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愈也早就打听了现在的户帖制度,户帖由户部印制,颁发给各州县,州县长官领取后,派员按户调查,取得各户口供,然后逐项填人,在户帖左端编列字号,加盖官印,称为"半印勘合"。
户帖一式两份,一份交本户收执,一份交回户部,据此编制全国户籍。
县衙里有空白的户帖,上次办女户时,崔愈亲眼见到书吏从一个柜子中拿出来的重新给她办理的户口。
当时她眼热的不行,恨不得上前直接给抢过来两份。
为了方便,书吏拿出来的户贴都是盖过了印的。
她只需要拿过来填写完之后再悄悄地放回去就行,因为黄册是三年一核,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再去查验的。
她也打听过了,今年的已在六月份时查验过了,下次再查验的话就还有二年多。
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她想要给自已做一个黄册的话,最好得找一个全家亲人、近亲都死绝,黄册上还有一个年纪正好十五六岁的男子,还得十多年没露过面或者已失踪的人,才好冒充。
这样的人应该不太好找,崔愈前几天就拜托了鸟儿们四处打听了,有这方面的消息直接告诉她最好。
有了这样的人,她可以晚上直接翻到县衙里去偷偷把黄册找出来,再按照自已的现在的体貌给写上去就行了。
现在是过年期间,县衙里所有人都已经放假,只有县衙的后院才有县令和他的家眷居住。
她们住的地方离前面的办公地方还远着呢!
过了仪门才是衙门的正堂,县太爷审案的地方,这么远的距离,一点也妨碍不到崔愈。
如果实在没有,那只能凭空生出来一个黄册,但是凭空生出来的户籍也有点可疑。
既然有了办法,崔愈也就不着急了。
先好好的休息几天过个年吧。
这几天崔愈也没有待在空间里,反正也不用练字、读书、练功。
她就每天待在院子里,修剪一下院子里面的枯枝,打扫一下院落。
尽量让这个小院子看起来适合居住。
这天是初五,崔愈正在院子里扫地,就听到有人在叫她。
“大王大王,你在家吗?我已经来找你啦。”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小喜鹊啊?怎么你的任务完成了,已经从大河村回来啦?”
小喜见到崔愈高兴不已。
“大王我好久没见到你了,麻小头也不在,我自已一个人在老元家好寂寞啊。
这家天天上演全武行,整天吵吵闹闹,连个年都没过安生。”
“快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儿,让我也乐一乐。”
“嗯,好的大王你,你这就听我跟你讲。”
“你的那个前夫元艺安,被打后的第二天中午就醒过来了,一醒来发觉自已的右手断掉。
歇斯底里的咒骂他家老二。
两兄弟又吵了起来,元老头和元老太拉都拉不住,差点又动起手来。
元福安不知死活的又跟他讲,说你已经跟他合理不要他了;还跟他讲了自已五两银子把许夏儿卖去了青楼,
元艺安一气之下又昏迷了过去。
等又醒来时,脸阴沉沉的感觉像全天下都对不起他的样子。”
“大王你不知道他的样子,看起来可吓人了,比平常元老头看起来还要吓人,双眼猩红,面色惨白,活像是从地底下爬出来了死鬼。
元艺安谁叫也不说话了,默不作声,看起来他像是憋了一个大的,不知道到时候会搞出什么动静来。
元家现在每天都愁云惨淡的。
只有元福安和张氏,还每天该干嘛干嘛,一点也不为自已砍掉了哥哥的右手而羞愧。”
“大王,我还听到了一个元老头的秘密。
我私下里面偷听到元老头跟元老太太说,他们现在家里的钱只剩下十几两了。
都放在元老头平常睡觉的那个木板床下面的第三个床板里。
大王,你说要不要把他们的钱全部偷回来,让他们雪上加霜。”
“元家现在要是没了钱的话,元艺安的手还要去治,元老头只能卖田卖地了。
而且现在的地也不是那么好买的,买得起的人离的太远了,想买的人没钱。”
“算了,就那十几两银子,你大王我现在是有着身家十几万两的人了,不跟他们计较那么多了,我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小喜听过一句话吗?不宜赶狗入穷巷。”
小喜歪头想了半天:“大王,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不要对他们赶尽杀绝,现在他们是光脚的了,我们现在是穿鞋的了,我们不能用我们的瓷器去碰他们的瓦砾。”
“好吧,大王,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你放心好了,这一家子是过不好日子的,家里两兄弟和一个妹妹心思都不齐,而且又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过得好日子,只会每天鸡飞狗跳,日子越过越难,我们以后不用关注他们了。”
“对了,那个卖到青楼的许夏儿现在怎么样了?她的毒药应该发作了吧。”
“哦,这个应该要问小头,小头是负责监视她的,但是小头现在还没有过来回复。
大王我们要不要溜达过去青楼那条街问一问?”
“好吧,等下我就带你过去看一下,反正这大过年的也没事儿。”
话说许夏儿自从被元福安和张氏卖给了丰乐楼的王妈妈之后,一路神情呆滞的到了县里。
王妈妈就吩咐人把她拉下去调教,许夏儿才终于清醒过来。
之前她是不想活了,那天晚上她本来想要逃跑的。
但是后来喝了小喜给她下到杯子里的药之后,就变哑巴了,心里无限恐惧。
自已重生之后反而过得越来越惨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次比一次惨,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把她逼疯一样。
她恐惧的不行,觉得自已的反抗也都只是徒劳。
她忍不住想直接死了算了,她连死都不怕,还怕被卖入青楼吗?
许夏儿一直搞不清自已怎么就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