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许沁快不能呼吸了。
连站在门口,默默自我批判的孟宴臣也快不能呼吸了。
一向坚信科学,严谨求实的孟宴臣此刻满心都是悲愤和心酸。
宴臣不解,宴臣无语,宴臣窒息。
他就是想问问,人类的脚真的可以达到如此生化武器的级别吗?
这些袜子,或者是内裤,之前到底是放在哪一家的茅坑里啊!!!!!
还是放到了某发酵池充分发酵了?
是不是沾了shi啊!
就是沾了shi也不能达到如此令人作呕的实力啊?
魔法!一定是魔法!
他站在门口就已经迎风流泪了,他看着坐在一堆洗的不算太干净的内裤和袜子中央的许沁,内心终于对那句“三人行,必有我师”有了一种实感。
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有自已赶不上的地方。
比如许沁,她坐哪,一脸笑意的搓搓搓了半天,还是泰然自若,是不是鼻子被人挖了?还是五感之中的嗅觉已经彻底报废了?
可能是这种气味会伤害到嗅觉系统吧,孟宴臣默默远离了几步,生怕伤害到自已本就被妈妈妹妹嫌弃的嗅觉。
孟宴臣环顾了一下房间,感觉这间房间的墙壁都吸收了这股神秘气味。
Md,小漪房间就在隔壁,会不会恶心到小漪啊···
宴臣忧伤,宴臣沉思,宴臣心痛······
“许沁!”
伴随着孟宴臣一声怒喝,有一丢丢倒霉的许漪再次被来自许沁房间的声响吵醒,她一边在心里哀叹着她和许沁八字不合,一边从浅眠中挣扎醒来。
晃了晃头,用了药睡了觉之后明显头脑轻松清明了不少,人也精神许多。随后孟宴臣又是一声听不太清的怒斥,这一声吼让许漪彻底清醒,左右也睡不下了,许漪便起床推开门走向声源。
刚推开门,许漪有些自我怀疑的想,
诶,怎么有股茅坑的味···
是我生病还会导致嗅觉有问题吗?
难道是阿姨在研究做臭豆腐?
这味····太正了。
付闻樱听见了儿子的怒吼,刚想提醒孟宴臣放低声音,就听见了女儿的开门声,于是嘱咐了阿姨盯着砂锅,自已也起身,一边走上楼梯一边抬高声音问道,“宴臣?你喊什么?小漪是不是被哥哥吵醒了?过来让妈妈看看!”
说着,付闻樱一边叹息孩子就算大了还是不稳重,一边走上楼查看情况。
此刻,许沁仿佛如坠冰窟····
她本来是想偷偷,亲自,亲手,亲力亲为的,把宋焰的内衣清洗干净的,连阿姨都没有打扰,她一边回忆着当时宋焰的话一边找地方晾晒。
奈何宋焰对她的吸引力太大,哪怕是他人还没在,仅仅是他颇有存在感的贴身衣物就足够让许沁心神震荡。
她清洗的太入神,打算起身晒袜子的时候一不小心从小板凳上滑了一下,没坐稳(可能是被熏迷糊了?),忍不住惊呼一声,没想到这一声惊呼会引来正巧探望许漪出来的孟宴臣,继而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
她当时用水灵灵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这个冷着脸的哥哥,无声的祈求哥哥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不要引来付闻樱的注意。
可没想到,孟宴臣完全没注意许沁的目光,说实话,他对坐在一堆袜子内裤中的许沁连看一眼都嫌弃。直接高声怒吼起来,许沁甚至已经听见了付闻樱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千钧一发之际,许沁瞬间弹跳起来,脑子也有点短路,她一边匆匆忙忙的把还没干的内裤一把扯下来,转手藏到自已的被子里,一边把装着袜子的水盆推到床下。
她还在用那种楚楚可怜的,哀求戚戚的目光看着孟宴臣,她知道这件事不会瞒过付闻樱了,可是她还在指望孟宴臣能帮她说句话,她知道的,如今的付闻樱是很信赖她的儿子的,只要·····只要孟宴臣承认这些东西都是他的·····那就没问题······
孟宴臣对此一无所知。
也无法从许沁那双眼睛里理解到如此非正常脑回路。
刚刚走到许沁房间门口的许漪一脸震惊的看着许沁动作敏捷的抓着一大把男士内裤塞到她每天都被阿姨晾晒的蚕丝被里,还努力把一堆臭袜子塞进精致豪华的红木公主床下。
很明显,那些袜子,那些内裤,那些····脏东西,就是被许漪误以为“茅坑”和“臭豆腐”的气味来源。
许漪堵着鼻子,皱着眉,自已摸着自已的额头,有些苦恼的问着脸已经快绿比菠菜的孟宴臣。
“我一定是还在发烧吧。”
“现在是在做梦吗?”
“做梦也太脱离现实了。”
“她不是有洁癖吗?”
孟宴臣非常慈爱的把此刻迷迷糊糊,可可爱爱的妹妹拦在身后,视图拦截一下恶臭空气,顺手摸了摸许漪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没发烧,有人发sao。”
······
“发烧。”
“口误。”
孟宴臣觉得自已脑子瓦特了,修养良好的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位和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名义上的妹妹说出这种无礼粗鲁的话。
(对不起,宴臣,这是作者想说的,是我无礼,是我粗俗,对不起,让你稍微ooc一下下!!!)
走上最后一层台阶,付闻樱已经能够闻到空气中的异样气息,从孟宴臣和许漪中间的缝隙里,她看见了屋内的情境。
她面上依旧淡定,无悲无喜,静静地看着许沁一屋子的男士贴身衣物。
实则,她灵魂都快消逝了,当年和孟怀瑾共同驰骋商场,所向披靡,遇见多少糟心烂事都不及此刻的场景更让她满心震撼······一瞬间,付闻樱心中恍惚,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
这就是她付闻樱从小带在身边精心养育,无论事实如何不堪,无论丈夫如何提醒,她都不舍得放弃的女儿。
用男人的臭内裤,臭袜子,塞满了她精致清香,奢华精美的公主床。
用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毫不嫌弃的清洗着一个男人的贴身衣物。
永远被她挂在嘴上的性格冷淡,永远言之凿凿的天生洁癖,在这间装点精致大气,处处讲究奢华的闺房里,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