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伴随着凄厉的哭喊声,一个年幼的孩子在家中撕心裂肺地痛哭着。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父亲被县里凶神恶煞般的衙役们无情地殴打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然而,那些衙役根本不顾及孩子的求饶,其中一人飞起一脚将小孩狠狠踹飞出去。小孩重重地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挣扎着想要爬到父亲身边。
与此同时,那群残忍的衙役并没有停止对那位可怜老农的施暴。他们拳打脚踢、棍棒相加,毫不留情地将老农打得遍体鳞伤、皮开肉绽。最终,老农承受不住剧痛,昏死了过去。而那小孩也未能幸免,被另一名衙役猛地一脚踹在胸口,肋骨应声断裂,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连爬行都变得异常艰难。
眼见着再这样打下去可能会闹出人命,衙役们才停下手来。他们对视一眼后,决定进入这间破旧不堪的茅草屋搜寻一番,希望能找到一些值钱的东西。这些人如狼似虎地冲进屋内,四处翻找,把原本就凌乱不堪的房间搞得一片狼藉。可令人意外的是,经过一番折腾,他们仅仅找到了半袋大米。
尽管如此,这些贪婪的衙役还是毫不犹豫地将这半袋大米带走,然后匆匆离去,仿佛生怕多停留一刻便会有什么不测发生。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江南吴县县令任维初贪污了几千担粮食,为了补齐亏空,私自加征人头税。他直接指使衙役们挨家挨户逼迫民众交税,许多无辜百姓因此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毒打,更有甚者,妇女遭到强奸,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这种残暴行径令整个县城陷入了恐慌之中,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大哥家中坐,小弟街外来,未过景阳冈,却见虫吃人”,朱时若一边念叨着诗句,一边推开了一扇破旧的木门。他人尚未踏进屋子里,但声音却已先一步传了进去。
“这江南岂有景阳冈呼?”只听屋内传来一声疑问,紧接着一个身影从茅草屋里走了出来。此人一身书卷气,显然是个秀才模样。他见到朱时若后,连忙双手作揖,恭敬地问道。
朱时若微微一笑,同样朝着对方作了一揖,然后回答道:“大哥何必拘泥于实景呢?此诗不过是小弟一时灵感所至,借景抒情罢了。”
秀才听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接着,朱时若又继续说道:“大哥的文采斐然,就连当今圣上都曾称赞您乃古文高手,实非一般人所能及啊!莫要以世俗之时文眼光看待大哥,他日定能飞黄腾达、仕途坦荡!”
听到这里,秀才脸上露出一丝激动之色,他也朝着北方方向郑重地作了个揖,并感慨道:“承蒙圣上厚爱,在下实在感激涕零!倘若下次科举能够金榜题名,必定加倍努力,不负圣恩!”
朱时若见状,手臂向天一挥,叹了口气说:“唉,大哥既有如此才华,又有舅父钱谦益大人撑腰——钱大人可是现任礼部侍郎啊!何不去求他老人家给您安排个一官半职呢?这样一来,岂不是既轻松又自在吗?”
这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插秀才内心深处,让他不禁黯然神伤起来。原来这位秀才名为金圣叹,在江南吴县可谓声名远扬、赫赫有名之人啊!想当年,他尚未成年之际就已经轻松考取了秀才功名,可以说是年少有为、意气风发呀!然而世事无常、命运弄人呐!由于当时官场黑暗腐败至极,尽管金圣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始终未能金榜题名、高中举人之位。无奈之下只好在吴县过着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的日子。
不过好在金圣叹此人颇具佛缘且喜好研读佛经,并因此结识了不少僧侣朋友。此外值得一提的是他对于《水浒传》这部巨著情有独钟甚至到了痴迷程度不仅时常亲自批注而且见解独到令人拍案叫绝呢!也正因如此其出众才华,得到众多士子大夫们高度认可与赞赏,更有甚者连顺治皇帝,都曾偶然间读到过他所撰写文章并给予极高评价言称:“此乃古文高手,切勿用世俗眼光看待于他”可见其文学造诣确实非同一般啊!
可俗话说得好“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即便像金圣叹这般才华横溢之人,亦有属于自已缺点或不足之处——那便是过于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他人,尤其当面对自已舅舅钱谦益时更甚!要知道这钱谦益可是出了名风流倜傥人物,竟然不顾世俗礼法迎娶一名歌姬柳如是入门做妾室实在令众人感到惊愕不已!而金圣叹则对此颇为反感,甚至专门作诗嘲讽挖苦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很快便被钱谦益知晓从此二人彻底断绝往来再无任何瓜葛啦!
只是此事终究难以对外人道明毕竟涉及家族内部纠纷若传扬出去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给自已带来诸多麻烦和困扰……想到此处金圣叹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心中愈发郁闷愁苦不堪,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巨石般难受极了!
“唉,兄今日前来,有何见教?”金圣叹原本悠然自得地摇着折扇,但一见朱时若神情凝重,便立刻收起笑容,正色问道。
只见朱时若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对金圣叹说:“大哥,你整日只顾在家中埋头苦读,可曾知晓我吴县近日发生了何等大事?”
金圣叹被他这么一问,不禁有些疑惑,心想这家伙究竟想说什么呢?于是他摇摇头,回答道:“这,在下不知。”
朱时若听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他猛地回过头去,迅速将院子的大门紧紧关闭,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接着,他步履匆忙地拉起金圣叹的胳膊,径直朝那间破旧的茅草屋走去。进入屋内后,朱时若又顺手将茅屋的门也关得严严实实,似乎生怕有人会闯进来一般。整个过程中,朱时若显得异常紧张和焦虑,让金圣叹心中越发好奇起来。
这间简陋的茅草屋,却是金圣叹最为自豪的居所。他的两个儿子皆已长大成人,于是他毅然搬出家门,独自居住在此。这里时常高朋满座,众多吴县的才子佳人汇聚一堂,吟诗作画,畅叙幽情,好不潇洒自在。
茅屋之内,摆放着六个蒲团,环绕着中央的一座小巧火炉,这便是众人品茗谈天之处。金圣叹与朱时若相对而坐,于蒲团之上。金圣叹开口问道:“近日这吴县可有何大事发生?”
朱时若一脸肃穆,眉头紧蹙地回答道:“自从那个任维初当上县令之后,吴县的赋税居然一下子增加了三成之多啊!现在呢,他们简直就是得寸进尺,还要再多加收两成。老百姓们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呀,家里本来就没剩下多少粮食,全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吏给抢走了。现在大街小巷都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就在刚才,我走过来的时候,亲眼看到那些官府的衙役们到处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地殴打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百姓,然后挨家挨户地搜刮财物、抢劫东西。甚至还有……”讲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说话,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朱时若的这番话成功引起了金圣叹强烈的好奇心,他迫不及待地追问:“还有怎么样?”
“还有一些人更加可恶至极,他们竟然去强暴妇女,强行掠夺百姓的钱财,就连只有六七岁大的小孩子,也逃不过他们的毒手,惨遭毒打一顿。你说说看,这样的官府,哪里还有一点天理可言?哪里还有一丝王法可依?照这样发展下去,这吴县的老百姓可怎么生存下去啊?”朱时若越说越是义愤填膺,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响亮。
“哼,这任维初真是个狗官,这太平盛世,岂容狗官猖狂”金圣叹愤愤不平道。
正在此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院门竟被人猛地踹开,五六个如狼似虎般的衙役呼啦啦地闯了进来,口中还不停地高声叫嚷着。金圣叹心头一惊,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起身推开茅草屋的房门,快步走出去查看情况。
待得看清眼前情形后,金圣叹心中更是暗暗叫苦不迭。只见这五六个衙役人人手持利刃,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定了定神,深施一礼,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诸位官爷,不知今日来到寒舍所为何事啊?”
其中一名脸上长着黑斑的衙役闻言,目光在金圣叹身上扫了几眼,见其谈吐不凡,料想应是个有些学识之人,于是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开口说道:“朝廷近日下令征收人头税,还请先生告知尊姓大名。”
“哦,在下姓金,单名一个圣字,‘叹’乃是表字。”金圣叹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那衙役在吴县当差多年,对于金圣叹这个名字自然不会陌生,当下也是拱了拱手,说道:“原来竟是钱老爷的外甥金圣叹先生,失敬失敬!秀才可是不用交税的,多有叨扰之处,还望先生莫怪!”这衙役心知肚明,金圣叹的舅舅便是当朝礼部侍郎钱谦益,就连县令大人都对其颇为忌惮,自已若是强行向他征税,恐怕会招惹来不小的麻烦。想到此处,他当机立断,带着手下众人转身离去。
待衙役们如潮水般褪去后,金圣叹轻轻合上那扇略显破败的大门,并缓缓走进茅草屋内,然后再次与朱时若一同坐在那有些陈旧的蒲垫之上。
“大哥啊,如果不是因为您舅舅谦益大人贵为当朝三品大员,那些人今天又怎会轻易放过您呢?”朱时若义愤填膺地说道。
“哎……”金圣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如今这吴县可谓是风云突变、物是人非呐!长此以往,这黎民百姓该如何生存下去啊?咱们必须得赶紧想法子,拯救这一方苍生啊!”
朱时若听后亦重重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已目前也无计可施。然而就在此刻,两人目光交汇,突然间灵光一闪,似乎同时想到了解决问题的良策。
朱时若连忙问道:“莫非大哥心中已有妙计?”
金圣叹苦笑着回答说:“妙计倒尚未想出,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哦?此人是谁?”朱时若迫不及待地追问。
“周江。”金圣叹吐出这个名字后,紧接着朱时若也脱口而出。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同一个名字——周江。仿佛这个名字就是解决当前困境的关键所在。那么,这位神秘的周江究竟是何许人也?他是否真能成为拯救吴县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救星呢?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