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杀郑经等人的命令,竟然是延平王下达的啊!”黄毓蹭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地吼道!
郑泰先是一愣,紧接着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然后缓缓站起身子,双手扶住黄毓的肩膀,用力把他摁回座位上去,接着说道:“黄毓啊!遥想当年赤壁之战时,那曹操狠心杀掉蔡瑁和张允之后,可曾有过后悔之意?”
“这还用说吗?如若不然,赤壁之战又怎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败于周瑜之手!”黄毓虽然身为一介武夫,但对《三国》这段历史却是心知肚明。
郑泰微微一笑,轻声叹道:“曹操仅仅是诛杀了自已麾下的两员大将,就已经懊悔不已。倘若延平王真的痛下杀手,杀害了与其朝夕相伴的爱妻,还有自已的嫡长子、嫡长孙,那么日后若是反悔了该如何是好!即便延平王不动手杀你,也必然会将你彻底边缘化,甚至可能弃置不顾,把你丢到一个鸟不拉屎的荒僻之地去。以延平王的暴脾气,他到底会不会这样做呢?”
黄毓此时方明白过来,随后说道:“谢大人提点,可是我这回台湾又该如何交差呢?”
郑泰在屋内踱步,转了两圈后说道:“你且先回驿馆,待我先与世子郑经商议,然后再告知于你!”
“也好,那末将告退!”
且说这郑经得了儿子欢天喜地的,本来就宠幸乳母陈氏,如今更是天天就坐在陈氏身边,让那正妻唐氏吃醋。
郑泰火急火燎的来到郑经所住的府邸。
“世子,出大事了!”
郑经正在屋内看着陈氏和孩子,听到门外郑泰的声音后,马上出了房门问道:“伯父,出什么大事了?莫不是清军入海?”
“世子呀,你与乳母生子之事,已经被延平王得知。”
“什么?我不是说与小妾所生吗?”郑经疑惑不解。
“皆是你正妻唐氏的爷爷唐显悦告状,延平王才得知此事,如今延平王派来了黄毓带着金牌令箭,要杀你与你母亲,还有那陈氏和孩子呀!”郑泰一副苦相说道。
“啊......这可如何是好!伯父,你可要救救侄儿呀!”郑经吓得语无伦次。
郑泰摆摆手说道:“世子莫慌,我已经让黄毓去驿馆了,此次我们要想一个万全的办法呀!”
郑经一跺脚,不如找冯锡范前来商议。
郑经的书房内。
郑泰向冯锡范诉说延平王要杀郑经之事
冯锡范大吃一惊问道:“延平王此为何意?杀了世子,岂不是便宜了郑袭?”
郑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愣愣的看着二人。
郑泰此时又哈哈大笑说道:“冯大人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郑经更是懵圈了,这二人说什么双簧呢,都什么时候了。
此时冯锡范说道:“我二人共同承担如何?”
郑泰一拱手:“也罢!为了世子与王后,就这么办了!”
郑经一拍桌子说道:“冯大人、伯父,你二人究竟说的什么?稀里糊涂的!”
冯锡范此时突然跪下说道:“杀了世子便是不仁,不杀世子则是不忠,我等愿为世子,担上这不忠之名。”
郑泰走过来说道:“世子,若延平王派大军前来杀世子,我等愿保世子!”
郑经此时才明白,原来二人竟是抗命不尊,不但不杀自已,如果父亲派大兵前来,他们还愿意为了自已率军抵抗。
郑经马上将跪在地上的冯锡范扶起来说道:“冯大人、伯父,汝二人愿为了不孝侄子担当这不忠之名,郑经也愿为了大军,担当这不孝之名!”
郑泰说道:“好,今日我便拘押那黄毓!公开与延平王撕破脸!”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之久,郑成功迟迟等不来黄毓的消息,于是再派人前往厦门探听消息。
一波又一波,足足派了三波人,均有去无回。
黄毓自从被软禁起来后,每日好酒好肉的,就是没人跟他说一句话。他想知道到底为何,可他谁也见不到。
终于有一天,郑泰来了:“黄大人,这厦门的饭菜可合口吗?”
“郑大人,究竟是为何,让下官在这里等这么久?”
“实话告诉黄大人吧,我等均不愿意杀郑经等人,若黄大人也不想杀,便留在厦门。若黄大人想回到台湾交差,请自便!”郑经终于将实情说了出来。
黄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那岂不抗命?”
“抗命又如何?我可是救了四条人命,而且都是郑家的人命!”郑泰一脸严肃的说道。
黄毓心里想到,现如今回去便是差事没有办到,还会受到惩罚。若留在此处,或许还能有一条活命,想到这里他说道:“也罢,我就留在这厦门,只要每天有酒有肉,我绝不提回台湾之事。”
郑泰对黄毓的回答很是满意,哈哈大笑说道:“黄大人尽可享用,老夫先走了。”。
黄毓虽然不敢回台湾了,但是他想将消息传给台湾,到时候就说自已被软禁了,延平王应当不会苛责。
正在此时,郑成功派来的第四波来到厦门的人,突然找到了软禁在驿馆的黄毓。
“黄大人,这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迟迟不回台湾?”
“你是?”
“黄大人,小人是延平王派来的,特找您询问,这差事办的如何?”
黄毓仔细打量此人,只见此人没有穿官服,也没有穿将服,于是问道:“你怎么来的厦门,他们没有发现你吗?”
“延平王交代了,要偷偷的登岸,然后找到您问个清楚,再偷偷的回去交命!”
黄毓这时才明白,原来厦门早已经将海岛锁住,怪不得自已谁也见不到。
“你且给延平王说,黄毓被监禁已久,岛上的郑泰郑经等人拒不奉命,有可能要造反!”黄毓小声的说道。
只见此人拱拱手说道:“黄大人,小的记下了,这就回去复命!”
三天后此人登上了台湾岛,消息带到台湾之后,引起了巨大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