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父拿过四张地契交给永航,说是国家退还给他的,让他看着办,永航拿过看了下,位于东风市场(王府井)南端的两个商铺连在一起加起来300多平,还有一处琉璃厂600多平的四合院和100多平的商铺,让永航看着办。
我看个锤子,我还是个孩子好不好。没办法,永航找来李海波他们一起去看,四合院已经不成样子了,里面住着10多户人家。
四合院,“四”指的是,东西南北四面,“合”字是合在—起,形成一个“口”字形结构。琉璃厂的这座几乎可以用“残破”来形容的四合院,雕梁的红漆暗暗,屋顶瓦片杂乱。随着住的人越来越多,院内的住房是越盖越多,房子也越来越不成了样子了;私搭乱建的小棚占满了整个院落,两手伸直就可以碰到相邻的建筑,那些遥远年代所积蓄的气息渐行渐远,门口位置搭建的小棚是各家的厨房或者储物间,也是仅能容下一人,连转个身都很困难。两侧厢房也都建了小棚,唯独没有搭建小棚的是正房,因为那儿实在是没地儿建了,可是连正房都被住户强行分成了两户,房内高高低低的床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上下床的。
问李海波、童云、黄安平三人咋办,他们也是不知,他们家住的地儿也就比这儿的住户稍微好一点而已。没办法了,只能找政府帮忙。找到四城区房管处,房管所与住户的合同还没到期,要到2年后。房子的租金房管所代领了,现房东可以每月到房管所领取。房屋管理员一口的官话:“大家要谅解政府,政府会协调住户搬迁,要发扬共产主义的奉献精神。”
总之,要等,要给住户时间,要给政府协调时间,不能捣乱,不要激化矛盾,不能给政府添乱。
没办法了,等吧。
暑假的结束,也是新学年的开始。结束,开始,开始,结束,就如同白天,黑夜,白天,黑夜般的交替,或许不停的循环,不停的交替这才是宇宙的秘密,是这个世界运行的真理。
今天,燕京大学开始迎接新生。
今晚的夜,夜已深。永航也不知为什么,小跑一会,还是来到未名湖畔,坐在常坐的那块石头上,一天的玩闹,想静一静,看一眼天空,月亮高挂,就像白玉盘缺了一小口,并不圆满,依然撒下冷冷的光辉。永航闭上眼,秋风飒飒,吹动枝叶摇摆,吹起湖面阵阵涟漪,湖中月影在摇摆中破碎,惊起青蛙跳入湖中,“扑通,扑通”声阵阵。
缓缓的琴音响起,抚平了风的狂躁,抚平了湖面的皱纹,青蛙没有了叫声,周围是那样的安静,皎洁的月,挂在天上,映在湖中央,恰似是那灰白的塔,头顶着月亮,琴声悠扬又在讲一个古老的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
永航内息自动运行,随音乐起伏过经络形成一个周天循环,下腹微热,周生细胞似都在欢喜跳跃,贪婪的吸收着什么,永航不自觉的又运行了数个周天,睁开眼,周围风飒飒,蛙声阵阵,湖面如破碎的镜子,萤火虫提着灯笼不知在找寻什么。原来音乐能把一个故事讲得如此真实,如此深入人心,如此的触及灵魂深处。那个人,那个演奏者,那个教授,那个楚雁潮经历了什么?
永航前纵一个前空翻,双脚一点一个后空翻,左脚轻轻一点一个侧翻360度转身,身形若风般飘逸,拳势若重锤般凌厉。气息凝而不散,沉而稳。永航已经习惯了双腿各6斤的负重。
10个人出去考察花了1个多月时间,中间的辛苦自不必说,背了两包样品回来。货卖的差不多了,看着还剩不多的样品,扫帚显得很是兴奋,忙着说道:
“永航,你看,这电子表太好卖了,我们去了中英街那儿电子表有5元的8元的,上次我们花了40多,被那小子宰了。我们卖25元30元好出货得很,下面人拿到还能有钱赚,还有这衣服.”说着扫帚从一个编织袋内拿出一件女式裙子。
“样式新,漂亮,10块到15块,轻松40-50卖。”几人脸上的兴奋是怎么的掩饰不住。
“就是钱带少了,没拿到多少货。从广州北上的火车都是大包小包带货的人。还有小收音机,电视机看的我直流口水。我们也就留了车票和吃饭的钱,其它的钱都买了电子表和裙子,发夹。”旁边童云,赵汉军,程磊,也是连连点头。永航看看周围,少了两个人。永航问李海波:
“邵平怎么回事?”
李海波忙回答道:“这次出去探路,他俩也去了,还有子修,他们两个想单独干,妈的,被我揍了。”财帛动人心,怨不得别人,问题是他们俩有本钱吗,没有本钱,还不是镜花水月,真不知道那两个小子是咋想的。
“海波哥,不必这样,我们大家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大家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生活的更好一点吗,我想邵平,子修他们也是为了多赚点想过更好的生活而已,没什么的,大家的想法都没有错,你们之中谁要是想出来单干,都没问题,就是事先和我还有师父说一下,大家都好聚好散。问一下大家,现在还有没有退出的?”
众人并无迟疑地说道:
“永航,你这是在臊我们呢,今后我们哪还有脸见武大爷和吕道长。”
永航问:
“海波哥,你们是怎么打算的?”李海波挠挠头道:
“永航,那还说啥,我们大伙就直接开干呗。”
“我是问你们怎么干?”
“把电子表、衣服、发夹啥的买回来,兄弟们卖就是了。”
“海波哥,京城这么大,生意我们是做不完的,我们也要给大家留口饭吃。”众人一脸的不以为然,带着点迷惑,不懂永航小屁孩是个啥意思。
永航看着大家疑惑眼神,心中哀叹,自已还是太小了,没有威信。你就是再牛,也还是个小孩,什么甘罗十二做丞相,那都是传说,是吹牛的,既然十二岁就做了丞相,后面的历史怎么就没有了他。你又不是皇帝,哪怕是个小屁孩皇帝,再大的大人那也得跪拜,哪怕是在心里大骂,那也得跪拜。哎!还是要让三师父来,两个师父的威仪,还镇不住你们,“哼哼”。
“我三师父可说了,如果货物的通道打开,海波哥你安排人2个人常驻广州负责购货供货,另外多安排人在火车上接货,到京城后手表直接15-20元,衣服25-30批发散货,你们每个人手上应该也有可用的人手吧,都撒出去,天津卫,石家庄,济南,郑州,西安,洛阳,太原寻找合作商,批发价格可以做的更低一点,主要是和当地建立合作关系。黄哥和明江哥管着维修店的事,他们可以直接做分销,你们看这个市场多大,大的你都想象不到。自已一个一个卖多累人啊。靠一两个人,也就赚点小钱,是玩不转地。”
这时大家开始为邵平,子修默哀了,揍他干嘛,脏了咱的手。
“利润,我师父四成,海波哥三成,余下的三成你们大家分。核心也就你们9人。”
“别忘了,我师父可是说了,事要办,钱要赚,可不能把人手都调走了,旧货还是要收的。”
永航说完不管了,反正李海波手上还有8,9万,启动资金是够了,他们自已去玩。想想开始到现在,卖鸡蛋,蔬菜,2年不到都有40多万的入账,永航都不想管他们了,又觉得反正大师父那么大的锅背了都没事,应该是大领导把师父雪藏了,时间到了自然会拿出来用用。再者,有钱不赚那多不好意思。
李海波那账单三师父看着头疼。得找个时间让李海波充充电。“充充电”什么东西要充充电,好多莫名的词语说出来永航觉得是那么的自然,又感到陌生,不明所以。
蔡美姿眉头紧锁,哀叹一声,永航问妈妈怎么了,蔡美姿也愿意和永航说说工作和学校的一些事:
“还不都是钱给闹得,我们接待外宾服务赚了几千美金,其它系提出这应该都是学校收入,而不应该归入到西语系,西语系是整个学校的资源,吵吵嚷嚷的。现在问题是有一部分钱是学生暑假个人做的,与外事部,文化宣传部门没有关系,一时又说不清楚。学校和学生会在斗争呢。这就叫患寡而患不均吧。”蔡美姿无奈。永航也是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