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院,我径直去往庄家。
公馆在城市另一头,但路程不是问题,怎么在众多监视下混到里面,怎么说服庄家继续跟我合作……才是问题。
只是,没把握也得去做,如今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晌午时分,我距离庄家公馆只剩下七八公里,没了白,我不敢再贸然前进,不过上次进公馆之前,我特意在更近的距离守了一段时间,也算有些收获,意外看见了一些东西。
这处公馆属于庄家私产,没有邀请是进不到里面的,可再高级的场所,都需要有人打理,那就必然有物资进出,虽然不见得雇佣陌生人,但是流程越长,环节越多,不可控的因素就越多。
非常凑巧,附近正好有一家人拥有着偌大的果园和菜园,姓庄的年纪大了,十分注重养生,这家人正好就成为他家果蔬的其中一个供应者。
这些还是之前闲聊时庄蓉告诉我的。小姑娘说的时候很苦恼,她讨厌看见园子主人油滑的嘴脸……
我立即寻路朝果园去,没过多久,果然看见一处占地面积比我想象中还大的园子,一边种着些应季水果,另一边则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棚,里面是各式各样蔬菜,身穿统一制服的工人不时穿梭其中,忙着为果蔬除草驱虫……
“哎哎哎那边的,对就是你,那大妈,你哪来的?这里是私人土地,你要偷东西我可报警了!”
身后冷不防钻出个人,骂骂咧咧的,我转过头,那人看起来四五十岁年纪,也穿着园子的工装,但雄赳赳气昂昂的看着不像干粗活的,他好像被我吓了一跳,接着怒容瞬间消失殆尽,走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说,“哎呀呀,你说你一个漂亮姑娘怎么打扮成这样,看着还怪面熟的……怪我,怪我,叔跟你赔罪,请你吃水果。”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递过来。
我看了一眼苹果并没有接,问道,“你是?”
“我?嘿嘿,我就是这园子老板啊,姑娘来这有事吗?”他见我不接,讪讪地缩回手,顺嘴咬了一口苹果大嚼起来。
我平静地说,“我是来买水果的。”说着从兜里摸出剩下的几百块都递给他。那小丫头帮我换衣服,顺带把钱也挪到我贴身口袋,反倒最重要的录音机自已拿着玩,想到这我不禁有些失笑。
“哎呀这么多钱,都够买一车了,姑娘真是大手笔呀!”
“不止是水果,我还需要你派车,帮我把水果运到目的地。”
“哦,要用车的话,这点钱可就不够了啊。”男人扔掉咬了两三口的苹果,拿着钱在另一只手手心里不停拍打,眼神却看着我上下瞟。
我假装没看见,“这只是定金,东西送到了,再给你一千块。”
他眼皮子抖了抖,显然我给出的数额完全超出他预期,“远吗?”他问。
“稍微有点远。”我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劳烦老板派个人陪我去。”
他原地转了几下,一副为难的样子,思索了片刻终于看似艰难地开了口,“行是行,但我可得跟你提前说好,稍微远点是没问题,我这个人做生意就主打一个实诚,但如果太远了就……”
我适时地接话,“你放心,到时候看距离,咱们价钱还可以再商量,如果这批水果吃着确实不错,以后肯定还会常来的。”
“哈哈哈你可算是找对地方了!我这儿的水果是出了名的又甜又大,庄先生知道不,咱乌市的首富,都经常从我这进货,就因为他家那宝贝女儿特别爱吃……”
我微笑着打断他,“那我就放心了,啊,我这会有点赶时间,能快点帮我装车吗?”
“好嘞!我带你去园子里看看,看上哪种就说!”
“不用了,就把那应季的,最好是今天刚摘下来的,按这个钱装就可以了。对了,再派个人送我,我不会开车。”说完,我局促地笑笑。
“哎呀很正常,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出门就应该车接车送,这样吧,正好我今天有空,我去帮你送一趟。”
“那就谢谢老板了。”
他应承着下去安排了。
避免跟其他人接触,我只是原地站着,四处看了一会,很容易就找到一块光滑的石头,看着不大,握起来却沉沉的,很有份量,我抬眼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将石头揣进右侧兜里。
半小时后,一辆小面包车开到我身边停下,老板摇下主驾车窗,“水果都装好了,姑娘你要不要看看?”
“嗯。”我点点头,走到车厢后面停下,那老板才屁颠屁颠从驾驶位下来帮我打开车厢门,里面零散放着七八个小水果箱,装着苹果和梨一些不值钱的玩意,甚至都不需要摞起来。
他见我盯着车厢看,讪讪地笑笑,正准备说点什么,我露出满意的神情,“挺好的,关上吧,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哎!这就走这就走。”老板巴不得我不追究,嘴里应承着,手脚麻利地关上厢门,我走向另一侧先一步上了副驾驶位,很快老板也上了车。“出发喽!”他发出愉快的音调。
我按照记忆里的路线给他指路,走了一会,他就发现了不对。
“哎姑娘是不是记错了,这里好像是去庄先生家的路,我老去他家送水果,走的好像就是这条路。”他疑惑地问我。
“应该不会吧……”我挠挠头,东张西望地看着外面,假装在找路,他将信将疑地又走过一个拐角,这时离庄家公馆剩七八公里,正好山林茂密,视野受阻。我喊停了车子。
“哎呀,可能真是记错了,在这里停下吧,正好我有点想上厕所,我得去解决一下……”我苦恼地说。
他给车子熄火,有点不大高兴,“走冤枉路也得算钱啊。”
“那是那是。”我用左手打开车门,一跳跳下了车,往车厢后面走,接着惊讶地大叫,“这车门怎么没锁好!”
“怎么可能!”他瞬间有点慌张,拉开主驾车门跳下来,两三步赶到车厢门处,“没有啊。”
“这锁不是松了吗?”我左手指向门锁,他顺着指引俯身。而我就等弯下腰那一刻,掏出石头往他脑袋上狠狠砸下去。
他没有立刻倒地,身子晃悠悠的,转过身迷茫地看着我,额头上渗出两缕血流,接着才反应过来要逃跑,可是脚步踉跄根本挪不出几步,一仰头摔在了地上。
我沉默着按住他,在血弄脏工装前把衣服扒下来,抖抖土,换在自已身上,然后举着石头靠近,冷冷地说,“不想死的话就进车厢。”
他并不敢反抗,也不敢说话,被我拽着钻进了车厢,自已找了几个水果箱之间的缝,安安静静趴在那。
我锁上车厢,抬脚上了主驾,接着发动车子,一路向公馆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