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江究竟是何方神圣?原来他就是那江南赫赫有名的大画家啊!其最为拿手的便是绘制那气势磅礴的山水画以及栩栩如生的鸟鱼虫画。不仅如此,他家境殷实、资产颇丰,但却心地善良,时常接济那些穷困潦倒的书生和生活困苦的老百姓们。
这周江为人正直,对世间诸多不平之事深感愤恨,尤其憎恶官场中的贪污腐败现象。他的才智在江南文人群体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甚至被金圣叹赞誉为当代的"智多星"。想来若是周江得知了眼下这件事,定然能够想出应对之策。
就在此时,朱时若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说道:"大哥,您就安心在家里等着吧,小弟这就前往周哥哥家中,去探听一下他的口气!"
金圣叹见状,也赶忙站起身来回应道:"那就辛苦兄弟跑这一趟了,如果周兄愿意出手相助,我们必定能够大功告成!"
朱时若出了金圣叹家门后,心情有些沉重地沿着大道向南走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他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片建筑,蓝砖绿瓦显得格外气派。走到近处一看,发现这座府邸规模宏大,门口还有两名精神抖擞的家丁守卫着。
门口上方高悬一块匾额,上面赫然写着"周府"两个大字。朱时若这时感到喉咙发干,口渴难耐。他走上前去,对着那两名家丁拱手施礼,问道:"敢问小哥,周大人是否在家?"
两名家丁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人,只见他身高约有六尺,双眼炯炯有神,鼻梁挺直尖锐,面容俊秀,显然是个文质彬彬的儒生秀才模样。其中一个家丁回答道:"周大人此刻不在家中,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来此有何贵干?"他们虽然不认识朱时若,但从外表判断觉得此人应该不是一般人物。
朱时若完全没料到周江并不在家中,一时间慌了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这……这周大哥竟然不在家,那可怎么办才好啊?”家丁看着朱时若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感到十分奇怪,于是又开口询问:“敢问这位先生您贵姓啊?等周大人回来的时候,小人也好向他禀报。”
朱时若被家丁这么一问,总算是回过神来了,连忙回答道:“哦,我是吴县朱时若。麻烦你等周大人回府后告诉他一声,就说我有事找他。”家丁听了之后,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朱时若,然后接着问道:“原来是朱先生啊。既然如此,那要是周大人回来了,小人应该如何禀报呢?不知朱先生找周大人所为何事呀?”
朱时若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略微沉思后,他灵机一动,然后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就跟你们家老爷说朱时若口渴难耐,想品尝一下周府的美酒佳酿。”
这家丁听完之后也是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毕竟从来没有人前来拜访周大人的时候会提出这样奇怪的要求——仅仅只是因为口渴而想要喝酒。正当家丁准备开口回话时,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缓缓停在了门前。
车门打开,周大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朱时若,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大声笑道:“哈哈,原来是朱公子大驾光临啊!朱公子口渴难耐,想必是觉得我周府的酒比别处更香吧!快快请进!”
朱时若见到周江归来,心中暗喜,连忙上前一步,拱手作揖行礼道:“周兄来得正是时候,小弟步行而来,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如今的确感到口干舌燥,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周府的醇香美酒呢。”
周江引着朱时若两人边说边笑,缓缓走进周府。这周家在吴县可是大户,有良田百顷,千亩的茶园,周家的府宅更是气派,前有两层阁楼花园,后有鱼池楼阁,走了好一阵才走到周江的书房。二人分宾主落座,客套一番后,周江让管家上美酒佳肴,与朱时若边吃边聊。
朱时若看着周江脸色凝重,当下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周兄今日外出,可曾注意到咱们吴县近来发生的巨大变化?”
周江闻言微微一愣,似乎对这个问题颇感意外,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笑着回答说:“哦?听起来倒是挺有趣的,不知这吴县究竟有何变化呢?”
只见朱时若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迈步而去。他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地踱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走了几圈后,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周江,语气沉重地说道:“知县任维初不顾百姓死活,执意要增收人头税。原本已经增加了五成,现在竟然又加收了三成!可怜那些普通百姓,家中本来就没有多少存粮,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而那任维初却毫无怜悯之心,甚至还派遣手下之人强行抢夺百姓们的房屋产业,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啊!”
说到这里,朱时若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更为可恶的是,那些县衙差役们简直就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恶徒!他们不但肆意殴打和砸毁百姓的财物,还胆敢强奸妇女,就连年幼的孩子也不肯放过!如此暴行,实在是令人发指!我看呐,这吴县没有被洪水冲垮,反倒快要被这位知县给毁掉啦!”
周江听到朱时若所言之后,深深地叹息一声,然后缓缓说道:“朱兄啊,实不相瞒,小弟也是刚从县衙归来不久。就在刚才,我还跟那个任维初一起喝酒吃饭呢。关于你所说之事,其实我早就有所耳闻了。”
“什么?周兄竟然跟知县大人一同饮酒作乐?”朱时若闻言大吃一惊,满脸狐疑地盯着周江,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周江见状,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朱兄切莫误会!我怎会与那般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今日他设宴相邀,我实在不敢推辞,无奈之下只好前去赴这场鸿门宴罢了!”说完,周江又是一阵摇头叹息。
朱时若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恍然大悟,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周江,惊讶地说道:“难道这个可恶的贪官真的是贪图你们周家的财富,才设宴邀请您前去的吗?”
周江面沉似水,对着天空长长地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们周家自从明朝万历年间就在吴县落地生根,历经数代传承至今。当年清兵入关之时,我们周家也是率先归顺朝廷,这才得以保全了祖上留下来的田地产业。那任维初就算想打我家田产的主意,恐怕也没那么容易。然而,他却以救助贫苦百姓为借口,向我索要两千担粮食,说是要帮助吴县填补财政空缺。我身为吴县的子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们陷入绝境而不闻不问呢?”
说到此处,周江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深知自已肩负的责任重大,但面对任维初这样阴险狡诈之人,他感到无比无奈和愤怒。
朱时若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说道:“实不相瞒,其实小弟刚刚才从金圣叹兄长家中出来。我们两个人都对这个狗官的种种恶行感到义愤填膺,一心想要将吴县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们从水深火热当中解救出来。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下手,更别提什么锦囊妙计了。金圣叹老兄一直称赞周兄您机智过人、足智多谋,所以我特地前来拜访,就是希望能从您这里得到一些指点和帮助。可如今看起来,连周兄您也遭受到了那可恶知县的算计,这可如何是好呢?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惩治那个恶贯满盈的知县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深深的忧虑之色。
周江默默地倾听着朱时若所言,眉头微皱,陷入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既然金兄已然知晓此事,那烦请朱兄移步金兄府邸,请金兄前来一叙。我们需得从长计议,共谋对策,以应对此等恶吏。”
朱时若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当即拱手应诺。正待他施礼辞别之际,只听得周江又道:“老王啊,速速派遣一辆马车,护送朱先生前去迎接金兄!”门口的管家老王闻令赶忙应声而去,着手安排事宜。
朱时若踏出周府大门,登上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向着金圣叹家疾驰而去。马车如飞矢般疾驰,不多时便抵达了金圣叹的府邸门前。朱时若匆匆迈入府内,高声呼喊:“金兄,金兄,快快与我一同前往周府吧!”
金圣叹抬眼望见前来接应自已的马车,心知必有要事相商,毫不迟疑地与朱时若一同登上马车,扬鞭催马,飞速离去。一路上风驰电掣,很快便回到了周府。
途中,朱时若将周江的原话转达给金圣叹,当得知知府任维初竟妄图打劫周府时,金圣叹不禁大吃一惊。
来到周府之后,金圣叹和朱时若在侍者的引领下走进书房。宾主双方寒暄几句后,便相对而坐,开始了一场深入的交谈。
周江一脸凝重地说:“目前吴县局势紧迫,不能再任由知县任维初肆意搜刮百姓、欺压良善了。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制止他的恶行,恐怕老百姓就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哪!”
金圣叹义愤填膺地附和道:“没错,今天还有差役到我那破旧的茅屋催缴税款。他们看到我后,知道我跟当官的有点关系,就敷衍了事地走了。可是像我这样有官员亲属背景的人能有几个呢?其他穷苦百姓只能惨遭毒手,受尽折磨啊!”
周江听到"官吏亲戚"这四个字,眼睛猛地一亮,但随即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问道:“那么,如果我们前往京城请求钱谦益大人出面干预,他是否会愿意处理这件事情呢?”
金圣叹无奈地叹息一声,回答道:“哎,要是我舅舅有胆量管这事,我又何必在吴县四处碰壁,连个谋生的差事都找不到呢?”他的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周江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钱谦益是个胆小怯懦之人,连自已的亲外甥都不肯施以援手,更别提替百姓伸张正义、铲除祸害了。
朱时若突然插话道:“要是咱们直接跑到巡抚大人那儿,把真实情况都告诉他,会不会有点儿用啊?”
周江一听“巡抚大人”四个字,立马接过话头:“朱兄口中所说的这位巡抚大人,名叫朱国治。嘿,你可不知道,他跟我那小妾张氏的表哥朱万通可是同宗的!要是能请动朱万通帮咱们到中间走动走动、疏通一下关系,等事情办成了,咱们再去告发,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嘛!”
三个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就这么办!
周江紧接着表态:“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吧,我想办法先跟巡抚大人搭上关系,等时机成熟了,咱们再来详谈告发的事!”
金圣叹也附和着说:“好,那就双管齐下,周兄你负责去搞定巡抚大人那边,我呢,则负责联系其他的士子们。要是能有更多人帮忙,肯定能够马到功成!”
周江如疾风般奔向后花园,直扑张氏小妾的房间。呀!张氏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头上的玉钗如点点繁星,点缀其间。她的面容白净如雪,眼睛如宝石般明亮,鼻子如山峰般耸立,樱桃小嘴微微上扬,宛如仙子下凡,令人心生喜爱,难以自持。然而,周江已然年过半百,而张氏却正值青春年华,仅有二十六岁。她爹因深陷赌债的泥沼,万般无奈之下,将她嫁给了周江。周江对张氏疼惜有加,视如亲闺女,呵护备至。
张氏一见周江进房,如雀儿般轻快地起身,娇声说道:“老爷您回来了,怎的不派丫鬟提前告知奴婢一声,也好让奴婢有个准备呀!”周江闻得张氏言语如此得体,心中不禁喜上眉梢,遂开口说道:“无妨,岳父大人近况如何?你是否可归家探望?”
张氏心中狐疑陡生,周江何时询问过自已的父亲?又何时让自已回家探亲?此时此刻问起,想必是事出有因!于是她回应道:“父亲近日并未前来府上探望我,而我也不曾回家省亲。”
周江顿了顿,轻声说道:“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你表哥朱万通不是和巡抚大人是同宗吗?我想托你联系一下你表哥,看看他是否能帮我引荐引荐,你也可回家探探亲”
张氏听闻此事后,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流露出一丝为难。她自幼与表哥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然而自从嫁入周家,便与表哥甚少相见。
此刻,她心中涌起一股对表哥的思念之情,渴望能够见上一面。她不禁回忆起小时候与表哥一起玩耍、相互陪伴的美好时光,心中满是感慨。然而,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已如今的身份和处境,身为周家的媳妇,她需要遵守妇道和家族规矩。
张氏在内心挣扎着,一边是对过去情谊的眷恋,一边是对现在家庭的责任。她思考着如何在不违背伦理道德的前提下,与表哥相见。或许可以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征得家人的同意后,安排一次短暂的会面,以解彼此的思念之情。
周江注意到她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太方便去见你表哥呢?”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开口道:“确实有些不方便。”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
周江想了想,提议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不妨带上丫鬟和佣人一同前往,这样可以有个照应。另外,再带上一些礼品,表达你的心意。”他的语气很温和,试图缓解她的顾虑。
她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这个建议可行。“好的,我会带上他们一起去见表哥的。”她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接着,她开始着手准备,挑选了一些合适的礼品,安排好丫鬟和佣人。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带着他们朝着表哥的住处出发,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