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颤抖着伸出双手,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将钟以墨紧紧地拥入怀中。
那拥抱如此之紧,似乎要将彼此融入骨血之中,生怕稍有松懈,怀里这珍贵的人儿便会如幻影般消失不见。
时间仿佛凝固,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相拥的身影。
直至钟以墨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顾川才如梦初醒,恍然惊觉自已因过度紧张而使得双臂太过用力,几乎要让刚刚苏醒的钟以墨再度陷入昏厥。
他慌忙松开些许力道,但仍舍不得完全放开怀抱,只是微微调整姿势,让钟以墨能够更舒适地依偎在自已胸前。
此时的顾川凝视着眼前的钟以墨,曾经那个总是对自已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钟以墨仿佛已经不复存在。
如今的他,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目光中流露出爱意与柔情,会主动开口与自已交谈,分享生活中的点滴喜悦。
顾川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思绪飘飞。
倘若时光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或许,这便是一个全新的开端,一段可以弥补过往遗憾的旅程。
但是他知道自已不能这样自私,就算钟以墨忘记了那些事情,可是自已又没有忘,怎么能自欺欺人的当作没发生过。
那些伤害那些疼痛也切切实实的是自已带给钟以墨的,就算自已再自私也不能这样做。
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将来的某一天以墨如果恢复了记忆,那他们才真的是绝无可能了。
顾川知道钟以墨最讨厌别人骗他,自已不能骗他。
顾川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钟以墨为什么会出现记忆缺失的情况,这样的症状到底是由什么引起的,有没有恢复的方法。
钟以墨迷迷糊糊的就被顾川拉到了医院,直到一通检查完了之后还是状况外。“阿川我没有生病,就是头有点疼,我们回家吧。”
顾川看着手中加急出来的检查报告,这里毕竟医疗水平有限,也看不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更精细的仪器检查才行。
顾川心急如焚,还好钟以墨现在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但是他的心总还是悬在空中。
“以墨,我们回家吧,回去家那边再好好检查一次。我一定会治好你。”
这时候的钟以墨对顾川是无有不应的,来医院的路上钟以墨看着外面有些陌生的街景,这明显不是自已熟悉的地方,他想不起来自已为什么在这里,也想不起是怎么来的。
他一回忆就觉得头痛欲裂,所以他干脆不想了。
今天阿川对自已很好,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冷冰冰的一张阎王脸,钟以墨心情不错。
“好啊,我们回家吧。”钟以墨去拉顾川的手,顾川的手有些凉。
钟以墨拉着顾川往医院门口走去,外边,一轮旭日正缓缓升起,那暖黄色的光芒如同给世界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它与医院那清冷的蓝色调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此刻碰撞交汇。
顾川微微抬起头,目光从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移开,望向眼前的钟以墨。
或许是清晨的阳光太过耀眼,刺得他不得不眯起双眼,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看到一个逆光而立的模糊身影。
然而,就是这个朦胧的背影,却让顾川感到无比安心。
钟以墨就这样坚定地、一步一步地拉着他朝着那片光亮走去。
每迈出一步,他们离温暖便更近一分。
渐渐地,那明亮而柔和的光线将他们完全笼罩其中,洒落在两人的身上,带来无尽的暖意。
顾川心想,就当是大梦一场。
顾川给钟以墨买了早饭之后再三叮嘱他等自已回来。
顾川先是去了工作室跟施语奇说明了钟以墨现在的情况,并且拜托他先照料着工作室的大小事务。
施语奇一听更是担心的要命,却也知道钟以墨只有跟顾川回去能才得到更好的治疗,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要能治好钟以墨就好。
当天下午钟以墨便和顾川回了A市,顾川联系了很多方面的专家会诊。
也去请了萧洛,毕竟当时钟以墨受重伤,由他一手医治,萧洛了解他的情况。
最后结果是当初钟以墨的脑后受到了重创,有一块血瘀未清,但是一直没有压迫到神经。
这次吸入迷药前钟以墨精神高度紧张,血流速度加快血瘀移动了位置压迫到了脑神经,这才导致了暂时性的失忆。
钟以墨大概知道自已是怎么了,他应该是忘了很多事情,但是自已一回想就觉得恶心晕眩。
顾川跟自已说了会治好自已的,他相信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