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静静地站在那棵苍劲的老槐树下,微风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带起几缕发丝调皮地在她眼前舞动,丝丝痒痒的感觉让她不禁微微眨了眨眼睛。她微微仰起头,目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望向不远处正交谈着的苏婉和陆阳,那两人的身影在光影交错间,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看不真切,却无端让林晓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不安,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悄悄揪住了她的心。
苏婉看着陆阳那冷淡疏离的模样,就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把她心底刚刚燃起的热情火苗瞬间扑灭,只余下满心的愤懑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仿佛要冲破胸膛喷涌而出。她那好看的柳眉微微一蹙,灵动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怨怼,可又不想在陆阳面前失了风度,毕竟在她心里,还是渴望能在陆阳面前留下美好的印象的。于是,她暗暗咬了咬嘴唇,像是做了某个决定一般,视线从陆阳身上移开,转而投向了林晓所在的方向,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看似无害却暗藏锋芒的弧度,莲步轻移,身姿摇曳间,好似一朵随风飘舞的娇花,朝着林晓款款走去。
“哟,林晓呀,在这儿站着呢。”苏婉的声音娇柔婉转,如同春日里的黄鹂鸟啼鸣,只是那刻意的熟稔,却让这声音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在这静谧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她走到林晓身边,故意亲昵地挽起了自已耳边的一缕秀发,那动作优雅又自然,仿佛是在不经意间展示着自已的风情万种,手指纤细白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发梢从她指尖滑过,好似一段轻柔的绸缎。
林晓微微皱眉,心中那丝不安瞬间放大,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撞得她心底有些慌乱。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与苏婉略显亲昵的距离,礼貌性地扯出一抹微笑,回应道:“嗯,苏婉,你好呀。”那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就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儿,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娇艳。
苏婉像是没察觉到林晓的疏离,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那笑容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罂粟花,美丽却带着几分危险,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如同暗夜中的流星,稍纵即逝。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陆阳,那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好似在勾勒着什么秘密,说道:“你看陆阳,我俩可熟着呢,平日里呀,经常一起聊天,他呀,可没少和我说起你呢。”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却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在林晓心间炸开。
林晓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都为之一滞。她不禁握紧了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都微微凸起,面上却还强装镇定,可那微微颤抖的嘴唇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慌乱。她努力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问道:“哦?那他都说我些什么呀?”那声音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苏婉轻轻掩唇一笑,笑声清脆却透着一丝嘲讽,那笑容却好似带了刺一般,每一个弧度都像是一根尖锐的针,刺得林晓心里隐隐作痛。苏婉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仿佛是在刻意拉长这折磨人的过程:“他常说你呀,有时候做事太莽撞了,考虑问题也不够周全,就像那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呢。还说你这性子太直了,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容易得罪人呀,也不知道收敛收敛,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哟。”
林晓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眼眶瞬间泛红,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仿佛一旦落下,就是承认了这些伤人的话语。她想起自已平日里对待陆阳的真诚,那些藏在心底的小欢喜,满心的热忱,此刻却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一场只有她自已沉醉其中的闹剧。她咬了咬嘴唇,嘴唇上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那刺痛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此时的辩驳是那样的无力,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挣扎在无边的深海里,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浮木。
一旁的苏婉看着林晓那受伤的模样,心底竟生出一丝快意,那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可这快意中又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像是嫉妒林晓能得到陆阳别样的关注,又像是对陆阳这般冷漠态度的报复,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她心底搅成了一团乱麻。她微微仰起头,看着那透过树叶洒下的阳光,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五官,却也映出了她眼底那一抹复杂的神色。她轻声哼起了一句诗词:“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诗词在此时念出,倒是多了几分讽刺的意味,仿佛她才是那个被辜负的人,声音悠悠荡荡地飘散在空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林晓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急又深,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难过都一并吞进肚子里,努力平复着自已内心的波澜。她不想在苏婉面前失了态,于是故作洒脱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看法嘛,或许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难过,如同那被风掀开一角的帘幕,藏在后面的悲伤再也遮掩不住。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陆阳,那背影依旧挺拔,却显得那样的陌生,仿佛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此时,陆阳不经意间朝这边看了一眼,深邃的眼眸里透着一丝淡漠,如同冬日里的寒潭,冰冷而深邃,只是那一眼,并没有停留,又很快移开了视线,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这出戏的旁观者,而不是那个引发这场风波的主角。那匆匆的一眼,却让林晓的心再次狠狠揪了一下,她觉得自已在陆阳眼中,或许就真的如苏婉所说,是个可有可无,甚至满是缺点的人吧。
而林晓望着陆阳那毫不在意的背影,心中满是苦涩,那苦涩像是泡了很久的浓茶,浓郁得化不开。她不禁想起曾经和陆阳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一起在图书馆里为了一道难题争论得面红耳赤的时刻,那些在校园小道上偶遇时相视一笑的瞬间,那些美好的瞬间如今看来竟如此虚幻,就像那水中月、镜中花,看似美好,却一碰就碎,只留下一地的残痕,刺痛着她的心。她暗暗告诉自已,或许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般捉摸不定,就像那变幻莫测的天气,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说不定就乌云密布了。可心里的那道伤痕,却不知何时才能真正愈合,只能任由它在心底慢慢淌血,等待时间去慢慢抚平。
风依旧轻轻地吹着,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轻声叹息着这一场无端生出的误会,那声音低沉而悠长,仿佛是一位老者在诉说着世间的无奈与无常。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萦绕在三人之间,久久不散。而那三个人的故事,也在这看似平常却又暗潮涌动的午后,悄然续写着,不知将会走向何方,只留下无尽的悬念,如同那被云雾遮掩的前路,引得旁人忍不住想要探寻下去,去揭开那背后隐藏的真相,去看看这缘分的红线到底会将他们牵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