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莱尔又恢复了梦游姿态,沉默寡言,莫得表情,只对外界做出最小限度反应。
她的身体状况应该不怎么好——向归夜清楚记得在现实的医院中,普莱尔与自已一样躺在病床。
雾梦之森的常世人,都是现实中因为受伤而沉睡的普通人?
把她们拐来这里的应该就是璃心了。
利用常世人那种可以无视部分魔法的特殊体质,引导对方去方尖碑下面打秋风,偷点血出来。
也难怪影魔执着夺舍她和普莱尔,没有她们的身体,恐怕连接近血影活心都做不到。
“卑鄙的常世人!偷袭我!还以多欺少算!你们还有什么本事,敢不敢与我堂堂正正斗……嗷嗷嗷嗷嗷!不打了不打了!饶命!”
不甘心迎来这样结局的影魔放着狠话,但被奈芙塔莉用法术折磨一顿就老实了。
“可以让我杀了它吗?我跟这黑不溜秋的玩意有大仇。”
杀了影魔,结算时可能多1枚许愿晶币,所以这家伙活着就是在与她做对,向归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
“它是出逃的囚犯,按规矩,需要带回……”
“咕!杀了我!我才不要回去!那里的饭菜我一口也不打算再吃了!”
一听到自已要被抓回去,影魔的反应十分激动,坚定表现出宁死不回的决绝。
“突然就不怕死了,你以前监狱的伙食那么差的?”
向归夜问完,奈芙塔莉也好奇的竖起耳朵。
影魔:“它不是差不差的问题!那玩意吃简直就像是一个、一个、一个、一个……”
似乎是因为回忆起了饭菜的味道,影魔它居然当场昏厥过去,很难想象味道到底有多恐怖。
“啧,怎么的突然变成搞笑风格了。”
不只是搞笑风格,还有魔幻风格,说好的灵异怪谈和枪战械斗一点没见。
向归夜愈发确信,自已的账号绝对不正常,不会是跳版本了吧?
“抱歉呐,虽然可能破坏你的任务,但我还是想杀了它。”
吐槽完,她模仿起奈芙塔莉之前的唱词,用箴言构筑出一把足以斩杀的影魔的咒言长剑。
向归夜没有询问奈芙塔莉的意见,但给了她阻止自已的时间,而且十分宽裕。
银剑落下,顷刻间了解影魔的性命,干脆而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环节。
影魔的身体溃散后,原地只留下一片黑影,向归夜指尖轻触,竟然得到一张新的卡牌。
【能力卡“黑暗亲和”已经置入你的牌库。】
嚯~爆金币了诶。
作为贴近现实的游戏,向归夜本以为《第二人生》是没有掉落系统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与心情极好的向归夜不同,奈芙塔莉不由得直皱眉头。
不会错的,虽然掺杂了莫名的力量,但向归夜刚才使用的咒言就是赫里索斯秘语。
在教会中,也只有她这类神选之子才有资格学习。
“容我冒昧询问,阁下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赫里索斯秘语?”
翻遍自已记忆,奈芙塔莉无法把向归夜与教会中的任何一位祭司对应上。
“我只能说,无可奉告。”向归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可以离开了,后面发生的事情都不用再理会。”
发现对方似乎误会了自已身份,向归夜刻意模糊建议与命令的语气差别,尝试为自已后面操作争取时间。
“这个借我用一下,待会离开时再还你。”
向归夜又一次取下普莱尔的吊坠戴在自已身上,重新来到方尖碑下面的血影活心面前。
奈芙塔莉没有前来阻止,除非她是一具尸体,否则即便的她也无法突破那些隐藏防御术式。
毕竟,她仅仅只是守林人而已。
用咒言构造利器,向归夜再次对血影活心割肉放血,夺取其中的力量,凝成一颗鲜红宝石。
“搞定,轻轻松松。”
与璃心的交易已经完成,现在就等她上门取货。
“接下来,该处理这条蠕虫了。”
蠕虫苏醒造成的震颤遍及地下,把红宝石收入阴影空间,向归夜拉开安全距离,再次咏唱斩杀蠕虫的箴言。
“蠕虫,转瞬即逝!”
刚刚脱困,还处于虚弱状态的蠕虫被轻易斩杀,没能掀起太大波澜,与上周目造成的破坏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
毕竟雾梦之森是偏向解密模组,不考验玩家的硬实力,只要凑齐条件,然后敌人是可以轻松解决。
影魔如此,蠕虫切片也是如此。
砰~
微弱爆炸声中,璃心给予的剩余27个玩偶全部灰飞烟灭。
向归夜的激情也一撸到底,五张激情卡由彩转灰,卡面被醒目裂痕占据,赫然是进入了枯竭状态。
强烈的疲劳感与空虚感占据精神。
向归夜提不起劲,她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思考。
只想安静躺着睡上一觉。
“呼,还好,只是临时削减上限。”
比上周目的情况好了不知多少倍,之前才是真正的代价惨重,让人无法接受。
蠕虫死后的躯体变作飞灰,在原地留下一道空洞裂隙,只是眨眼瞬间,便悄无声息钻入了向归夜的体内。
【权能卡“饥渴的世界创口”已置入你的牌库。】
向归夜感觉自已全身上下所有孔窍都在竭力洞开,传来某种吞噬一切触及之物,满足自已无尽的餐食欲望的渴求。
于饥渴中,向归又一次触及到了难以言说的体验——
她站着纯白的沙漠,又看见那座高塔。
她左手扶着墙基,赤足行在白漠中绕塔而行,沙粒亲吻她的足底,她的指尖则亲吻砖石的缝隙,那一横一竖的工整,镌刻出一段她能读懂,却无法言说的真意。
「蛇背弃了灵,啃噬树的枝桠;虫抛弃了肉,渴饮海的洋流;你应谨记,正如狡蛇从未消失,蠕虫也不曾逝去,因为那些创口既在你,也在我,更在他中;小心蛇虫,莫让灵肉再被分噬。」
指尖骤然一空,粗糙的砖石依然消失不见,连同高塔一起,侧目看去,向归夜才发觉那里空无一物。
只有自然与她开的一个玩笑,一个精妙的视觉错觉。
嗡……
伴随着脑海的嗡,空虚的高塔与苍白的沙漠,携着她的无尽饥渴迅速远去,再也无法触及。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过神来,向归夜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