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子鸢……”
当醉意朦胧中,李蓟再次呼喊起这个名字时,狐月娘瞬间记起了自已的“任务”!
她娥眉轻蹙,急忙俏然伏身到他耳畔、轻吻了下他的额头说:“妾就在这里呢,我的‘将军’。”
李蓟伸出强壮的臂膊,重新将她宠在怀里:“我说过的,……你休想逃出本帅的五指山!”
女郎很享受的反抱住公子,任凭他风云再起,一边试探的说道:“是,将军有令、妾焉敢不从!不过……”
“什么?”
“妾正在想着,该如何发落、送我归城的那个独孤云桃呢!”
“独孤……云桃?”
李蓟似醒非醒的一俯身子,随口说道:“喔,我知道的。——她还在冷宫里嘛?为什么还不放出来!”
“唔……是、将军,不过这得您下令呀!”
“这有何难,——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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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将军?”
正在云里雾里的慕容子鸢,蓦然听到夫君喊“来人”,急忙羞赧的推开他,匆匆掩上件衣服。
“放了独孤!”
萧闵说着话,忽然就撇开妻子、向床榻边仰身躺去!
暗夜之中,
子鸢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可是燃情之时哦,将军怎么忽然就提起了那个贱人呢?他是不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瞬间袭来:天啊,自从接到李倩儿禀报,就将这冤家迎到了这里。本以为这样会好些的,怎么反魔怔的更厉害了呢?而且这次,还直接涉及到了独孤云桃,若非李营有人作怪,焉能如此!
于是轻轻将他推开,就要起身去传医官。
萧闵这时却呼地坐了起来,蓦然睁大了眼睛:“快来人,本将军的话难道不好使吗!——林婉儿!”
正在暖阁中打盹儿的赵青,蓦然被喊声惊醒了,急忙发髻不整地挑帘进来:“什么事啊,将军?”
慕容大囧,急一抬酥臂、放下了床帷:“放肆!”
“是……夫人。”
赵青立刻清醒过来,红着脸儿背过身去:“将军……有何吩咐嘛?”
“为何还不释放独孤!”
“独孤?”
赵青顿时一头雾水,下意识地偷偷向帐中望了望。
沉静下来的慕容子鸢,这时低叹了一声,悄声说道:“你就传命给林婉儿:照将军的话去做吧!”
“是!”
这半夜三更的,赵青真搞不懂两口儿玩得是哪一出呢?
但既然夫人也下了令,自已就好办了。急忙退到外面,往翠云轩去传谕。
子鸢于是披好了衣服,刚想跟夫君好好“聊聊”这事儿呢,却见他蓦地一舒长臂、将自已揽在了怀里,醉意朦胧地笑问道:“这回满意了嘛,……我的月娘?”
“什么?”
突闻此语的萧夫人,先是一愕,继而是在低吼!
萧闵这会儿却不管这些,猛然又放肆起来。但子鸢此刻,那还有那“闲心”呢,怒极怕极的努力抗拒着他的“野蛮”,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但这时候她才发觉:原本就雄壮无比的他、此刻就是头闯进了瓷器店的大象呵,在里面放肆的胡冲乱撞、肆意胡为,竟没有了丝毫的怜惜之意!
慕容子鸢简直要愤怒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可是自已的夫君呵,而且是万里挑一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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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冷露重之时,
寝宫中蓦地传出一声低沉的“狮吼”;
然后呢,一切便又归于了平静。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
一脸倦容的慕容子鸢、终于披衣走下了床榻,心事重重地仰坐到春榻上。
外面侍候的宫女们听到动静,急忙进来剔亮了灯火。
她手托着红晕犹存的香腮,对灯沉思良久,忽然抬眼问道:“赵青还没回来嘛?”
一名侍女急忙回道:“禀夫人:尚未。”
子鸢一咬朱唇:“磨墨!”
“是!”
侍女急向外一招手!
几名宫女立刻闻声而动,急急手忙脚乱地铺纸研磨起来。
子鸢取过笔,略一沉思后、写就一封书柬,递给侍女说:“交给刘副都尉,令她即刻去办!”
“是,夫人!”
侍女接过书、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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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明月楼画阁中,已趋于了安静。
终于“完成任务”的狐月娘,心情复杂的回望了下那个既斯文、又丝毫不乏折腾的“大男孩”,披衣来到寑房外的菱花镜下。蓦地一伸手,竟撕下了一张假面,现出一张妖娆之中、略显一点忧郁的玉容!
——她,
原来就是纳兰,
也就是如今的明月楼主、花蝴蝶狐三娘!
画阁的门,这时“呀”的一声被推开了,一名武士昂然现身在了门外。
是将军。
对此她毫不意外。
但一想起方才的“身不由已”,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心底暗愧了一声,幽幽说道:“你的事,总算给你办完了。”
李淮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却一言不发。
三娘强抑住内心的不安,忽然回首一笑:“大家都是假的,这世界从来就没有真过,你又何必用这种眼神望着我呢?”
李淮猛地扯去了胡须,一反常态地紧紧将她拥在怀里、猛烈的亲吻起来!
疲惫至极的纳兰,急忙推开他:“好了好了!盼你来的时候,连个影儿也不见。现在本姑娘累了,又来添什么乱呢。”
李淮低沉而凶狠的说道:“因为本帅,从没有像今晚这样在乎过你,尤其当你在色诱我的亲弟弟!”
“哈哈哈……!”
三娘忽然发出百无禁忌的低笑声:“你这话,本姑娘就当是真话听了。那:你的事,我都做完了,咱们从此两清吧!”
“我们的事,永远没完。”
李淮的声音,永远不缺乏磁性的威严,“夫人一回,大营便将不复存在。在这之后,月郎就交给你了,速将他带往山庄!”
“你因何不带他一起走呢,就不怕被‘狐月娘’……哼、一口一口把他吃掉?”
李淮铁青着脸,用阴冷的目光望着她说:“我现在要的,就是令他纸醉金迷!……只要你已决心这么做,也只要不把他弄坏,怎么做就随你了。只是必须给我记住:不许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
李淮说完,猛地推开她、面无表情地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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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寂,
已成了这个冬天的主旋律。
对于这个人迹罕至的冷宫,尤其如此。
看守这里的老宦官,正在守着火炉瞌睡呢,蓦地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惊醒!
慌忙一睁眼,向外喊了声:“谁?!——呃,是都尉大人!”
看到林婉儿的他立刻慌了手脚,急急起身行礼:“奴婢参见大人!”
林婉儿冷峻地轻哼了一下,手按剑柄说道:“带我去见独孤云桃!”
“是,是是!”
老宦官急忙回头去取钥匙。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林婉儿一怔:“谁敢在内宫骑马?”
话音始落,副都尉刘婧已急匆匆跑了进来:“大人!”
“你怎么来了?”
“属下奉夫人急令而来。”
“急令?——有何变故了吗!”
“先请问一下大人:这么晚了,即使放了独孤夫人、又当如何呢?”
“这……,这是青儿仓促之间传的命令,本都尉也正感觉没头没脑呢。”
“所以夫人随后命我来通知大人:您暂时不宜露面,先由属下去将那贱妇引出,然后再相机行事。——这是夫人给我们的指令,请照计行事!”
林婉儿微感错愕。
沉吟着接过看了看,不由暗暗一叹。急忙问道:“已知会各处了嘛?”
刘婧恭顺地点下头。
婉儿立刻吩咐宦官:“带刘副都尉过去!”
“是!——副都尉大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