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报应?”骆思齐徐徐向招昭走来,道,“谁爱信谁信,我可不信!我只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我骆某人想要的,一定能拿到手!”
“你要对我做什么?你别过来!”招昭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起来。
“你这张脸,最令人憎恶。不如就先烙你脸上吧!”
骆思齐一脸不善,举着这块烧红了的烙铁,就要往招昭脸上压去。
招昭没有退路,只能抵在门板上,惊恐地看着那块烙铁离自已越来越近。
这烙铁一旦碰到,那她的脸势必会变成一块烫熟的肉饼。
眼下,这块烙铁离落到她脸上也不过一拳头的距离。
她惊慌失措,一双大得离奇的双眼满是惧色。
她此刻忘了逃脱、忘了反抗,被吓得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可怖的烙铁在面前逐渐放大。
难道这就是自已的下场吗?
她害怕地闭起双眼,整张脸皱作一团,胸口起伏不止地等着那股灼烧的痛感袭来。
正在此时,门外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男声响起:
“三少爷,城主大人要见您。”
招昭睁开眼睛,只见骆思齐的动作顿住,那块令她惊恐的烙铁也随之停下。
那散发的热气,已清晰地扑在招昭面上了,离烫到自已鼻尖仅仅一指宽!
但凡这名出声之人来晚一步,招昭便逃不过这难忍的苦楚。
但见骆思齐面色迟疑不定,看起来万分纠结,眉宇间一丝不忍匆匆暗闪。
片刻之后,他丢出手中烙铁。
烙铁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哐当声响。
紧接着,那烧红的烙铁块接触到冰凉的石板地面,以及散落在地的根根发丝,不断滋滋作响。
空气中弥漫着发丝焦掉的刺鼻气味。
他面无表情道:“算你走运。”
招昭顿时瘫坐在地,她双唇不停微颤,吐着粗气,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骆思齐见此,迈出一步蹲下,他贴着招昭的耳朵说道:“别担心,落入了我的手掌心,你就算插翅也难飞,我有的是功夫跟你慢慢磨!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语气十分平淡,口中冒出的气息轻轻呼在招昭耳廓,明明是温热的,却令她不寒而栗。
骆思齐说完之后便起身,而后命人将招昭送回地牢,随后便大步离去。
招昭被带回地牢后仍旧心有余悸。
骆思齐离去前留下的那句话,不断在她脑海里回荡。
黑暗放大了她的恐惧。
她先前不过是侥幸逃过一劫,可下次呢?
那个家伙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对于往后会遭受何等酷刑,方才经过这一次后她简直无比清楚。
明知自已接下去会受到折磨,可她却无能为力。
还不如一刀杀了她,给她个痛快。
她如今只能坐等着,等有人过来唤她去受刑。
正是如此,才叫人万分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哒哒哒哒......”
还有地下因潮湿而形成的水滴声,二者配合着传入招昭耳中。
她此刻犹如万马奔腾一样躁动不安,惊恐得不能自抑。
她知道这是骆思齐命人提她过去了。
终究还是来了。
还是那两名狱卒,还是先前的那套流程。
而后就被带到了地面,夜色漆黑一片。
还是被带到先前那间满是刑具的刑房,甚至那块烙铁依旧还在地上。
只是早已冷却。
没等一会,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
一定是骆思齐来了,除了这个顽劣的家伙还能有谁会来找她?
看来她是在劫难逃了。
“少爷,人带到了。”
“好,下去吧。”
“是!”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声音格外温润如玉。
听见这个声音,招昭有些不敢相信:这不是那个混蛋的声音,这是、这是......
在原地愣住片刻,招昭转身看去,就见骆见贤正好领着小寻出现在刑房门口。
小寻一见到招昭,当即扑了过来。
他丝毫不在意招昭身上的污渍与异味,一下抱住招昭的双腿,担忧着连声问道:“招昭姐姐,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弄成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那个坏蛋欺负你了?”
招昭低头,就见小寻头上多了顶鎏银的缎面双狮帽。
只见小寻扬着他的小脑袋,圆溜溜的眼中闪着泪光,就连他的言语中也带着难忍的哭腔。
招昭只瞧上一眼,心中满是心疼,便觉得眼眶猛然湿润起来。
小寻何曾如此?
就算是面对妖怪他都不曾掉过一滴泪,如今却......
想到这,她强忍住眼中要喷薄而出的热泪,当即蹲下身子想要抱一抱这个孩子,可是却不能。
身上的枷锁使她行动受限,她也只能抓住他的双手以示安慰,颤着声道:“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那你呢,除了头发,他可还对你做了什么?”
小寻摇摇头。
下一瞬,他目光一滞,随后便指着招昭身上的木枷,扭头朝立在门口的骆见贤道:“你快把这玩意儿解开!”
招昭也一同看去,只见他穿着一身深松绿的交领锦袍,看起来十分儒雅风流,气质卓然。
骆见贤脸上带着歉意,冲招昭颔首作揖道:“招姑娘,抱歉,是在下来迟了。”
她知道,对于她即将要被折磨的的事,她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受着。
可如今,有人来救她了,小寻也安然无恙。
她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欣喜。
是骆大哥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
就像是那些说书先生口中英雄救美的故事一样,将她从恐惧中解放开来,不用再忍受这非人的煎熬。
招昭眼中噙着泪花,嫣红的双唇止不住地战栗:“骆大哥......骆大哥,真的是你吗?”
“是在下。来,请让在下把这木枷解开。”
他说着便迈步靠近。
可招昭一想到自已如今的模样,吓得噌一下就直起身子来。
她垂眸一看,她整个人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实在有失体面。
方才的所有欣喜,一下子转变为无地自容。
她这般丢人的样子,已然全被骆大哥看清了。
要是他过来给她解开木枷,那岂不是能闻到她身上的臭味?
这叫她情何以堪?
招昭登时面露窘态,难堪地羞红着脸急道:“你、你、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