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县县衙内,王师爷看着眼前的一大帮子赌徒以及沿途跟来看热闹的百姓,很是头疼。好不容易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仍旧是束手无策,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到底是谁打死了这名赌徒。
看着自家这个惊慌失措的二公子,内心就厌恶无比,一个爹娘生的,怎么就这么纨绔。但是奈何大公子又很宠这个弟弟,自已哪怕一万个不愿意也要将他保下来。
“王公子,要不赔点钱算了,现在都说是您的人打死了人,众怒难犯啊,而且还有张家公子一案近在眼前,万万不可将这群人得罪太狠了。”
师爷将王公子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
“哼,凭什么,谁看见本公子的人打死人了。他们没看见,我们不承认,这不就是没证据吗?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本少爷也只是让手下教训一顿罢了,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意思,那几个家奴跟随本公子也好几年了,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不可能没个分寸的。”
王公子今天真是倒霉透了,不仅输了钱,还没了面子,就连教训个赌徒也搞出了人命,此刻委屈极了,当然不愿意妥协。说他杀人,实在太冤枉他了。
“王公子,有没有可能,当时场面混乱,您的人下手失了轻重,不小心将人给打死了?”
师爷毕竟不是县令大人,没断案的本事,只能两边都不得罪。毕竟周县令最近的重点都是整顿民生,打击犯罪闹事,他们王家虽然有点钱,但是跟官府作对,是万万不敢的。
看着外面群情激奋的人群,以及师爷的再次发问,使得本来就心虚的王公子更是手足无措。最近他爹和他大哥三令五申让他老实点,今天临出门前,他大哥还让他不要惹事,这下倒好。不仅惹了事,还打死了人。
“我是真不知道谁打死了他啊,我真没让人打死他啊,他怎么就死了呢?”
王公子委屈的都快哭了出来,实在是百口莫辩。师爷看着王公子一点担当都没有的样子,无奈的叹息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先委屈王公子,我先通知你大哥或者王家主过来,商量一下此事怎么解决,尽量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师爷和王公子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人群立马就安静了下来,等待着结果。那几个王家家奴见状,也是立马朝着自家公子哭诉起来:
“公子爷,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真没有打死人啊,那会太乱了,真没注意到是谁打死了那家伙啊,就看在小的们跟随您多年的份上,就我们一次,呜呜呜。”
“你们这群狗奴才,本公子让你们打人,你们倒好,给老子捅这么大篓子,一群废物,自求多福吧。”
王公子看见这几个人气不打一处来,搞得他现在如此狼狈。师爷见场面又要混乱起来,当即命人将王公子和几名下人给押了下去。又请来郎中给几个受了重伤的人治伤,打发走了看热闹的人群后,立马派人通知了王家家主。
此刻的楚生也没闲着,他吩咐沈萧,隐藏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打听到了死者的家庭地址,又叫上二号和十一号,赶往了死者的家中。
死者家中尚有年迈的老母亲和一对母子,家徒四壁,穷困潦倒。一家人见到楚生三人,皆是面露畏惧之色。楚生见惯了人间疾苦,也不不严安慰,反而是开门见山:
“你家男人今天在赌坊赢了几千两,但是被王家的人给打死了。我们此来就是为你们主持公道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只管要求官府处死杀人凶手,其他的交给我,如果你们接受了王家的赔偿,我保证,事后你们全家人都要死。”
一家三口还来不及悲伤,又遭遇死亡威胁,身体不好的老人竟然承受不住打击,一命呼呜了。然而这女子却是面无表情,丝毫不见悲伤之情。楚生立马就猜出其中缘由,想必她那死去的丈夫,平日里对她非打即骂。他太了解赌徒了,没有道德底线,六亲不认,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来硬的有些不妥,这女的巴不得拿钱走人,楚生赶紧调整策略:
“你放心,钱不会少你的,今天你那丈夫赢来的几千两,够你生活一辈子了,现在就封存在赌坊,我保证,事后全数奉上。另外,如果你配合得好,我保证你们母子二人一辈子平平安安。你自已选吧。”
女子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将他抱得更紧了,又看了看楚生以及身后的二号和十一号,知道自已没得选了,只得点点头,选择了第一条路。
楚生见状,立马吩咐十一号去买了一副棺材,又出了点钱,雇了几个街坊邻居将人埋了,做完这一切,就带着死者家属在赌坊附近寻了个房子,将人安置了下来。并吩咐二号,派人暗中保护。
安排好了一切,楚生总算是回到了赌坊小院,他的第二个安身之所。一段时间不见,沈萧这小鬼又长高了不少,有点男人的样子了。
“小子,自从我离开黑山县后,王掌柜带你如何啊。”
沈萧再次见到大哥也是格外的高兴,之前总觉得大哥就要一去不回,真没想到还能再次相见,竟然红了眼眶:
“王掌柜我对还算好吧,但是感觉更多的是客气,反正就是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别扭。”
“没事,他蹦跶不了几天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收拾他的。对了,你在这间屋子有什么发现吗?”
“嘿嘿,大哥,还真有。我还记得你走之前一个劲儿的给我使眼色,而且王掌柜总是不见人影,我就留了个心眼,发现他总往这间屋子里跑。于是我就利用晚上休息的时间,仔仔细细的将屋里翻了个遍,总算在床下发现了一块地砖比较古怪,不过我没有打开,想着等大哥回来了再说。”
“哈哈,这王掌柜真够可以的,竟然将东西藏在我们睡觉的地方,还真是指老狐狸,要不是之前他没事提什么让你将屋子打扫干净,我根本想不到这家伙敢这么藏东西,反正甭管是啥。肯定是能要了他的命。”
“大哥,真要杀了他吗?”
“怎么,你不忍心?嗯?”
突然冰冷的语气,让沈萧猝不及防,他没想到楚生的杀意那么重,一时之间竟有些害怕起来。楚生看到沈萧有些害怕的眼神,这才明白自已的反应有些太激烈了。
“小鬼啊,可还记得遇到我之前,你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不要因为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就忘记了以前所受过的苦,此事过后,你给我去军中磨练磨练,知道了吗?”
“呃,一切都听大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