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领队!这里两条路,咱们该走哪条啊!”
李青一脚刹车停下吉普,冲着坐副驾的我说话。
他是我们队里年纪最小的,活泼好动,做事也积极,我对他印象不错,打算回头给他的实习打个高分。
趁这会我也让大家都下车活动活动,赶了那么远的路,连我都有点累了。
我脚下这个路口,三条不同的路正默默地各自延伸出去,最宽的路最平坦,另外两条里有一条荒的格外突出,路两边高高低低长着不知名野草,晃晃悠悠地拐过几个弯,一直伸到了山里,像在等待,又像勾引。
“这条大路最好走,我们村里人经常走这条,去深山里挖点野菜、草药什么的拿到城里去卖,补贴点家用,另外两条就不常有人走了,听说好些人去了都没回来,渐渐大家都不敢去了,你看,都荒得看不见路了。”
说话的是黄儿头,是我重金请来的当地向导。
他说好些人没回来,但据我所知,也有一些幸运儿回来了,他和他父亲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带上他。
女记者悠扬一步一蹦走到最前头,然后转过身面向我们,笃定地说,“肯定顺大路走,大路多安全,你说是吧领队?”
其他人纷纷跟着附和,只有潘权一言不发,拿着望远镜安安静静在四周巡查。
我理解他们的想法,这一路过来确实很累,路远倒罢了,山路实在是崎岖,原计划一周的行程,我们走到今天第五天中午才将将赶到上牛山山头,想要在计划日期里赶回去是绝不可能了。
但安全意味着没有惊喜,大多数人踏足过的路更难有惊喜,而我这次,却是奔着惊喜来的。
我这次组建这个团队,名义上是探索和收集各类珍稀植物,一路走来虽然也收获颇丰,但却始终没见到姥苏的影子。
那是一种神奇的植物,自从三十年前现世,治了不少绝症,甚至把不少癌症患者都从泥潭中拉了出来,震惊了全世界。
因此,但凡有份参与其中的人,无不名利双收。
三十年前,黄儿头的父亲带着十几岁的黄儿头从上牛山冲出来,大人已经疯癫,小黄儿头也被吓得得了失忆症,可是他们手中紧握的那株植物,让五代贫农的黄家摇身一变成了村里首富,当真过了段逍遥日子,可惜乍富的黄儿头不懂得守财,没几年便挥霍一空。
三十年前,我的老师也带着那株草,从山里出来,从此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教师,变得蜚声国际,权力名声,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可惜,耗了三十年,姥苏如今快绝种了。
所以如果能被我再次找到,那我收获的不止有数不清的钱,名气,还有我最想要的东西。
我这次特别以科研的名义申请了专项资金过来这里,就是冲那株草。
站在岔路口,我细细思索了一会,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走这条。”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家,眼睛望着那条最荒芜的小路。
“啊?姐,这条路会不会有危险啊,咱们谁都没走过。”
悠扬立刻抢着话头反对,一边扯了一下站她旁边的周洲,眼神示意以求赞同。
周洲身手不错,长得帅,人缘好,对美女的要求一向无法拒绝。
“是啊姐,听黄大哥说的这些小路都挺危险,咱们这几个生瓜蛋子,别白白拿肉包子喂了狗啊!”
周洲说完,大家都哄笑起来。
我也笑了,转头看着黄儿头,“黄大哥,你说说看,上次这里有人失踪是多久前了?”
黄儿头仰着头想了一会,“可能……有十几年?二十年?……不过我也记不大清,记忆中自从我爹疯着回来,好像没听说谁家真的有人失踪。”
我笑了笑,“遇到未知的东西,大家都容易添油加醋到处传播,最后模糊了事情本来面目,依我看,以谣传谣的可能性最大!”
顿了一会我接着说,“不过没人敢走是真的,毕竟谁也不想拿自已的生命冒险。但咱们不一样啊,咱们也算半个正规军了。你们四个男人就不说了,美女悠扬身手矫健,还有小庄专业医生,咱们一路走来大难小险不知道遇到多少,不都平安无事度过了吗!再说了,咱们出发前可是誓了师的,不做点事出来,还希望被人叫绣花枕头啊?”
周洲是个冲动性子,听了我这话,立刻斗志昂扬大喊,“我无条件听领队的!”
至于潘权,他一直沉默,也一向不会反对我。
悠扬眼看周洲没指望,气的一跺脚,甩开周洲袖子又走到庄蓉身边,“好妹妹,你肯定也不愿意乱走吧?”
庄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左右为难,“我……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初夏姐说的也没错……大不了……大不了我们遇到危险再回来。”
悠扬一脸不耐烦,“等真遇到了危险,哪还回得来!”
我乐了,“我说刘大记者,你这么远陪我们探险,不会就为了拍前两天那花花草草吧,多浪费自已这一趟舟车劳顿啊,是不是?你可是有志向的大好青年!”
说着我转身,看着有一阵子没说话的黄儿头,“黄大哥,走这条路,你有几成把握?”
黄儿头一脸凝重,犹豫着说,“我自已以前也走过几次,不过每次都进的不深,虽然没找着那东西,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
我适时打断他的话,“这就对了!就像小蓉说的,遇到危险咱们不还是有两条腿吗,再回来就是了。好了!李青你快把车往路边停一下,大家各自检查下装备,准备一到两天的干粮就行,咱们轻装简行,快去快回!”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立刻紧锣密鼓开始收拾,悠扬不服气地盯我一眼,但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把话咽回去。
真好玩。我心想。
一刻钟之后,所有人准备停当,作为领队我当仁不让,带着大家向小路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