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聆心倒也没有穷追不舍,提起了另一桩事,“姐夫,八月二十九日是姐姐的忌日。姐姐去世这许多年,姐夫虽对我照料有加,可我仍时常觉得孤苦伶仃,我实在是想去看看姐姐,同姐姐说说话。”
萧觐堂不为所动,“娘娘金尊玉体,不能离宫。由臣代祭即可。”
蒋聆心悲悲戚戚的,拿帕子点了点眼角的湿意,“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姐夫,我不想做太后了……”
萧觐堂打断她,“娘娘慎言。陛下尚在冲龄,主少臣疑,娘娘该想着如何助陛下站稳脚跟才是,切莫生出退缩之意。一旦输了,粉身碎骨。”
蒋聆心长舒一口气,“姐夫言之在理,我记下了。那姐夫能否多来陪伴陪伴我与烨儿,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实在是难过。”
“臣不敢僭越。况陛下渐长,又聪慧伶俐,娘娘万不要负了陛下的一腔孝心才好。”
蒋聆心一脸失望,眼神虚虚望着踢蹴鞠踢得满头是汗的萧烨,默然片刻后问道:“姐夫,你会跟沈玉丛有孩子么?”
“此乃臣之家事,不劳娘娘操心。”
蒋聆心转而将目光放到萧觐堂英朗的面孔上,语带探究,“姐夫对沈玉丛说话也是这般硬邦邦的么?”
萧觐堂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没有回答。
“姐夫从来不需要哄女人,自会有美人投怀送抱。沈玉丛也不例外罢?在姐夫身边,她已经忘却她的青梅竹马了么?”
萧觐堂警觉起来,“娘娘想要做什么?”
蒋聆心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连邀请姐夫吃顿饭,姐夫都不赏脸,我还能做什么?”
“娘娘还没认清现状么?损人不利已的事情不要做。”
蒋聆心不理会他的话,自顾道:“我请不动姐夫,若是烨儿请呢?想必姐夫便不会拒绝了罢?”
萧觐堂皱眉,只觉她是最近过得太顺心了,闲下来便开始找他的事。
*
由于七月初三那日事情闹得大,因此沈玉丛连日来都未曾出过门。
萧觐堂也是好几日没踏进内院一步了。沈玉丛心知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在想着如何缓解她跟萧觐堂之间的关系。
许皎抛弃了他,兴许她应该拿出正室的气度来去安慰安慰他。
她苦恼的不行,害怕贸然过去,人家书房大门都不让她进,那得多丢面子。
蘅篱给她出主意,“要不还跟上回似的,奴婢带点吃的过去帮您探探风向?”
“也成,有什么祛火的给他送过去,成日不给人好脸色看,就是内火太旺。”
蘅篱看看蘩庵:“……”
可谁料她们这边话音刚落,芷园便小跑着进来,大喘气道:“王妃……王爷来了!”
沈玉丛唰地站起来,“在哪?”
“奴婢……奴婢方才在院门口,看着小丫鬟们清扫落叶,瞧见……瞧见王爷刚上了拱桥。”
沈玉丛瞬间六神无主起来,“这……这可如何是好?”
蘩庵让她坐下,“王妃别慌,王爷每回来都不叫人通报,您一样当作不知情便是,只今夜可必得将王爷留住才成。”
蘅篱帮她将鬓边散落下来的碎须整理一二,“蘩庵说的对,王妃可别耍什么小性子了。甭管那许飞琼如何,王爷正在伤心处,您小意哄一哄,趁虚而入。”
沈玉丛:“……”
说话间,萧觐堂已然大步流星地进来了。
沈玉丛连忙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绪,给他行礼,而后欲言又止的,“王爷……”
几日未见,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破冰。
萧觐堂神情肃然地打量她,见她连耳朵尖都泛着诱人的粉色,手握成拳抵唇咳了两声,移开目光自去坐了。
沈玉丛亲自给他倒茶,“王爷今日累不累?要不妾给您捏捏,松松肩颈。”
萧觐堂意外地瞟了她一眼,“嗯。”
沈玉丛便站到他身侧来,给他按揉肩膀,“王爷,这个力道合适么?是不是轻了些?”
“正好。”
沈玉丛很卖力,捏的手都酸了,她抬手擦擦额上的汗。
而萧觐堂闭着眼享受得很,压根没叫她停下的意思,她只好继续。
“最近你就在家装病,别出门。”他忽地开口。
沈玉丛的手顿住,“是因为郭明璃么?妾还是给王爷惹事了?”
“跟她没关系,”萧觐堂拍拍她放在他肩头的手,示意她继续。
沈玉丛想着他说的话,手上不觉放轻了。
“你晚上没吃饭?”
沈玉丛一怔,却假装听不懂,道:“吃过了,王爷吃了不曾?要不要妾给您上点夜宵?”
他沉默了一瞬,而后道:“你太迂回了。”
“嗯?”这下沈玉丛是真不明白了。
“把自已叫夜宵,你倒是挺有新意。”他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已怀里。
沈玉丛坐在他膝上不敢动弹,“妾没有那个意思……”
萧觐堂拿眼神刀她,沈玉丛不敢在说什么,只好默认。
萧觐堂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寻到她娇嫩的唇瓣,用力亲了上去。
沈玉丛大脑空白了一瞬,而后阂上眼,回应他的侵略。
这不正是她今晚想要得到的结果么?她得把握住。
她记得他说的话——“这四方城只要有本王在,你大可以横着走。”
她只能借他的势。
他让她跨坐在他腿上,扶着她的腰,“你来。”
她笨拙地想要讨好他,却不得其法,是如此生涩,不连贯。
磨折的他下颌紧绷,额上青筋毕现,他咬着牙骂她,“存心报复是不是?”
沈玉丛已然力竭,她想要他来。于是从他布满青青胡茬的下巴一路舔舐到他突出的喉结。
她如此卖力地想要讨他欢心,他都感受到了。抱起她走向床榻,按住她一解相思之苦。
沈玉丛鬓发散乱,香汗淋漓,一力承受着他蓬勃生发的压迫。
这次倒还好,虽则时间有些长,但只折腾了她一回。
想必他也明白了细水长流的道理,否则若是只图一时畅快,后头吃亏的还得是他。
沈玉丛见他面色柔和下来了,知道自已的讨好卖乖起了效,虽则不图能趁虚而入罢,至少令两人之间不再冷战了。
萧觐堂蒙住她的眼,“别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他的手心感受到了她长长睫毛的颤动,拂的他心痒痒的。
他收了手,平躺,闭眼睡觉,“别再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