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昭隐忍着,微微笑道:“原来王弟与父皇还有此等趣事。”
“哈哈哈哈!”段睿再次发出一串狂妄的笑,但是笑声戛然而止,而他的眼中却露出一股与他年纪十分不符的狠厉之色:“王兄为什么要回来呢?”
段昭一愣:“王弟说什么?”
“王兄应该像那个福运娃娃一样,碎在大夏才对啊。我母妃说,你的福运就是你能为乌月出国为质,自孤出生,你便失去了回乌月的价值。”
“王弟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孤虽年仅八岁,但太傅也盛赞孤才智过人呢。父皇更是因此对我十分宠爱,那都是王兄未曾得到过的宠爱。”
看段睿一脸嚣张的模样,芙蓉忍不住踏前一步想要教训他,高菲儿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芙蓉侧脸一看,只见高菲儿手中已经从桌上拿了一粒葡萄籽,对她使了眼色。只见高菲儿手指轻轻一弹,那葡萄籽像强弩之矢,朝那段睿的膝盖上打了过去。
想当初高菲儿只见那无影和尚使过这么一招,未学心法未领要义,只是依葫芦画瓢,学了个样子,倒也能用。
刹那间,段睿王子只觉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段昭面前,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大理石上,那声音传入高菲儿耳朵里也不免让她觉得膝盖一痛。
“哎哟!”段睿膝骨太痛,忍不住叫出了声。随他而来在门外候着的侍从被他的声音引入室中,惊慌关切:“睿王子殿下,你怎么了?”
段睿只觉疼痛不已,不能起身,便恶狠狠地看着段昭:“王兄,你竟然敢伤我?”
高菲儿忙替嘴道:“睿王子说话可得小心,我们昭王子坐在榻上从未身动,与睿王子相隔数步之远,如何能伤到睿王子你呢?听闻睿王子知书识礼,最是敬老尊贤,依奴婢看,应是睿王子忘记向昭王子问安,正在补足礼数吧?”
段睿恨恨地朝那多嘴的奴婢剜了一眼,又对两个不长眼的随侍喊道:“小贵子、小李子,还不快扶本王子起来!”
两人这才慌忙将段睿抬起。
段睿还不死心,指令其中一人说:“小贵子,你过去,给她赏一耳光。”
那小贵子看看那婢女一脸无畏,旁边另一个冷面婢女更是一脸杀气,再瞧瞧段昭王子,这可是刚刚为乌月为质十年才回来的功臣,是乌月的英雄,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动手打他的婢女?难不成他不要命了?
小贵子心慌如钟、手抖如筛,又急又吓。那厢段昭王子不敢得罪,这厢小主子仗着盛宠的狠辣手段他更清楚,他左右为难,汗如雨下,都快哭了。
段昭:“王弟,王兄殿内的婢女还是不劳烦你操心了。想必你也累了,小贵子,不如先带你家主子回寝殿去吧。”
“王兄如此对我,就不怕孤报告父王,治你一个不友兄弟之罪?”
“王弟请自便。”
“想赶我走?”段睿索性一屁股坐下,“这皇宫之内,即便是父皇寝宫,都是由我心意来去自如,你是什么东西,想赶我?”
一副泼皮姿态,令段昭愕然。他没想到自已的王弟还这么小,便生得如此卑劣龌龊、肆意张狂。
“王弟,你想如何?”
段睿手指高菲儿:“这贱婢冒犯孤,孤首先便要替王兄教训她!”
说罢朝屋外高声呼道:“睿卫军听令!”
声音落下,十几个身着精铁铠甲的护卫便鱼贯而入,瞬间将段昭、高菲儿、芙蓉三人围在中间。小贵子和小李子两个奴才已经吓得跪趴在地上,只祈求这一场风雨尽快过去,不要牵扯到他们身上就好!
“王兄怕不知道吧,这是父皇赐给王弟的随身亲卫,我还给他们取名为‘睿卫军’,他们只听从我的指挥,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便做什么。”
段昭面色一沉:“这还由不得你来放肆!”
“此贱婢也由不得王兄袒护!今日即便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将这婢女拖下去打个五十大板!我劝王兄还是不要插手,莫让自已也受伤了!”
芙蓉提了一步,站在菲儿身前,厉声大喝道:“我看谁敢在昭王子殿内造次!”
段昭稍感讶异,他没想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关头,芙蓉会站出来,一副要守护他与高菲儿的样子!。
段睿冷笑一声:“好哇,又来一个!我看王兄治下无方,侍女一个两个皆是狂妄之辈!想必是王兄去大夏为质十年,早就忘了乌月皇室尊卑之序!我身为乌月王子,理当帮帮王兄,也让这两个不知教化的奴婢仔细学学乌月国奴婢应该有的规矩!”
睿卫军的护卫随即再往前走了两步,齐刷刷地长枪对准芙蓉和高菲儿。
段昭拉了拉顶在前面的芙蓉,将她强制拉至身后。
“王弟,莫要太过分,你今日胆敢在我这承乾殿如此行事,就不怕父皇怪罪吗?”
“哈哈哈,王兄,你太不清楚我在父皇心中的分量了。无论我做什么,即便我犯下大错,只消我在父皇面前下跪认错,就能全部揭过。”
睿卫军的护卫们各个手持长枪,枪尖在大殿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令高菲儿不觉一阵慌乱。她望着这群冷酷的护卫,心中正在盘算如何应对,却见那大殿之外,地面之上倒映着几个身影,其中一个冠顶形状,不是那皇帝还是谁?
高菲儿一把将挡在她身前的芙蓉推开,跪拜在地:“睿王子恕罪!只要睿王子高兴,无论怎么打骂奴婢都可以,只是千万不要怪罪昭王子,昭王子替乌月为质,将将回国,睿王子可要念及昭王子对乌月做出的贡献啊!”
“住嘴!这皇宫之内,谁有功无功,岂是你小小婢女能定?段昭身为王子,为乌月做一点事情就能挟恩如此,不友兄弟吗!”
“是奴婢不对!但是奴婢也实在不清楚,昭王子如何挟恩?如何不友兄弟了?”
“他……孤还要为你一个贱婢解释?”
“睿王子说不出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莫须有?”
段睿毕竟还是个孩子,禁不起高菲儿这么激将,对一护卫喊道:“还不将此贱婢给本王拿下!”
段昭也忍无可忍:“住手!王弟,自你进我这承乾殿,先辱父皇所赐宝瓶是你的尿瓶,进而对我出言不逊,我忍让再三,你却得寸进尺,我的侍婢只为我申辩了两句你便唤出如此多护卫,在殿内喊打喊杀,你眼中可有我这个王兄?我今日才回归,父皇亦看重至宫门迎我,辱我等于辱父皇,你眼中可有父皇?”
“父皇只宠爱我!他去宫门迎你,只是不愿意失信于你,他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他若看重你,会赐这些我不要的东西给你吗?”
“放肆!”段威大袖一甩,怒目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