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菲儿从百姓手里接过一大筐子的水果,终于在马车前室坐下。
“昭王子,老百姓都很感激您呢。”又拿了棵石榴递给芙蓉:“吃吗?”
芙蓉:“我劝你也别吃了,马上就要到王宫,听说乌月国王会出来相迎,你莫要殿前失仪惹祸上身。”
“说得也对!”高菲儿把一筐的水果往马车舆室一塞:“昭王子,等下我们回您寝宫再吃啊。”
芙蓉轻笑:“王宫里什么水果没有?”
“嗨,老百姓的一片心意嘛,总要尝尝。”
就这么几句话间,马车已经放缓了行进速度。
乌月皇宫宫墙已现,道路两侧禁卫军整齐列队,他们身上的甲胄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都城的城门大开,阳光洒在古老而厚重的城墙上,这是段昭朝思暮想的心灵故乡。
皇室众人早已在城门内等候。皇帝身着华丽的龙袍,金龙盘踞其上,在阳光下金光烁烁,皇冠上的珠帘轻轻晃动。他的身旁站着众多皇室宗亲与大臣,众人皆盛装出席。
段昭看着熟悉的宫墙门阙,看见了在城门下的父皇及皇后,双眼不由一热。
迎接使者通传。
“乌月王子昭,风雪十载,荣耀而归。”
段昭随声而下,一步一步缓缓前行,一步比一步更坚毅。走到国王及王后跟前跪拜道:“父王,母后,不孝子段昭叩问圣躬安,叩请懿躬安,谨拜父王万岁,万万岁!母后千岁,千千岁!”
乌月皇帝段威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缓缓走下台阶,亲自扶起段昭:“吾儿受苦了,平身吧。”
段昭抬起头眼中闪着泪花,恭敬地回答:“父皇圣恩,儿臣不苦,儿必当竭尽所能报效国家, 能为乌月尽力,换得百姓安乐国家和平,儿臣值了。”
靖宜皇后眼中满是泪花,柔声说道:“昭儿平安归来,母后心中甚是欣慰。”
“谢母后挂念!儿臣在异国亦经常思念父皇、母后。”
段威笑笑:“昭儿,父王十年前在此送你,对你说等尔归来之日,父王亦会在此接你。如今,父王为你兑现诺言!”
段昭感动非常:“父王真龙风范一诺千金,儿臣如今回归乌月,日后定为父王分忧!”
一家三口正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国王身旁却冒出个脑袋,他扯了扯国王段威的长袍,天真无邪地问道:“父王父王,这就是昭王兄吗?”
段威一脸慈爱又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蛋:“不错!快来见过你的王兄。”
“昭儿,这是睿儿,他是你去大夏之后第二年才出生,所以你们兄弟俩还未曾见过。”
小儿乖巧地单膝跪曰:“乌月王子睿,见过昭王兄。”
段威听了哈哈大笑,满脸宠溺:“小傻瓜,你是不能自称王子睿的。”
“啊?父王,我并非王子吗?”
段威“嗯”了一声说道:“那你要这么说,也没错。”
段睿从身后掏出一个陶泥小人递向段昭:“王兄,此乃我为你捏的福运娃娃,愿王兄如此泥人一般永葆福运,岁岁绵长。”
“谢谢睿王弟。”段昭伸手去接,在指尖即将要触及段睿之那泥人娃娃却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了稀碎。
段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福运娃娃碎了福运便碎了!哇~儿臣对不起父王,都怪我不好,不是昭王兄故意没接住的。”
段昭脸色一变心下一惊,才想要陈情分辩,国王却俯身为段睿擦眼泪:“睿儿乖,父王不怪你,也不怪你王兄。不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轻易掉眼泪。”
段睿也使劲地给自已擦了泪,挤出了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说道:“嗯!我不哭。父王是我心中的大英雄,睿儿最听父王的话了!”
段威又是哈哈一笑,随后看着段昭说:“朕也累了,昭儿,随父皇一起回宫吧!”
说完牵着段睿的手便转身而去。
那段睿悄悄回了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这场戏看得芙蓉拳头都硬了,若不是碍于“侍女”的身份,她真不想在这待。
再看那段昭。
原本今日是他归国的日子,那国王假惺惺地说着十年一诺,转身便把迎接段昭的场面变成了他与段睿的父慈子孝场。
段昭心里肯定很受伤吧。
高菲儿在她耳边轻轻说:“别愣着了,快走吧。”
段昭虽已经成年,但因久未在国内,未行成年礼,也未立府,便回到了小时候住的兴安殿内。
进殿后,皇帝段威赏来了一屋子的婢女、侍从,还有许多珍宝、字画及黄金,令高菲儿大开眼界。
她一边欣赏着这些珠宝,一边说:“恭喜昭王子,得了王上这么多赏赐。”
芙蓉却不爽:“这种赏赐,不要也罢。”
“不要瞎说哦芙蓉。每一笔赏赐都是皇上的恩典,对昭王子来说,都是有价值的。”
“比说这个宝瓶,这么精美华丽,一看就价值不菲,这么贵重的宝瓶就应该供起来!”
段昭心情阴郁,听到高菲儿说这话倒是轻笑一句,说道:“你倒是有几分眼光。这个宝瓶是乌月一个民间工艺大师所铸,从制胚到刻花,从上彩釉到烧制都是他独特的手法,宝瓶还镶了十颗宝石,意喻十全十美。全天下仅此一件,父皇十分宝贝。当年孤欲求父皇将此瓶送我,他还将我呵斥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父王居然还是将此瓶赐给了我。”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正是那段睿。好像真的听了很好的笑话似的,他笑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进了殿。
高菲儿拉着芙蓉给他行礼:“参见睿王子。”
段睿没理她们,依然笑着对段昭说:“王兄,这个宝瓶父皇果真很宝贝么?”
段昭冷着脸答说:“宝瓶工艺卓然,价值不菲,父皇自然珍视。”
“那王弟怎么记得我母妃和我说,在孤两岁的时候,有一晚睡到尿急,父皇随手就拿了此瓶帮我接尿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兄求而不得的宝瓶,却是王弟唾手可得的尿瓶,真是有趣!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