫。
“之儿,皇上赐婚这事沫儿可与你通气?”
王平烟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程悦之刚一落座,她就直言不讳。
端起桌上的茶杯,还没送到嘴边,程悦之闻言便道:“他和我说过。”
在她说话时,王平烟一直默默观察她的表情,见她说话淡淡的,脸上多了几分忧郁,担心问:“你可是不愿意?”
刚问完,王平烟觉得自已的话说错了,换个方式道:“你心里没有沫儿?”
程悦之眼神微动:“我的事情皇后娘娘都知道,我现在原本没打算打破现有的生活,与人结婚生子,只想一辈子待在程府,过好下半辈子。”
“你的心情本宫能理解,女人这一生不容易,尤其在选择与谁过一辈子的时候,运气好遇到自已爱和爱自已的人,相濡以沫过一辈子,运气不好遇到不重视你,对你没感情的人只会孤苦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