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田贵立刻转身钻进旁边的巷子,七拐八拐后,终于找到一间破旧的民房,迅速闪身进去。
进屋后,田贵仍惊魂未定,紧张地透过窗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定官兵已经离开,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田贵觉得时机已到,便小心翼翼地走出屋子,准备出城。
然而,就在他走到巷子口时,突然迎面撞上两名官差。
"站住!干什么的?"官差厉声喝问。
田贵吓得差点跳起来,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哦……小人和……来直隶投亲的……"
尽管心中慌乱,但田贵的思维还算清晰。
官差上下打量着田贵,皱起眉头问道:"你是陕西来的?"
"呃……不……不……我是甘肃人!"田贵一边擦汗,一边唯唯诺诺地回答。
"甘肃的?怎么说话是陕西口音?"官差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们一听就知道其中有诈。
田贵嘿嘿一笑:“官爷,这甘肃和陕西是挨着的,很多地方说话的口音都一样。”他边说边偷偷观察着官差的反应。
官差上下打量着田贵,心中暗自嘀咕道:“这人的模样,怎么跟县令说的一模一样呢?难道真的是他……”想到这里,官差决定试探一下田贵。
“你可有凭证?”官差语气严肃地问道。
田贵心里一紧,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已经猜到这官差可能就是要捉拿自已的人,于是故作镇定地嘿嘿一笑:“有,官爷您看!”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
其中一个官差好奇地凑了过来,想看看田贵究竟有什么凭证。
田贵神秘兮兮地对那官差说:“官爷,你您伸手看看。”
官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掌。
这时,只见田贵的拳头迅速地放在这官差的手中,然后一撒手,这田贵的手就像闪电般缩了回来。
官差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地呵呵一笑:“哦,原来如此,还真是甘肃的!”
他转过头对其他官差说道:“你们看,我就说嘛,这口音一听就是甘肃那边的。”
田贵趁机点头哈腰地应声道:“是啊,官爷,小的就是甘肃人啊。”说完,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既然这样,那就赶紧走吧,别影响我们办差。”官差挥挥手示意田贵离开。
田贵急忙点头,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田贵远去的背影,官差们继续执行他们的任务。
田贵使出浑身解数,顶着狂风艰难前行,一直向北逃窜了二十多里地。
他实在是精疲力竭,再也跑不动了,于是寻找了一个草垛子,躲藏在其中。
此刻,他内心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他想起之前陈廷敬给过他一些银子,而自已却拿出了一半送给了那名官差。
原来,这名官差得到了钱后,才放走了他。
尽管这一夜他找到了一个相对温暖的地方休息,但由于不断有官兵经过此地,他始终无法安心入睡。
这些官兵的猜测和田贵如出一辙,他们推断田贵已经抵达了大名府。
显然,田贵的北行之路并不会一帆风顺。
与此同时,徐圆梦骑着马,带领着一群人护送陈廷敬的马车,一路向北行驶。
他们选择了官道,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然而,他们不敢进入驿站,因为陈廷敬并不在马车中。
终于,这一天他们到达了直隶广宗县。
路过一个村子时,只见道口有数百人身着缟素跪在地上哭泣。
那为首的一人,手执长帆,被两个人架着,痛哭不止。
然而在这孝子之前,有十六个道士念经。
有吹笙的、敲鼓的、吹笛子吹箫的,好不热闹。
“徐大哥,这应该是死人了!”一个侍卫说道。
徐圆梦点点头:“咱们还是回避一下,莫让他们回避咱们。”
徐圆梦吩咐着,便将马车赶在路边。
那群人一会跪,一会又站起来向前走。
约莫一刻钟,才与徐圆梦一行人擦肩而过。
这时候再看这群人的后边,有扭秧歌的、有唱戏玩把式的,后面跟着一群老人孩子看热闹的人。
徐圆梦也看着新奇,便停下来看热闹。
他看到那些扭秧歌的人穿着鲜艳的衣服,手持彩扇和手绢,扭动着身姿;
而唱戏玩把式的则表演着各种技艺,如翻跟头、杂耍等,引得周围的观众阵阵喝彩。
这些场景让徐圆梦感受到了浓厚的民间文化氛围,他不禁感叹道:“原来这就是乡村里的丧葬习俗啊!真是有趣。”
他一边欣赏着,一边与身边的侍卫们讨论着这些传统活动的意义和背后的故事。
突然徐圆梦看见一个身影,甚是熟悉。
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望去,确定自已没有看错。
再仔细一看,这看热闹的人群之中,那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田贵。
徐圆梦心中一喜,赶忙跳下马向人群中走去。
“田贵!”徐圆梦一拍田贵的后背,大声喊道。
田贵吓了一跳,赶忙转过身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哦?怎么是你?”
徐圆梦呵呵一笑:“你这一路去京城,怎么还在这里看热闹了呢?”
田贵叹了口气:“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
徐圆梦见田贵这么说,便点点头:“好,跟我来。”
徐圆梦领着田贵,上了陈廷敬的马车。
马车内宽敞明亮,布置精美,让人感到舒适和安心。
“田贵,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去京城告状了吗?”徐圆梦皱着眉头问道。
田贵叹了口气:“您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陈廷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