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提醒我过去的事情,我不会忘。”
顾川一愣,他只是想着以墨可能会喜欢喝,他没有想到这样会惹得以墨生气。
现在想来确实,都怪自已以前太混蛋,非要勾起以墨伤心的回忆,虽然这并非他本意,但也确实惹得人不快了。
钟以墨转身,毫不留情的把门门哐当一声甩上,顾川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差点磕到顾川的鼻尖。
钟以墨进门之后撑着鞋柜缓了半晌,他本来以为自已可以淡然的接受那些不堪的过去,是他太高估自已了。
只不过是这三年没有人向他提起来那些往事,他以为自已早就淡忘了,再次提起来可以云淡风轻的一笑了之。
当真正再次被人勾起回忆时他显然做不到,那些事犹如昨日刚发生,现在还是绞得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对于钟以墨而言这可能是他这辈子都走不出的阴霾,是不可提及的过往。
自已明明想向前看,不再回头看那些灰暗的日子,偏偏顾川非要掰着他的头让他回头看。
顾川觉得无论怎么努力的想挽回,还是觉得和钟以墨渐行渐远。这让他感到非常焦虑。
顾川有些无助,他只能学着曾经钟以墨爱他的方式去爱钟以墨。
从小到大没人教他怎么去爱别人。
顾川以为是久别重逢是重新开始,但是时过境迁早就物是人非。时间能改变很多人很多事,没有人会在一直在原地等他。
顾川想着,以墨等了太久,不想等了,丢下自已继续向前走了,没关系,顾川加紧一些脚步,总还是能赶上他的。
只要自已再努力些,脚步再快些,就还有可能赶上以墨。
这天晚上顾川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六年前的一天,顾川发现自已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梦中的人好像都看不见他,梦里有另一个顾川和钟以墨。
钟以墨在侍弄花草,最近他很喜欢养这些花草,看着他们生机勃勃的样子,这让他感觉这个冰冷的家也多了一丝活气和生命力。
钟以墨很喜欢昙花,精心的养着,这天晚上是它开放的时候,钟以墨很开心,他给顾川发消息希望他今天晚上能回来看看这短暂但美好的昙花。
顾川没有回复钟以墨,但是却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回来了,顾川并没有看到钟以墨给他发的信息。
回来只是为了取一份机密文件,顾川刚一进门能看出来钟以墨很开心,拉着他走到那株昙花前,跟他说今晚花就要开了,想要自已跟他一起看。
顾川很想答应下来,但是自已却怎么也说不了话,只见梦中的顾川冷着一张脸。
顾川向来对那些娇弱的花草毫无兴趣,更别提他自已还稍微有些花粉过敏。
虽说症状并不严重,但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此事,就连与他关系亲密的钟以墨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此时的顾川手头正有重要的工作需要处理,时间紧迫,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琐事,自然不可能陪着钟以墨去玩那种在他看来无聊透顶的游戏。
“明天别让我再看到这盆花出现在家里。”顾川冷冷地丢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留下钟以墨独自面对着那盆娇艳欲滴的鲜花,原本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庞瞬间凝固住了,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那双犹如星辰般闪烁着明亮光芒的眼睛,也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钟以墨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那株洁白如雪的昙花面前,沉默不语,宛如一尊雕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而顾川拿着所需的文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完全不得而知。
然而,奇怪的是,尽管顾川已经远离了那个场景,但他的梦境却并未因此而终止。
在梦中,他看到钟以墨竟然在那盆花旁边整整坐了一宿。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他的眼眶中不断滑落,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面上。
顾川心疼的无以复加,想要抬起手来帮他拭去眼角的泪痕,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真正触碰到钟以墨的身体。
于是他干脆就坐在了钟以墨身边。
昙花确实还是开了,香气芬芳怡人,在静谧的夜里独自绽放,钟以墨精心的培育了这花大半年,就为了这期待的一刻。
但是现在钟以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呆呆的看着昙花看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钟以墨抱着这盆花把它丢了出去。
这次顾川陪着钟以墨看了昙花盛开,原来因为自已的一句话惹得小孩这么难过。
是自已的错,工作再忙也不是连一个晚上都空不出来,还把他喜欢的花让他丢掉,顾川现在真是想给过去的自已一拳。
梦中画面渐渐模糊,顾川醒来,抬手摸了一下脸,竟是布满泪痕。
收拾好自已后,顾川又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一边看最近的商业周刊一边留意着钟以墨什么时候出门。
顾泽给他寄过来了很多新衣服,是他以前完全不会选择的风格样式,顾泽叮嘱他一定要注意形象。
天天看一样款式一样风格的衣服以墨会腻,顾泽说如果想让以墨多看自已几眼就好好穿衣服,打扮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