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山脉后,墨尘依旧听到了许多关于苍血宗和有关他的传闻。
现如今,墨尘两个字,早已传遍了整个灵玄域北部。
有人称他此为壮举。
有人说他是在自取灭亡。如此猖狂行事,北灵院必不会放过他。
虽说明面上,北灵院与三宗共称为“一院三宗”,但许多武者都知道,若是北灵院想,绝不会有三宗的存在。
北灵院,才是灵玄域北部的真正霸主。
三宗这些年,都会将宗派中的精英送入北灵院,还会时不时的送些贵重礼品,以此来获得北灵院的认可和青睐。
如今墨尘灭了苍血宗,北灵院无论如何,作为这一方的霸主,都会为此表个态。
更别说,北灵院中,还有不少苍血宗的弟子。
但不知为何,事过十日,北灵院竟毫无反应。
对此,墨尘倒是知道原因......
“嗯?”似是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墨尘淡然一笑,走进一家客店。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一进门,一店小二便热情的向前问道。
“找人。”墨尘扫了一眼,便径直走向一靠窗的饭桌。
一屁股坐在席子上,拿起早就倒满的酒杯,一口饮下。
“这酒是你自已带的吧?”舔了舔嘴唇,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
“当然。”对面,坐着的是一白发老者,胡须长的已经被他编成了辫子,一身白衣与墨尘及其相符。
“再来一杯。”墨尘递过酒杯。
“嘿嘿,小子,想喝可以,拿灵物来换。”老者一脸笑意的看着墨尘。
“还是这么扣。”墨尘切了一声,根本不理会老者的话,拿起桌上的茶壶,将手中酒杯倒满。
“你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没心没肺,老子好歹为你摆平了院里的杂声,还在这苦苦等了你几天几夜,你就这态度!”老者顿时一脸怒气,接着道:“再说了,你又不差灵物,给老子一件怎么了?!”
老者越说越气,唾沫横飞,丝毫不在意所谓的形象。
“切,我可没叫你帮我摆平,也没叫你等我,这可全都是你一厢情愿的,跟我可没关系。”墨尘一脸无辜样,耸了耸肩。
“你个小没良心的。”听完墨尘的话,老者气的站起指着墨尘便是开始一顿大骂。
“我说你好歹也是堂堂一院之长,怎么就一副泼妇样?”对于老者的谩骂,墨尘不怒反笑,拿起酒杯缓缓喝了一小口。
“我.....都是被你气的!”一屁股坐下,这才反应过来,怒道:“小子,你骂谁泼妇呢?!”
“这里就你我二人,自然是骂你了。”
“你...你...你就不能尊尊老嘛?”
“你也就几百岁,很老嘛?”墨尘反问一句。
“我...你...算了,老子不跟你计较。”拿起酒杯,满满一饮。
两人相视一眼,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周围顿时传来异样的眼光,但两人丝毫不在意。
“你说你小子,怎么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动静?”老者将挂于腰间的酒葫芦放到桌上。
“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墨尘回了一句,拿起桌上的酒葫芦将酒杯满上。
“但你不该灭了苍血宗。”老者摇了摇头。
“怎么,让你这位北灵院院长难做了?”
墨尘对面的白衣老者,正是北灵院院长,千烆伤。
“哼!你小子还好意思说,现在院里已有一大半的人来请命,要抓你回去,给世人一个交代。”千烆伤没好气道。
“哦?这么大义凛然?”墨尘微微一惊。
“呵!一部分是因为苍血宗给过他们好处,一部分是因为他们的弟子是苍血宗的人,还有一部分,乃是为了你。”
“为了我?”墨尘先是一怔,旋即便想到了原因,如此年轻的少年,便可将苍血宗覆灭,身上,定有不得了的秘密。
“他们敢来,我便全收了便是。”墨尘淡然一笑。
“你可别?”千烆伤连连制止,道:“你若将他们都杀了,我北灵院还怎么称雄称霸?”
“更何况,我已将他们全全劝住。”
“劝住?你确定全部?”墨尘笑着问道。
“这.....”千烆伤为难的低头,道:“我此次行为,已是让院中一些人不满,我若还阻止他,恐会.....”
“好了,我又没怪罪你的意思,更何况我是会怕麻烦的人嘛?”
“是。”千烆伤如实的点了点头。
墨尘:“......”
“哈哈哈哈,难得看到你吃瘪的模样。”千烆伤大笑道。
“到时候,我可不会留情,毕竟上次炎自在我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留其一命。”墨尘说道。
“炎自在...他的一身伤原来是你所为,之前我还纳闷他怎么不参与讨伐的你讨论,原来是被你打怕了。”
“至于苍沐阳以及他的师尊,你自已看着办吧,毕竟我又不能左右你的想法。”千烆伤说完,一饮而下:“而且,若不拼尽底牌,你不一定是他师尊的对手。”
听到后面的话,墨尘挑了挑眉。
“算了,不说这事。”墨尘转移话题道:“何时出发前往中域?”
“一个月后吧。”
“这么急?”墨尘一惊。
“此次前往中域,与那些孩子一起前往。”千烆伤解释道。
若是千烆伤一人独行,一日便可从北部到达中域,但带上那些还是武灵的院中弟子,行程自然是要慢上许多,所以自然是要提前出发。
“你呢?”千烆伤反问道。
“不定。”墨尘摇了摇头。
“话说,再过几月,我们便认识了有三年了。”千烆伤突然感叹道。
“是啊,三年。”
三年前,也就是上一届“天源大会”,墨尘与千烆伤便是在那时相识。
那年,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人,便是北灵院的一长老,明剑空。
也就是向清云的师尊。
“老匹夫最近如何?”墨尘口中的老匹夫,便是明剑空。
“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闲云野鹤。”
“前几日我与他那徒弟过了几招,还算不错。”
“哦?能被你说不错,那就是真的不错,等回去后,看看能不能挖过来。”千烆伤露出一脸思考的模样。
墨尘无奈的笑了笑。
“对了,等我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我可能会去北灵院。”
“你去北灵院干嘛?!”千烆伤一脸警惕的看着墨尘,生怕他打什么歪主意。
“我就去参观参观,没其他意思,你不用这表情。”墨尘苦笑道。
虽然墨尘解释了,但千烆伤依旧一脸警惕的看着墨尘,似是不信他所说的话。
“不信拉到。”翻了一个白眼,再次将酒杯满上,一口饮下,再倒满,再饮。
见墨尘连续几杯一饮而下,千烆伤急忙拿过酒葫芦,抱在怀里。
“至于嘛?”
“至于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酒喝一点少一点,还这么肆无忌惮的喝。”千烆伤心疼的抚摸着酒葫芦。
“哎!”墨尘摇了摇头,丢出一灵物在桌上,道:“喏,酒钱。”
见到灵物的千烆伤,刚刚的忧伤一扫而空,两眼放光的抱起桌上的灵物,生怕墨尘会反悔。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千烆伤乐呵呵的道。
“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说的没心没肺,小没良心。”墨尘故作嘲讽道。
“管他谁说的,反正不是我说的。”千烆伤撇过脑袋。
有时墨尘会及其纳闷,就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是怎么当上院长这个位置的?
一行一言,毫无院长的样子。
说他精神有问题,估计都不会有人反对。
这活脱脱的一个老顽童啊!
“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看着天色渐暗,千烆伤道。
“以你的个性,北灵院大大小小的事估摸着也不是你在管,你在与不在,其实没多大关系,之所以这么急忙走,是又要炼药吧?”墨尘一语点破。
被揭穿的千烆伤老脸平静,不起波澜。
“喏,这个应该对你有所帮助。”墨尘从乾坤戒中拿出一竹简递给千烆伤。
千烆伤接过打开一看,双目一瞪,旋即笑道:“谢了。”
“没事,反正这《炼药之术》对我也没用,况且也是我从别人那抢来的。”
“无论怎样,多谢。”千烆伤真挚感谢。
“走吧走吧。”墨尘挥了挥手,催促道。
千烆伤再次抱拳,便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墨尘微微一笑。
“小二,给我准备一间客房。”墨尘拿出一叠银票,放于桌上。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接过银票。
许久,客房开好,墨尘准备休息。
他能感觉到,外面有好几股气息都是盯着他的,自他走出山脉的那一刻,他便被人认出。
但墨尘也不予理会,躺在床上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夜晚,寂静无比。
一小竹筒悄无声息的插入墨尘所住的客房,浓郁的白烟很快飘散在房屋的每一个角落。
几十息后,房门被缓缓撬开,两道裹着黑布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踏入房门。
黑暗中,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光芒。
黑布下,狰狞的笑容浮现而出,匕首毫不犹豫的插入被窝。
嗯?
察觉到手感不对,掀开被子,空空如也。
“是在找我么?”身后,墨尘的声音缓缓响起,同时,一个隔音结界张开。
两人迅速转身,手中刀刃刺向墨尘。
砰!砰!
两声脆响,灯光明亮。
墨尘左手,掐着一人的脖子,右脚,踩着一人的脑袋。
“饶..饶命...”被掐住喉咙的那人艰难的开口求饶。
砰!
两人被砸在地,但又迅速爬起,对着墨尘磕头求饶。
看着两人,墨尘微微一惊,实属没想到,竟是客店的老板和小二。
这两人一看便是见钱眼开的主,应是今日见自已出手大方,便心生歹意。
“就这点实力,也敢做这事?”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得有眼无珠......”
“行了,闭嘴。”
两人乖巧的闭嘴。
“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墨尘笑道:“去把我旁边的两间房给抢了。”
与墨尘相邻的两间客房,皆是监视墨尘之人。
“啊....”两人同时一愣。
墨尘将老板拉近身,从他腰间取出那竹筒,将一枚药引放入其中,递给两人道:“用这个。”
两人之前用的,只是普通的迷药,很难对武者起作用,所以墨尘便在其中加了一药引,专门针对武者的。
“大人....”
“怎么?不想活命?”
“想想想....小的这就去。”两人接过竹筒。
“张嘴。”墨尘命令道。
两人张嘴,两枚丹药飞入嘴中。
“事办成后,来拿解药。”墨尘一挥手,屋内隔音结界消散。
两人面色难看的领命,随即掩门而去。
墨尘给两人的吃的,只不过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药丸,根本没任何毒性。
他刚刚加的药引,虽可使武者在短时间不能过度使用灵力,但轻微的使用还是可以的。
最起码和这两人打起来是不成问题的。
墨尘要的,是大乱。
越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