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与小禾
爷爷与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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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进城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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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爷爷与小禾
作者:
山岳纵横
本章字数:
8920
更新时间:
2024-11-18

可惜好景不长,这宁静的时光也不长久。在小禾12岁的这一年,发生了几件大事:小禾小学毕业了;小禾要离家到城里上初中;小禾的父亲带回来一位小他十岁的来自遥远的山区的女人。在小禾小学毕业的这个暑假,她来到城里参加了一场考试,考试通过后才能到这个中学就读。为此,小禾的大伯母还让她在城里住了一周,适应县城的生活。

小禾的大伯母对小禾一直很好。在小禾上小学的时候,有时候大伯母回老家探亲,也会带给为小禾买的新衣服,每当这个时候,小禾都会很开心。这个时候,小禾的爷爷会把这些新衣服放起来,先让小禾穿一件,爷爷说:“狗窝里放不住剩馍,非得一下子都穿完吗?这些留着过年的时候穿。”没想到,秋天还合身的衣服,过年的时候穿就短了一大截,毕竟小孩子长得快。

小禾在城里适应很好,她进城的时候,爷爷给了她几十块钱的零钱。白天,小禾的大伯、大伯母出门上班,小禾就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综艺、法治、时尚、戏曲,这些节目她都看。只是每天中午,小禾的大伯和大伯母都会睡一会儿午觉,可小禾睡不着,她从来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小禾的大伯母说:“小禾,你怎么不睡一会儿啊?”小禾答道:“伯母,我从来不睡午觉,睡不着。”大伯母说:“睡不着也要睡,习惯了就好了。”于是,大伯母关掉电视,小禾回房间睡觉去了。小禾惊奇地发现,自已也是可以睡得着的。这一觉直睡到下午,小禾睡得很香,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天灰蒙蒙的,还以为自已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这时,小禾的大伯下班了,他问小禾:“小禾,吃饭了吗?”小禾心想,自已昨晚没吃饭,一直睡了半天和一整夜,于是小禾说:“大伯,我还没吃饭。”小禾的大伯就走去厨房给小禾煮了一碗面吃。等到小禾的大伯母回来,小禾的大伯问道:“小禾说她没吃饭,中午没做饭吗?”小禾的大伯母说:“怎么没吃饭呢?中午做的米饭呀。小禾,你忘了吗?”小禾走到客厅,看见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是六点,于是问道:“伯母,现在是晚上还是早上?”大伯母说:“当然是晚上了。”小禾心里反应过来,自已搞了大乌龙,不好意思地说道:“伯父、伯母,是我搞错了,我以为自已睡了一整夜呢。中午吃的米饭,我想起来啦。”还好,这样的事情再没发生过。

这天早上,小禾在卫生间梳头的时候,不小心把大伯母的木梳子掉进便池的下水道了,大伯母很是心痛:“我这把梳子很贵的。”于是小禾在早饭后就出门,去街上寻一把一模一样的木梳子。小禾走呀走,找了好多家店铺,看了很多把梳子,终于买到了和那把一模一样的梳子。这时候,小禾才发现,自已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于是小禾打了出租车回大伯家,花了5块钱。小禾心想自已真聪明。长大之后的小禾,猛然想起这件事,才发现其实那条街距离大伯家并不远,只是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但在一个孩子的眼中,却是陌生又遥远的。

小禾的入学考试顺利通过了。于是,小禾带着被褥,开始了自已的寄宿生涯。小禾学校的女生宿舍楼离大门口很近,顺着学校的主干道往里走,在六层的女生宿舍楼后面就是男生宿舍,男生宿舍的条件不如女生宿舍,不是楼房,还是砖瓦房,学校的男女生比例也可见一斑。继续顺着学校的主干道往里走,就是两排的两层的学生教学楼,在第一排教学楼的右边是教师的办公楼,左边是一座两层的公厕,一楼的是男生公厕,二楼的是女生公厕。在第二排教学楼的右侧是一座小楼,这楼上是学校的计算机中心,里面有几间教室摆放着一台台的电脑,供同学们在这里上计算机课。在这座小楼旁边就是学校的食堂,后方是学校的小操场。操场还很简陋,地面上铺着碎煤渣和砖渣,跑起来裤腿上荡得全是灰。坐落的篮球架也很是斑驳。在操场的最北边,有一排老房子,有一些教师在这里居住。这就是小禾的初中学校的全貌了。

学校的食堂很值得一提。一进入食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的窗口。食堂里很空旷,没有桌椅,地面是发黑的水泥地。同学们可以端着吃,也可以蹲着吃。食堂的价格和校外的价格平齐,早上的粥是五毛钱一份,有米粥和玉米糁粥,有时候粥碗里会有一团鸡蛋大小的没煮开的玉米糁,同学们笑称这是中奖了的“鸡蛋”。菜是一块钱一份,有时候里面会有一些绿色的“荤腥”。馒头是五毛钱两个,大包子是五毛钱一个,里面有很多粉条。中午的蒸面条是一块五毛钱一份,吃起来非常的干巴。米饭和菜也是一块五毛钱一份,中午也有卖馒头的窗口,是食堂的师傅特意热好的,依然是五毛钱两个。晚上的饭菜和早晨一样,只是粥里常会有成块的米饭,不得不让人怀疑这粥是用中午剩下的米饭煮的。食堂门口左右各有一排水龙头和水槽,一排是凉水,供同学们刷碗;另一排是热水,供同学们饮用。食堂的饭菜吃起来不觉得有什么油水,也并不香,但是刷碗的时候就觉得很油腻,油黏在饭缸和手上,后来,小禾知道了“地沟油”的存在,严重怀疑食堂的油就是这种地沟油。在食堂右边,有一个小卖部,每每生意爆满。小卖部店面并不大,卖一些方便面、辣条、饮料、面包之类的零食,可以刷饭卡。有时候有的同学不想吃当天的菜,就会买两个馒头,在馒头中间倒上一袋辣条,这样也是简单的一餐,而且绝对比食堂的菜好吃。

开学之前,小禾的父亲给了小禾的大伯母一个存折,上面是小禾的学费和生活费。小禾的父亲告诉小禾,自已已经把小禾要用的钱打在存折上了,小禾需要花钱的时候,可以找大伯母要。因为小禾还小,小禾的父亲担心她一个人花钱大手大脚,控制不好开支。事实证明,这完全是多虑了,而且这让小禾知道:当父母不信任孩子的时候,一定会造成一些麻烦。开学了,小禾到学校报到,老师通知学生们要回家拿学费,小禾问大伯母要学费的时候,大伯母说:“交个学费,急什么?晚几天再交能怎么样?”小禾心里很焦急,但又不敢多说什么。好在几天之后,小禾的大伯母把学费给了小禾。小禾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禾很是适应学校的生活。小禾没有吃零食的习惯,平时吃住都在学校,每周的花费只有吃饭的开销,需20块钱。 小禾的三伯家的大女儿小汀,也和小禾一样,平时在学校,周末在小禾的大伯家,不过她比小禾大好几岁,是小禾学校隔壁的高中的学生。小禾曾听到小汀的母亲笑着说,自已的女儿小汀在学校里很知道省钱,很多时候中午只吃五毛钱的馒头夹辣条。当时小禾也在场,在场的还有一些街坊邻居们,她们纷纷表示羡慕,说自家的孩子就没这么省心,只知道乱花钱云云。小汀的母亲听了之后,更是得意了。小禾看看旁边的堂姐小汀,小汀脸上有些尴尬和难堪。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小汀和小禾就到大伯家“改善生活”;若是放小长假、寒暑假,她们就回老家住。在家的时候,小禾的爷爷就对小禾说:“小禾,你大伯家和咱们家不一样,城里人规矩多,你到他们家要听你大伯、大伯母的话。要是做的饭好吃,你就多吃一些;要是你觉得吃不中,你就少吃点。”小禾听话地点点头。小禾的大伯、大伯母做饭很好吃,比自已吃过的饭都要好吃,平时大伯母做饭多一些。小禾觉得大伯母很厉害,她常听大伯母讲她上班的时候在工作上如何出色、取得了多么斐然的成绩,事业成功的时候还能兼顾家庭,下班了还能在半小时内做出丰盛的饭菜......小禾的大伯母真的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事业成功的杰出女性。

在小禾的大伯家,小汀承担了洗衣、做饭、拖地的家务,小禾也积极做一些扫地、刷碗、晾衣服、收衣服的事项。这天,小禾正在洗手池洗自已的内衣,小禾的大伯母走过来把自已刚换下的内衣放在洗手台上,说:“小禾,等会儿把这个也洗了。”小禾说:“好。”成年人的内衣有一些成熟的气味儿和穿久了的色泽,小禾战战兢兢地搓了很久,还是没能洗成全白的颜色,小禾只得把洗好了的衣物晾在卫生间的架子上。过了一会儿,小禾的大伯母去卫生间,看到了小禾晾的衣物,说:“小禾!你过来。”小禾忙走过去,小禾的大伯母说:“小禾,你看,这洗干净了吗?”小禾嗫嚅道:“我搓了很久了还是这样......”小禾的大伯母说:“这都没洗干净,抹上肥皂放那儿泡一会儿,先别搓。这样洗衣服更干净。”小禾依言照做了。又过了一个小时,小禾再次拿起衣物开始搓洗,还是和刚才的效果一样。小禾问道:“伯母,你看这样行吗?”小禾的大伯母见状,说:“可以了,晾上吧。”小禾于是把衣物洗干净,重新晾好。

小禾的大伯母非常注重细节,且要求严格。若是她回到家发现没人做饭,大家坐在沙发看电视,她就会生气:“一个个的都坐沙发上扛着脸看电视,等谁做饭呢,就知道等着吃现成的。”当她走到厨房忙碌的时候,必得有人上前帮忙,即便是狭小的厨房已经有了两个人,再进去一个人就要肩挨着肩非常局促了,也要积极凑上前,帮忙择几棵葱、剥几头蒜、削土豆皮、剥几个变蛋、淘米,这都是可以的,只是不能闲着。所以,每每大伯母做饭的时候,小禾就在一旁打下手,或是站立一旁,细细观察学习大伯母如何做出美味的饭菜,绝不敢坐在沙发上干等着吃饭。有一次,小禾的大伯母说:“小禾,到阳台上拿两头蒜剥一下。”小禾就老老实实拿来两头蒜,小禾的大伯母看见了说:“让你拿两头,你就拿两头啊,两头蒜怎么够用?”小禾问:“伯母,你刚刚说的要两头蒜的嘛。还要几头蒜?我再去拿。”小禾不太明白,刚才说的就是要两头蒜,那不就应该拿两头吗?可能是小禾的思维太简单了吧。吃完饭刷碗的时候,水槽里溅出来的水很容易把厨房的地弄湿,要是人再走来走去很容易把客厅弄脏,所以刷碗之后要马上去卫生局拿拖把把厨房弄湿的地方拖干净。换下来的衣服要马上洗,阳台上的衣服干了要及时收,家里的地要每天晚上睡觉前拖一遍。由此,小禾锻炼了自已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整理房间等基本的家庭技能。

小禾的大伯母问过小禾后,知道小禾爱吃饺子,小禾的大伯母说:“的确,农村人平时不经常包饺子。再说,平时生活条件差,没吃过什么好吃的,就觉得饺子好吃。包饺子那么费事,他们哪有那个时间、精力啊?说起来,你爷爷也爱吃饺子。”小禾心想,这倒也不是,三伯母就经常包饺子,还每每喊自已去她家吃饭。我爱吃饺子,只是觉得饺子好吃,并无其他的缘故。之后,小禾的大伯母常在周末的时候包饺子,只是剁馅儿需要小禾自已剁。很多次周末的上午,小禾剁过韭菜鸡蛋馅儿、韭菜猪肉馅儿、芹菜猪肉馅儿、胡萝卜猪肉馅儿和鱼肉馅儿。剁鱼肉馅儿很有意思,因鱼肉很嫩,内里又有少量极细小的鱼刺,需要用刀背小心地剁鱼肉才行。这鱼肉馅儿的饺子吃起来果然鲜嫩可口,可惜只做过这一次。

小禾的大伯母家吃饺子不是用碗,而是捞出来盛在盘子里,若是人多,就捞出来盛在碗里,再每人用碗盛一碗汤,这叫“原汤化原食”。小禾觉得这样吃挺好,饺子在盘子里凉得快,吃起来不烫嘴了,小禾就怕烫嘴。小禾的大伯母说:“你们家的人饮食习惯不好,吃饭都是干吃,不爱喝汤。而且溺爱孩子,吃饺子还用凉水过一道,这样对胃最不好了。不然你奶奶也不会得胃癌。实际上吃饭要边吃边喝汤才好,也有利于消化。”小禾听了,于是照做,边吃饺子边喝汤。每次吃饺子,小禾至少能吃两盘。有一次,小禾连吃了三碗,小禾的大伯母担忧地说:“小禾,我不是嫌你吃得多,我是怕你把胃撑坏了,你今天吃得得有一百个饺子,胃怎么受得了。”小禾不好意思地笑笑:“伯母,今天的饺子太好吃了,我没吃撑,就是正常饭量。”可能是青春期的孩子消耗快,所以比较能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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