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穿过人群来到自已的座位上坐下,他看到了自已身后的赵政。
赵平浅浅躬身向赵政和洛伊依夏玉房行礼,然后转过身开始听姬昊的课。
“好了,这堂课先到这儿,大家先休息一下,午后再回来上课。”姬昊放下书简去了后堂。
座位上的学生们也都起身准备休息吃些东西。
路过赵平的身边,大家也都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这公子平来到姬昊先生的学堂,这王后一派要被气死了吧,我记得姬昊先生也是拜访过公子炎府上的。”
“是啊,公子偃和公子平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全城都沸沸扬扬的,现在公子平来了那势必公子偃就来不了了吧。”
“不过公子偃贵为王族,王城中好的先生一定比比皆是,不一定非要来此啊。”
这些议论的声音落到了赵政和赵平的耳朵中,赵平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准备拿出食盒。
“呀,堂堂王室宗亲还得自已带吃食,说出去真让人觉得寒酸啊。”一个刻薄的声音落在他们身边,“就是我们这些商贩子的后代也会自已进城中店内吃些酒菜,反倒是你这公子,身份高贵还要自已准备,哈哈哈。”
“他是哪门子的公子,一个叛贼的后代,连我们商贾之家都比不上。”旁边的人附和。
“廖艾,又是你,你不欺负人是不是心里不舒服啊。”夏玉房气不过,回怼了几句。
洛伊依看着廖艾一行人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心中无力的吐槽着:“廖艾这死动静像极了那部电视剧里的夏冬春,真应该有华妃在此,赐他一丈红。”
“不关你的事,你多什么嘴,还是你以为你救过他一次你的腰杆子就硬了?公子偃是什么人?你们连自已得罪了谁恐怕都不知道吧,小心连你自已怎么死的都不自知!”廖艾嘲讽一笑拂袖而去。
“公子平,你不要多想,那廖艾就是那样,政哥哥也被他嘲弄过很多回,你别在意。”夏玉房上前安慰道。
“公子平,以后离他们远些就好。”赵政也上前查探。
“我没事的,我都习惯了,我的出身为人不齿,祖父又是罪人,现在的我成了这样也是应该的。”赵平没有抬头,只是默默的整理出自已的吃食放在书案上。
赵政坐下后:“公子平,那今日我与你一起在学堂用饭吧。”
“你和我一起?你不怕惹麻烦上身吗?”
“我本身就是麻烦。”赵政笑道。
洛伊依在一边一言不发,但她看出来赵政的心思,她拉着夏玉房走出学堂来到城里的一家店内用饭。
“伊依,你怎么这么急的把我拉出来呀,政哥哥在陪着公子平,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留下呀?”
“姐姐,你没感觉到刚才廖艾说的话中有话么?他说我们得罪谁了都不知道,他言外之意说的就是赵氏宗亲一派,正常人遇到公子平都会刻意保持距离,我们也不是什么神通广大之人,现在公子政就是借机接近公子平,我们在反而会影响他。”
“原来如此,那我们回去后要不要给他带些吃食啊。”
“可以呀,姐姐亲自给公子政不就好了。”
夏玉房脸彤的红了起来。
二人回到学堂后,夏玉房将自已手中的食盒拿给了赵政。
赵政打开后看到了几块糕点和一盘小菜。
“多谢阿房妹妹。”赵政转身拍了拍赵平,“公子平你也来尝尝看吧。”
赵平很是开心的接过糕点和赵政,夏玉房有说有笑的品尝起来。
洛伊依见公子平和赵政熟络,心中顿感计划又进一步。
时间到了午后散学的时间。
大家整理书盒东西都陆陆续续的离开学堂。
姬昊在讲堂上还未离开,他冲着还没走的公子平说:“今日第一日上学堂公子平可有何不适的吗?我的学堂不比王城中先生们那么精深,公子万望海涵。”
“姬昊先生言重了,您的课堂活泼愉悦。学堂中的人形形色色,同样也是一种历练,王城中的先生不会如您一般教授的如此广泛。”
“那便好,以后有何不妥就告诉我吧。”
公子平行礼告辞。
大家也都离开学堂回到了家。
至此,赵政和公子平的关系也越来越近,洛伊依也和雍在户府和城郊外寻找着户家铁矿的踪迹。
一日休学日,雍和洛伊依蹲守在户府别院门外,一个身着玄衣,头戴黑纱斗笠的男子从府内出来。
“伊依,有个着装很奇怪的人从府里出来了。”蹲在树上的雍被已经长出的树叶隐蔽起来。
“雍先生能看清是谁么?”
“不行,那人戴着一个黑纱斗笠,完全看不清楚长相。”
“那我们跟上去。白日如此打扮,不是更惹人瞩目吗?一定有鬼。”
洛伊依话音刚落,雍便轻盈的从树上跳下。
他们偷偷的跟在那戴斗笠之人后面。
那人先是上来一辆马车,后来又转乘快马。
“雍先生,他们换快马了,我们能说的上吗?”
“我知道一条小路,我们将马车藏于草丛骑马翻过山,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城外的黑石潭。”
说罢,雍将马车赶进草丛,将马解下来,和洛伊依骑上马翻过山坡。
果然在翻过山坡后看到了戴斗笠的那个人。
二人紧追不舍,在最后果如雍所料,那人在黑石潭处停了下来。
“此处合适建了这么一个凉亭?”雍看到山下的那个凉亭不觉奇怪。
“雍先生,您的意思是,之前并没有这个亭子?”洛伊依反问。
“是啊,我记得我在成为你的先生之前来过这里,当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此处总有一大一小两头黑熊出没,几户猎户来此打猎被黑熊所伤,以至于现在并无人敢来此地狩猎或者出游。”
“原来如此。”
二人向山下悄悄移动,使距离足以听到此人与手下的对话,他们继续紧盯着戴斗笠之人的动静。
“这里的事处理完了吗?”戴斗笠的人问着自已的手下。
“公子放心,铁矿那里已经和上面派下来人交接好了。”
“那就好,没人发现我们的铁矿田已经开始开采了吧。”
“我们基本都是从他国拉来的奴隶进行开采,最近那些奴隶消耗掉不少,我们从本城中也装了不少身强体壮的人牛。”
洛伊依在草丛后疑惑着:“雍先生,这人牛是什么?”
“这是黑话,一些做人牛生意的人牙子会从庶民家里掳走一些年轻男子来做黑工。”
“我去,这不就是人贩子么?”洛伊依被震惊到。
“人贩子是什么?”
“哦,雍先生和人牙子的意思差不多。”
雍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那个带斗笠的人被下人带着进到了山脚下,那男子将山坡的一簇草扒开,露出一块石头,那石头被那人扭动了一下,山坡与地面完全垂直的那面突然出现一道门。
“这里居然有机关!”雍很是不可思议。
那些人全部进去之后,洛伊依和雍两个人来到那门的附近开始查探。
“此处不见有任何开采的痕迹,难道是在这门里面吗?”洛伊依看着周围空旷的环境。
“不像!”雍蹲在地上看着什么,“如果有开采的痕迹他们挖出来的土呢?此处的山体和整个地面都没有看到被破坏的痕迹,伊依你看那边的草丛里。”
洛伊依顺着雍手指的方向找到草丛中一些已经干掉的泥块。
“这些是什么?”洛伊依问道。
“这些是弄灶,或者是烤炉用的胶泥,因为粘性大,在铸铁铺子或者造剑师的炼炉上会见到这些泥,而且你看,这一块已经被熏黑了,说明这个是坏掉的灶或者炉子上换下来的。”
洛伊依手扶着下巴思考着。
“这里没有被开采的痕迹,但却有被烧黑的胶泥,”她有看着刚才那人进入的地方,“雍先生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是不是在造一些东西啊。”
“被你一说,我到觉得他们或许是在铸造什么东西。”
“吱吱~”此时那面石头门发出了声响。
“不好,那些人要出来了,我们快躲起来。”雍抓住洛伊依的后脖子的衣领就将她拎了起来。然后窜进一旁的草甸中。
“这批货是上面要的,你们一定要谨慎对待,此次的铁不光是我们自家矿田中开采出来的,还有韩国和魏国那些人送来的私货,都是上乘品。”
“公子,为何这次用量这么大呀。”
“不该问的别问,你会活的长久一些。”那戴斗笠的人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离开了此地。
直到人们全部走光后洛伊依和雍才敢从草甸中探出头来。
他们二人赶紧爬回山上,生怕被他们发现。
二人赶紧乘马回到了城中。
“雍先生,你怎么看刚才的事?”
“那里应该是锻造东西的地方,没有挖出来的泥土,那泥土应该是用来建造熔炉了,而且我看到那些手下本来衣物干燥,但就进去一盏茶的工夫那些人的衣服就湿了大半,可见里面的温度很高。”
“但是户家的田产和铁矿究竟是在哪里呢?而且那些下人还在说什么上面的人,上面的人是谁?或者说户家背后的势力是谁?”
“这些或许得再用段时间来查了。”
雍将洛伊依送回了家,他看着这个不过刚刚六七岁的女娃娃,处事如此平和还心有成算,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回到夏府中,洛伊依来到了夏无且的书房中,将刚刚和雍发现的事情跟夏无且说了出来。
“你确定那人是从户府别院中走出来的吗?”
“是的义父,我们亲眼看到那人从户府大门出去,一路尾随他去的。”
“你们有没有被发现啊?”
“没有,我和雍先生抄的近道,一直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那就好,只要你们没事就好,这样看来户家是真不简单,但他们是在锻造什么呢?私造兵器按照赵国律例可是重刑之罪。”
“而且那个手下的人说的上面的人,我现在就在想这能保他们让他们这样私造兵器的人是谁?”
“那便是权贵。”
事件到了这里,有太多的谜团困扰着洛伊依。
夏无且便让洛伊依早些回去歇息。
回到房间中,夏玉房看着疲惫不堪的洛伊依关心的问:“伊依,今日如何啊。”
“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啊,我没有任何的能力和那些权贵去斗,如果将夏家拉下水,将你和义父带入危险之地可怎么办?”
“伊依,你为何这么说,你向来是最有主意的,你这么小就能有能力做这么多的事,这是别人可遇不可求的啊,为何今日会怀疑自已呢?”
“我只是对自已的做的事没有太多的信心罢了,如果我的一点疏忽就可能将大家至于危险境地,我不想因为我的问题影响到你们。”
夏玉房上前拉住洛伊依的手:“伊依,你虽为义女,但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妹妹,你就放心大胆的干,我相信父亲也是这样的,否者他就不会让雍先生来帮你了。”
洛伊依双目湿润看着眼前的夏玉房:“姐姐~哇~”洛伊依第一次崩溃的大哭起来。
“伊依,哭吧,没事,这里就是你的家。”就这样夏玉房拥着洛伊依让她尽情的大哭,后来洛伊依在大哭中沉沉睡去。
“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孩子,”夏玉房将洛伊依放入被窝,给她轻轻的带上被子,“对了去年都没有好好的给你过一次生辰,现在才刚刚六月份,你生辰是在十月,今年就好好为你过一次生辰吧。”
夏玉房换好寝衣后也回到榻上睡了过去。
夏无且还在书房中想着洛伊依刚刚告诉他的情况:“如果真如伊依所说那黑石潭是私自锻造兵器的地方,那户家发家的本钱难道是私卖这些兵器得来的吗?”
夏无且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他拿起笔在书简上不知写着些什么,然后将书简交给下人,他伏在下人耳边说着些什么。
“家主,您真的要这样吗?您与那人已经近十年不来往了,确定要为了一个义女如此吗?”
“既然收了她就得对她负责,我只能是尽力一试。”夏无且看着书信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人见他如此便没有再说什么,他拿着书信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