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听着萧洛一字一句的说着,感觉心如刀割,痛的快呼吸不上来,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不知道这些日子钟以墨是怎么挺过来的。
萧洛说完就离开了,只留顾川一个人在院子中,萧洛不相信听完这些话,顾川还有脸去找钟以墨。
顾川走了,萧洛凝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确实顾川感觉自已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堂堂正正地站在钟以墨的面前。
但是他还是吩咐手下去找钟以墨的下落,以墨那么病弱的一个人怎么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生活下去,一定会遇到很多未知的困难,以墨一定会很害怕。
顾川发誓再也不会让钟以墨孤身一人去面对这些黑暗。
在助理找到钟以墨下落的第一时间,顾川就订了一张飞机票去以墨的所在地。那时钟以墨已经找到了一间房子可以出租供他久住。
是一个较为老旧的小区,安保系统又不是那么完善,不过好在钟以墨不会在很晚的时候出门。
钟以墨了解自已的身体情况,现在的自已怕不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对手,对方轻而易举的就能打倒他。
所以为了自已的安全着想,他也会尽量选择安全的时间段出行。
顾川在他家小区楼下的长椅上等了很久,顾川只是想再远远的看一眼他。
这个位置可以看到钟以墨小区的单元楼,但是距离较远,钟以墨不容易发现他。
这一看就是三年。
今天是圣诞节,顾川又来到这里位置等着钟以墨,他向圣诞老人许愿今天可以看到钟以墨。
这三年钟以墨变化很大,刚开始总是闭门不出,顾川来这里只能望着钟以墨居住的那扇窗,看着暖黄色的灯光在深夜熄灭。
后来钟以墨出门的次数比以前多了,顾川能看到他的几率更大了些。
也看见钟以墨交了新朋友,安定了之后,见顾川没什么动作又遭不住萧洛的旁敲侧击,钟以墨还是告诉了萧洛自已住的地方,萧洛带着萧白因也来看过他。
白因已经长高很多了,钟以墨时常看着白因出神,平常日子一日日流走,自已没有什么实感,但是在小孩子身上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钟以墨知道,既入穷巷就当及时掉头,不可等一时消磨。
没有人是为了谁活着,任何人都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其实顾川知道,今天能看见钟以墨的概率很小,现在天已经黑了,如果不是很着急的事情钟以墨不会出门了。
钟以墨其实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曾经自已从未给过他什么安全感,这让一个本身就缺乏安全感的人变得更加敏感。
天空开始飘起小雪,顾川仰头看一片片雪花落下,今年的圣诞节,这个江南小城居然也落了雪。
钟以墨这边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实际上从下午开始,他那骨头缝里就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隐痛,还不停地泛着酸水。
起初这种疼痛尚处于能够忍耐的范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此时此刻,他感觉仿佛有人拿着尖锐无比的刀尖,一下又一下无情地划向他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
他咬着牙,强忍着剧痛,步履蹒跚地走向放置止痛药的地方。
然而,当他满怀希望地打开药瓶时,却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止痛药不知何时已经全部用完了。
医生说如果不是实在忍不住,不要经常吃止痛药,不然会有抗药性,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熬。
幸运的是,镇上的药店虽然数量不多,但刚好他家附近就有一家。
只是此刻夜幕深沉,外面漆黑得如同泼了浓墨一般,让人望而却步。
钟以墨站在门口,心中犹豫不决。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在外卖平台上下单买药。
可是,尽管他苦苦等待了足足半个钟头,却始终没有骑手愿意接这个单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钟以墨深知自已再也无法继续这样干等着了。
他觉得如果再多耽搁片刻,自已恐怕会被这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得晕厥过去。
于是,他不再犹豫地披上那件厚重的大衣,准备亲自前往距离最近的那家药店购买止痛药。
出门前,他默默祈祷着药店千万别关门大吉。
钟以墨迈着沉重的脚步,极其艰难地挪动着身体走出家门。
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到全身的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一样,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那张清瘦的脸庞此刻变得异常苍白,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滑落,很快就浸湿了他的后背。
钟以墨又向前挪动了几步,就在这时,毫无防备之下,一双冰冷且有力的手猛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钟以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以至于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身体的疼痛加重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
他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直直地跌倒在了坚硬而冰凉的石板路上。
还没等钟以墨从这惊魂未定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只见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从旁边漆黑深邃的暗巷里窜了出来。
借着微弱的月光,钟以墨看清了来人——这是个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熏天的男人。
这个人眼神迷离,脚步踉跄,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尽管看起来此人此刻已经神志不清,但从他那挥舞的手臂和激动的神情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正处于极度亢奋之中,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更激烈的行为。
顾川本来已经打算走了,转身那一刻,他模模糊糊的听见了钟以墨的声音,没有犹豫再次转身看向钟以墨居住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