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染血便是凶,红衣的凶灵,也被称之为厉鬼,它们能像人一样干涉物质,行动时又能无视物质,制造幻象的能力也更强,甚至一定程度可以视为扭曲了现实。”
灼酒娓娓道来,语气释放凝重。
“向归夜那一炸肯定惊动凶灵了,正常情况不会这么早就出现的,麻烦大了。”
众人的视线看向大湖,那道澄澈的红光在湖心绽放,正迅速向岸边扩散,只是数息之间就已经抵达四人面前,这速度快得很不正常。
红光遍照所及,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被染成一面血镜,一口棺椁好似在镜面上滑动,在没扰动水面的情况下抵到岸边。
令人难受的腐烂味飘来,棺椁的木料已经被水泡得发烂,突然,内部传来咚咚咚的拍打声,还有锐物抓挠木板的声音。
那声音就像自家刮黑板,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阻止那声音钻入自已脑海,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棺椁上,令人难受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才得以从中解脱。
那是一位沐浴在红光中的青年,他手执鱼竿坐在一把折叠椅上背对众人,身下便是刚刚飘来的棺椁,旁边的巨大鱼篓中尽是人的碎块。
除了向归夜,三人都不约而同后退数步。
但又患得患失起来,害怕自已行为惊动这只红衣凶灵,引来对方注意,落得一个被惨死的下场。
“对方没攻击,先别动,红衣虽然强大,但它们都很死板,循着固定规则活动,我们应该还没触怒这家伙。”
灼酒不愧是老乘客,即便是见到这种能够改变环境凶灵也依然保持着冷静,甚至也不忘提醒两位新人。
成功避免新人节外生枝后,灼酒仔细开始观察那位凶灵的衣服,细数他身上血色。
身上血色越多,凶灵手上的人命就越多,实力也就越恐怖。
越是观察,浊酒越是心惊,额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他无法在这只凶灵的衣服上找到一处白的,全是血红。
这不是安排给新手的灵异场景吗?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凶灵存在!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衣服的血色多少决定凶灵的力量大小,这点向归夜当然也清楚,可她是第一次见凶灵,缺少经验作为参考,根本不知对方到底有多强大。
不知者无畏,更何况向归夜还是玩家,即便真知道了也不会害怕。
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和吐槽。
“坐镇鬼棺,背对众人,独钓万古。”向归夜目光把这幕尽收眼底,忍不住给这装逼的凶灵竖起一个大拇指:“霸气侧漏。”
“找死!”灼酒低声说道,对向归夜的。
寒凝萱望着被血光笼罩的湖泊,害怕与担忧溢于言表,她忍不住躲到更为高大的莱万嘉身后。
“大佬,这家伙看起来不是很好惹的样子,会赢吗?”
莱万嘉也很害怕,把整个湖面都染红,即便真的是幻觉,那这覆盖范围也足够吓人了。
红衣凶灵都是怪物吗?
“会赢的!”身为玩家,向归夜对自已有无穷信心。
红衣凶灵只是静静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她只能自已提刀上前,主动来到对方身边。
“不选择逃跑,反而主动接近我吗?”
向归夜刚行至对方身旁,就听见凶灵开口说了话,发音标准,逻辑清晰,看起来与正常无异。
“拜托,鬼怪开口很掉价的,恐怖片场只应该有沉默不语的杀戮机器才对。”
面对红衣凶灵这猝不及防的询问,向归夜的吐槽欲望节节攀升,当即就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瞬间,鲜红色的感知暗骰立刻落下,17点!
异变突生,这话像是触了对方G点,浓烈杀意顷刻涌出,他僵硬的扭过脑袋,从横贯脖颈的伤口中挤出粘稠黑血。
“鬼怪……你也认为这些东西存在吗……你也是来这里探灵的吗……”
像是卸下来人类的伪装,凶灵说话立刻变得断断续续起来,他突然起身,挥动手中鱼竿朝向归夜劈去。
强烈破开声袭来,运动骰再次掷下,向归夜险而又险的躲开这次攻击,当即迅速后撤闪开又一轮鱼竿连击,拉开足够安全的距离。
“不好!这乱来的家伙触发了红衣的杀人规则。”见红衣开始攻击,灼酒也不再静观其变了:“既然她那么想和凶灵做上一场,那我们就别打扰了,去安全地方躲着,不死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
只是简单考虑了一下,三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战略性撤退。
寒凝萱和莱万嘉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已帮不上忙,死了也只会加强敌人力量,根本没有掺和的打算。
灼酒也清楚自已有多少斤两,他的诡物都只有保命效果,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
这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鬼追人躲的游戏,也只有向归夜这位来路不明的驱魔人才能倒反天罡,追着鬼怪砍。
视角回到向归夜与凶灵这边。
凶灵见自已攻击落空,手中鱼竿骤然提起,从深湖中拽出一长串溃烂腐尸,恍若游龙出水,令人作呕的尸体雨点般落下。
“噫~”向归夜脸上嫌弃肉眼可见:“鱼竿沾尸,不讲武德!”
识妄眸成功发挥自已作用,那满天腐尸全都是能够造成精神伤害的逼真幻象,在向归夜眼中与真实场景格格不入。
“啧,搞了半天还是特效打架。”
破惘眸开,向归夜的视线好似利剑出鞘,目光所及大片尸骸被洞穿,溃散成更为纯粹的精神力量。
突进,金刀横斩,却被凶灵用鱼竿挡下,手中轻若无物的符文长刀传来真实的反作用力。
“嗯?”向归夜不由得心生惊讶:“什么情况。”
“特效?所谓真实与虚妄不过是由一道界线区分,真与假也只是人的主观臆断,而非客观的事实。”
容貌狰狞的红衣凶灵忽然又变得正常,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他从棺椁踏到地上,血红湖水跟随凶灵脚步上涨,浸没嫩绿的草皮。
“能伤人杀人的是幻觉,那真实又是什么?”
凶灵说完一甩鱼竿,肉眼难察的鱼线骤然袭来,向归夜任由这一击落到自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