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华心急如焚,高声喊道:“快!快去请大夫!”紧张的气氛弥漫整个灵堂,人们匆忙行动起来,希望能尽快救治昏迷不醒的延平王。
郑成功被抬到了房间之内,只见大夫把脉之后说道:“延平王乃是急火攻心,他是个急脾气,遇事便要发泄,如今一天之内遭受四次痛心之事,心肺难以承受,故将鲜血吐出,需要精心修养,方能恢复健康。”
第二日上午,郑成功方悠悠转醒,他双眼看向守在旁边的陈永华,随后说道:“陈先生,我晕倒了?”
“延平王,你晕倒已经一整日了,你饿吗,想吃点什么!”陈永华关切的问道。
郑成功摆摆手,随后说道:“扶我起来!”
陈永华上前将郑成功扶起来,只见郑成功坐在床上,想站起来却双腿发软。随后说道:“郑经骗我,唐显悦辱我太深那!”
令人震惊的是,郑经所生下的孩子,其真实身世与他向朝廷禀报的情况完全不符。这个孩子的生母并非如郑经所言,乃是其小妾所出,实际上却是由郑经与其乳母陈氏共同孕育而成。要知道,陈氏作为郑经的乳母,属于郑经的八位母亲之一。这种行为无疑就是违背人伦道德的乱伦之举。
唐显悦得知真相后,毫不犹豫地通过书信将这件事情揭发出来,并直言道:“治家不正,安能治国!”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郑成功的内心,让他气得喘不过气来,甚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旁的陈永华见状,连忙劝慰道:“延平王,请您安心休息,先把身体调养好,其他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然而,郑成功却不肯罢休,他强忍着痛苦,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不,立刻派人去传黄毓前来见我!”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显然,此时此刻的郑成功已经下定决心,要对此事做出严肃处理。
陈永华心中虽然震惊,但却不敢有丝毫违抗之意,连忙转身对着门外的侍从高声喊道:“快快有请都事黄毓大人前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到一刻钟的工夫,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个身骑骏马、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来人正是都事黄毓,他飞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施礼:“属下拜见延平王!”
郑成功面沉似水,从怀中掏出一样物品。那东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一块纯净的黄金。郑成功将其紧握在手,郑重地说道:“黄毓,这便是本王的金牌令箭。持此令牌者,如本王亲临,任何人见之必须下跪听旨。今日本王命你立刻携带此令牌赶赴厦门,与吾兄郑泰一同——将本王的正妻董氏、世子郑经,以及乳母陈氏和他们所生的孩子统统处死!”
陈永华听到这里,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叩头不止,同时焦急地劝阻道:“延平王啊,请千万不要这样做!董氏夫人多年来一直陪伴在您身旁,如今贵为王后,深受百姓爱戴。而世子郑经乃是您的嫡长子,将来必定继承大统,怎能轻易下令斩杀呢?更何况郑经所生之子亦是郑氏家族的血脉,岂能轻言抹杀?如此决策实在不妥,还望延平王三思而后行啊!”
郑成功完全无视陈永华所言,手臂一挥,语气严厉地说道:“黄毓,你竟然敢违抗命令?”眼见黄毓毫无动作,郑成功不禁提高音量,怒声呵斥道。
黄毓哪敢轻易招惹这位权倾一方的延平王啊!他可是亲眼目睹过延平王发怒时候的骇人模样。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的黄毓深知自已绝对不能忤逆延平王,于是赶忙双膝跪地,恭敬地接过令牌,并低头应道:“属下遵命!黄毓立刻前往厦门,依令行事!”说罢,他便迅速起身离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且说那黄毓身负重任,怀揣着金牌令箭踏上征途。一路上风尘仆仆、马不停蹄,不到三日便抵达了目的地——厦门。
他无暇欣赏沿途风景,一心只想尽快完成使命。一到厦门,黄毓便直奔郑泰府邸。郑泰乃是郑成功叔父之子,年长郑成功几岁,二人情同手足。因郑成功对其信任有加,此次特遣黄毓携金牌令箭前来找郑泰商议要事。
此刻,郑泰正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茗。忽闻门外禀报:“启禀郑将军,黄毓自台湾而来,言有要事相告!”郑泰心头一动,暗自思忖道:“此人乃吾弟郑成功之亲信,此番匆忙返回厦门,莫非有何紧急之事不成?”
略作思索后,郑泰朗声道:“快快有请黄毓将军入内!”语罢,他放下手中杯盏,起身整了整衣冠,准备迎接黄毓到来。
黄毓大口喘息着,额头上满是汗水,他匆匆走进书房,一眼便看到郑泰端坐在主人椅上。只见郑泰头戴大明乌纱帽,身着大明二品文官朝服,那嘴角边的胡须弯弯曲曲,犹如一把锋利的镰刀。他瘦弱的身躯与宽大的朝服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黄毓抱拳施礼,恭敬地说道:“黄毓拜见郑大人!”
郑泰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黄将军,不知何事让您千里迢迢来到厦门?您不是应该在台湾侍奉延平王吗?”
黄毓嘿嘿一笑,然后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金牌令箭,展现在郑泰面前,郑重其事地说:“奉延平王之令,命郑泰协助我黄毓,立刻将郑经、郑经之母董氏、乳母陈氏以及他们所生之子统统处死,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郑泰听后惊愕不已,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什么?难道将军听错了命令不成?延平王为何要杀害自已的妻儿老小呢?这其中定有误会啊!”他满脸狐疑,实在想不通延平王会下达这样残忍的命令。
黄毓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客椅上,满脸怒容地说道:“郑大人难道不清楚这件事吗?世子郑经和他的乳母竟然私下里生下一个孩子!先前,他们还欺骗延平王,谎称这个孩子是郑经与小妾所生,因此获得了不少赏赐呢。”
“当然晓得啦,”郑泰冷笑一声,反问道,“在整个厦门岛上,还有谁不知道世子和乳母之间的丑事啊?这种通奸行为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黄毓愤愤不平地继续说:“延平王接到唐显悦寄来的那封信后,气得当场口吐鲜血。接着,他立刻下命令派我前来处决郑经一伙人。这不就意味着事情已经彻底败露了吗?延平王可是正儿八经的儒家大师,怎么能容忍自已的儿子做出如此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呢?”说完,黄毓一脸悻然,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既愤怒又无奈。
“可是,若杀乳母陈氏与那孩子也就罢了,那郑经可是延平王的世子,董氏也是延平王的正妻,你就不怕日后延平王后悔,向你问罪吗?”郑泰突然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