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廷玉深情款款地看着梁昭,说着话,忽然就抓上了她的手。
“咳咳……”梁昭假借咳嗽需要捂嘴,把手抽回。
她视线往下看着地面,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廷玉了。
之前她只以为刘廷玉待她好,只是因为刘廷玉这人喜欢“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是现在再看,她不得不怀疑,刘廷玉对她好,根本原因是,馋她身子!
不对,是馋原主这个男子的身体。
虽然她自已是异性恋,喜欢的是男人,但这不代表她就能以原主的身体接受另一个男子。
她现在的状况,是断袖,但也不是断袖。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对刘廷玉并没有那种感情,她只把刘廷玉当朋友看待而已。
否则,谈谈纯爱,也不是不行。
因此梁昭道:“我、我早有心仪之人。”
刘廷玉马上道:“是那个程修?”
这跟程修有什么关系?
他怎么会想到他?
不过,她先应付过去这一茬再说吧。
梁昭应道:“是。”
刘廷玉的脸色一瞬间黑如锅底。
……
太守府。
刘廷玉刚从外归来,就被下人告知,刘儒叫他过去。
刘廷玉于是跟着下人,往刘儒书房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两人来到了回廊前。穿过回廊,再前面,就是书房了。
刘廷玉刚踏上回廊,此时,突然一道破空声传来。
“嗖——”
刘廷玉的胳膊上猝不及防被射了一箭。
刘廷玉当即疼得面容扭曲,他下意识扶住了受伤的胳膊。
随后,他往四周看,寻找着伤他的人。
刘仁并没躲躲藏藏,他拿着把弓箭,从假山后面走出,笑着对刘廷玉道:
“我正练习射术,真是不巧,伤了二弟。”
刘仁脸上并没有现出半分惭愧之色,他也没有一点要关心刘廷玉的意思。
刘仁是刘儒的大儿子,也是刘廷玉名义上的大哥。
刘廷玉面色沉黑。
他完全可以确定:
刘仁是故意。
甚至,他可以想象的到,刘仁恐怕是刻意在此处等他,就为朝他射出这一箭。
毕竟,伤害他、戏弄他,这些是刘仁和他名义上的三弟——刘良,惯会对他做的事。
刘廷玉没再理会刘仁,而是转身对身旁那下人道:“走吧。”
下人看看刘廷玉胳膊上还插着的箭,说道:“小的去请府医来。”
“不必。”
刘廷玉就这么胳膊上插着箭,不多时,走进了刘儒的书房。
上一秒,刘儒正在房中背着手来回踱步。此时,他见到刘廷玉到了,皱着眉头,张口就责备道:
“怎的这时才来?”
刘廷玉拱手道:“儿子在外处理些杂事,适才才回府。”
刘儒“哼”了一声。
他目光扫过刘廷玉插着箭的胳膊,也没就此多说什么,而是一门心思问道:“可把程修安顿好了?”
“是。儿子命人将程修等人关在了那处秘密大牢当中,周围有重兵把守,此番他插翅难逃。即便有人想救他,也是不能。现在就等大军来后,父亲以程修之名,号令群师了。”
顺着刘廷玉的话,刘儒展开了想象,然后,不由露出笑容来。
大军一到,他就让程修做自已的傀儡。
借着程修的名义,他可以做很多事……
刘廷玉已经代替他,早跟犬戎那边商量好了:若他们送出千余人的士兵,对方愿意送出他们最貌美的女子过来……
想着想着,刘儒不由开怀大笑起来。“好啊,好啊,这事你办的不错!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刘廷玉躬身行礼道:“谢父亲。”
“下去吧。”
“是。”
刘廷玉走后,刘儒看着地面上的血,眉头簇成川字。
若不是刘廷玉还有用,他怎肯让那贱民的血污了他的下脚之地?!
事成之后,他定要赐死他!
虽然刘廷玉确确实实是他的骨血,可刘廷玉是他与下人的妻子私通后生下的。
他喜好抢夺、占有他人的妻子,可却接受不了这样的女子生下的他的骨肉。
贱民生下的,根本不配做他的儿子!
刘儒唤来下人,吩咐道:“把地面好生擦洗擦洗。”
“是。”
……
另一边,刘廷玉走出书房后,就自已用蛮力将箭给拔了出来。
整条胳膊早已被鲜血染红,此刻血滴答滴答顺着他的手指流到了地上。
他早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脸色惨白没有血色。
刘廷玉望着虚空,虚弱地冷笑了起来。
他是在笑自已。
明明已经知道刘儒对他的冷血无情,可他还是对他抱有期望。
刚刚想要演苦肉计的自已,实在是愚蠢至极!
甚至,他也并没打算让刘儒因为他的伤,问责刘仁,因为他早知道这不可能。他刚刚,心中只是希望,刘儒关心下他而已,哪怕只是问上一句呢……
可是刘儒什么也没有说。
刘廷玉原本受伤的眼神渐渐变得狠戾起来。
刘儒不仁,那就休怪他不义!
刘廷玉回了太守府自已的房间,请来大夫给他包扎伤口。
太守府,刘廷玉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因此,伤口包扎好后,他就打算出门,去自已的那处宅子。
想到宅子中现在还住着一个梁昭,他眼底不由多了一丝温情。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她了。
刘廷玉抄近路,走了花园的小道。
只是经过池塘时,身后忽然有人推了他一把。
“噗通”一声,他就这样猝不及防砸进了水里。
刘仁和刘良站在岸上哈哈大笑。
刘儒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刘儒,二儿子是刘廷玉,三儿子就是刘良了。
刘良看着落入池子里的刘廷玉,幸灾乐祸道:“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走路还这般不小心?”
刘仁接下刘良的话,指桑骂槐道:“那自然是因为,某人以为给父亲献出几条雕虫小技,就能得到父亲的看重,现在眼睛长在头顶上,自然就看不清脚下的路了。”
刘良道:“父亲的儿子,自始至终只有我们两个。某人就别多肖想了!”
见到旁边一名下人想要下水去把刘廷玉扶上岸,刘仁呵斥道:
“退下!你这狗奴才,也忒瞧不上咱们府上的二少爷了。咱们这位二少爷,现在可是老爷眼跟前的红人,能耐着呢!区区一个小池子,二少爷还用得着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