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大王的寺人来传话了。”华阳夫人的贴身侍女急匆匆的来禀报华阳。
“大王?这么晚了大王差人来是什么事?”
“那寺人让您训话赵姬夫人不要太久,一两日便要举行登基大典,不要出任何意外。”
“大王怎么知道赵姬在这里?”
“是公子政,宫中的婢女见到过您将赵姬召来华阳宫,便告知了公子政,起先那公子政是要来找您的,但被他身边的一个女子,好像叫洛伊依的给拦了下来,然后公子政便带着她到了大王的宫中。”
华阳来回踱步,她思索了片刻后道:“那赵姬现在在何处?”
“回夫人,那赵姬按照您的命令被关在了后庭的偏殿中。”
华阳叹了口气:“本意是想逼着这个赵国的贱妇能主动点头让她去劝子楚将太子妃之位给那韩倪,没想到这个贱妇倒是挺有骨气的。走,陪我去看看那赵国妇人。”
华阳随着婢女来到关押赵姬的偏殿。
随着门打开,赵姬从座位上起身,给华阳行礼。
“这多半日不吃不喝的,不好受吧。”
“夫人所说之事赵姬实属不能答应。”
“你一个赵国贱妇还妄想太子妃之位?那太子妃便是将来新王的王后,你一个曾经作为别人姬妾的人还妄想成为一国之母?那岂不让其他六国笑我秦国识人不清?”华阳很是严厉。
“夫人,我是太子的妻,也是太子将我迎入府中,我与太子育有政儿,那韩倪是在我之后被太子收入宫中,我为何不能为太子妃。”赵姬据理力争。
“就凭你身份卑贱!”
此时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姐姐!”此人便是华阳夫人之弟,阳泉君。
“芈宸你来了。”华阳夫人回身将阳泉君迎入房内。
阳泉君伏在华阳夫人耳旁说了几句话。
“你确定吗?”华阳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这对母子,看来我小瞧他们了。”
“姐姐,不要在此时节外生枝了,马上就是登基大典,你即将便是我大秦的王后了,来日方长,何必争一时之气而因小失大,还有您疼爱的成蟜,您成为王后,将来为太后,立谁为太子那新王不得听您的吗?”
华阳转了转眼睛:“你说的也有理,切不可在此时有任何不利的影响,将那赵国贱妇放回去吧,还有!告诉她,要是敢把今日之事说出,将来楚系定然让她们母子举步维艰!”
“诺!”婢女回身将赵姬放出了偏殿并将华阳夫人的话告诉了赵姬。
赵姬没有多说什么,赶紧离开了华阳宫。
“那个洛伊依能给公子政出这样的主意?”华阳回问阳泉君刚刚他说的话。
“是真的姐姐,我们安插在赵姬宫里的婢子听的清清楚楚,那公子政本来是要来您这里兴师问罪的,但那洛伊依将其中关键告知公子政,那公子政才转道去了大王宫中。”阳泉君道。
“早就对这个女娃娃有所耳闻,至今也不得见,你这么一说我对她倒是很感兴趣了,或许她将来也会是个棘手的对象,有机会带来让我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个女子有何神奇之处。”
而在安国君宫中,嬴政洛伊依还在安国君和赢子楚交谈着。
“政儿,多和蒙骜老将军学,他是我大秦的一员猛将,他会告诉你很多的实战经验。”安国君嘱咐嬴政。
“孙儿知道了,孙儿一定好好学。”
“政儿,你阿母这个时辰应该也 回宫了,你也回去吧,祖父今天累了,让你祖父好好歇息吧。”赢子楚让嬴政先回去。
“诺,孙儿告退!”嬴政带着洛伊依退下。
回宫的路上,天色已经黑了,嬴政看着身旁的洛伊依:“伊依,今日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可能我已经跑到祖母宫中大闹一通了。”
“关心则乱,伊依知道的,您与赵姬夫人母子连心,担心自已母亲无可厚非,只要将来公子政做事不要冲动就好了。”
“伊依,这几日一直在忙着移宫的事,一直没有机会能好好和你说说话,”嬴政眼神在廊下的油灯火光中变得闪烁,“伊依,你这一路上的事我都听夏家主说过了,真的谢谢你,伊依为我与阿母如此倾心相待,我,我,我对伊依也是如此,伊依,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想要完成的事吗?”
洛伊依低头思索了一下:“公子政我倒真有一些事想跟反应一下呢。”
“哦?伊依你快说与我听。”
“我想让咸阳的百姓们都能重视起卫生问题!”
“卫生问题?”嬴政听着洛伊依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伊依是何意?”
“今日我到城西的一家家具店,在路上我遇到了好多小巷中恶臭四溢,百姓手握污秽之物后不去清洗便直接进食,这样很容易病从口入,大道上干净整洁,但细节之处也要做到,否则恶臭迟早会蔓延到整个街道上。”
“秦律严苛,在街道上丢弃污秽之物也是要受罚的,但百密一疏,总会有人有侥幸之想,图一时方便而行。伊依我知道了,明日我便跟祖父和父亲说明此事。”
“嗯,那就麻烦公子政了。”
“伊依难道你不给你自已要些东西吗?”
“秦国给我们的已经够多了,伊依没有什么需要的了,若真有什么要求的伊依只想见见秦国的星官。”
“这个简单,我知道伊依对天文很感兴趣,移宫之后我便让人打听了秦国的星官,他是太卜姚冼,这是姚冼的住址,伊依有需要的时候便按此前去就可以了。”
洛伊依接过嬴政书写的地址,她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也有一丝愧疚:“公子政你对我说的戏言如此上心。伊依只是一介草民,我怕我消受不起公子政的好意。”
“伊依,你在我心中是最特别的存在,不要这么说自已,我说过我会和你一起完成你的抱负理想,我定不负伊依。伊依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昏暗的灯火也无法盖住嬴政热忱的神色。
洛伊依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不知不觉的看的入了神,心中如同小鹿乱撞般,她低着头回应嬴政:“嗯,我不会离开的。”
嬴政听到答复后激动的握住了洛伊依的手:“伊依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二人反应过来时,赢政和洛伊依的手紧紧的握着,他们赶紧松开,然后互相尴尬的笑了笑:“伊依,那,那我送你出宫吧,这个时辰了,再晚了夏家主该担心了。”
“嗯。”洛伊依自始至终都没敢抬头,她涨红着脸跟着嬴政向宫外走去。
出了宫,嬴政将洛伊依送到了大街上,洛伊依牵着追风准备回府。
“嗖~”一支暗箭冷不丁的冲着嬴政射来。
嬴政侧身躲过一劫。
但这时又一支冷箭射来。
刚上马的洛伊依见状立马跃下挡在嬴政的身体前,箭矢钉在了洛伊依的胸口处。
“伊依!!”嬴政大喊一声。
此时街上寥寥的行人也看到身插箭矢的洛伊依都吓得慌了神,而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巡城的士兵。
“这里是怎么回事?”
“有刺客!”嬴政大声的冲着官兵说。
“是公子政!快,给我在附近搜,把放箭的刺客给我找出来!”士兵们散去开始寻找刺客的身影。
而此时暗处街巷里的一个人影见状就离开了事发地。
“伊依,伊依,你没事吧。”嬴政将洛伊依放到怀中,眼含热泪,声音哽咽。
“公子政,别担心,我没事!”洛伊依起身从身上将箭拔了下来,“今天为了以防万一军营训练受伤出意外,我特地将公子政送我的软猬甲带上了,还真救了我一命。”
见洛伊依毫发无伤,他激动将她抱住:“伊依,我刚刚,我刚刚以为你,以为你······”
“以为我会死?放心吧,我不会死的,我的心愿还没实现呢,不会就这么轻易死的。”洛伊依轻轻的抚了抚嬴政的背。
“好,伊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嬴政将眼泪擦干,将洛伊依扶了起来。
“公子政,我没事,赶紧回宫吧,这里不安全,刚刚那两箭就是冲着你去的,也幸亏公子政无事。”
“不,伊依,刚刚多亏你将那箭挡下,否则我今日定会毙命在此,我要送伊依回去。”
二人僵持不下时,宫里出来了一队车马,是太子和赵姬得知有人行刺,赶忙来到此处接嬴政回宫。
“父亲,阿母?你们怎么来了?”
“政儿,你有没有事?让阿母看看。”赵姬仔细端详着嬴政,生怕他破了一点油皮。
“阿母我没事,多亏了伊依,是她帮我挡下了致命一箭。”
“洛姑娘,真是谢谢你了,几次三番的救我儿,真的谢谢你。”赵姬上前拉着洛伊依的手感谢着。
“洛姑娘,真的多亏了你了,你挡下一箭,有没有受伤啊。”太子同样关切的询问洛伊依。
“太子,夫人,我无事的,之前公子政送过我一件软猬甲,今日为防训练时受伤我就带着了,反而救了我一命。”
“那就好,来人!”赢子楚召来一队人马,“护送洛姑娘回府,确保洛姑娘的安全,你们其余的人赶紧给我将行刺之人找出来。”
“诺!”
洛伊依便随着士兵的护送回到了夏府上。
此时夏无且正在院子中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洛伊依回家,他见一队士兵停在府门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义父,我回来了。”洛伊依牵着追风进门。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队还有一队人马跟着你?”
“夏大夫无需担心,我们是得太子之命护送二小姐回府的,今日在路上公子政遇刺,二小姐挺身相护,才没让公子政出意外。”
“遇刺?”夏无且身上突然被惊出一身冷汗来,“这临近登基大典了,什么人敢如此胆大妄为?”
“太子下令正在追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
“嗯,公子政无事便好,无事便好。”夏无且将洛伊依拉到身后。
“嗯,既然二小姐已经安然到了家中,那我等就先退下了,夏大夫告辞!”
“好,多谢各位护送小女。”
士兵们走后,夏无且还是后怕,他看向洛伊依。
“义父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无事,今日我穿着软猬甲出门的,一点伤都没有。”洛伊依转了转身给夏无且展示自已没有受伤。
“伊依,你与那公子政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有险事发生,要么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见他了。”
“义父,公子政也帮了我们家不少,这就算是回报吧,他为夏家能在秦国站稳脚跟,也帮了我们不少,我还是不要忘恩负义的好。”
“但是伊依,无论什么还是你的性命重要啊么,为父不想你冒险。”
“伊依!伊依”夏玉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哭着呼喊着洛伊依的名字,“伊依,你和政哥哥遇刺了吗?你受没受伤啊。”
“姐姐我没事的,你看一点伤都没有的。”
夏玉房在洛伊依身前来回转,仔细的看着,确认洛伊依真的无事她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听小厮报我的时候都吓死了。”
一旁的夏无且看着二人:“今日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伊依和公子政都无事便好。”
“嗯,就是啊伊依,今日定当吓坏了,快回去歇息吧。”
洛伊依点点头,将追风交给下人后,她回到了自已的房间。
她躺在榻上,复盘着刚刚发生的刺杀之事:“我中箭的时候好像隐约的看到街角的小巷中有一个人影,貌似是一个男子的身影,但为何感觉那身影好似在那里见过呢?”
带着疑问,洛伊依沉沉的睡去。
清晨的几声鸡啼,天空慢慢开始亮了起来。
早早起来的洛伊依来到院子里开始练起了剑。
几套招式使下来,身上大汗淋漓。
她命人端水上来洗漱。
“这洗漱还得现到井中打,打上来还得烧一下再用,这效率太慢了,”她擦干脸颊脖子,抬头看了看屋顶,“要是有太阳能就好了,随时都可以有温水洗漱了。”
此时她突然灵光乍现,她赶紧回屋,找到一些碎布在上面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布上开始慢慢呈现出来一个装置的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