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蓉遥眸中微露讶色,望向贾渊,以温婉之态言道:
“世人皆云,女子无才便是德,而渊哥之高论,却似春风拂面,别有新意。”
贾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悠然说道:
“女子无才便是德,此言不过俗世之谬见,用以蒙蔽闾阎之辈耳。”
“试问哪家名门闺秀,非自幼受教于名师,诗书满腹,兼习礼法,以持家之道为要?”
“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究其根本,实乃驭民之术,愚化百姓之策也。”
言及此处,贾渊目光炯炯,望向陆蓉遥,续道:
“试问蓉遥妹,可曾幻想有朝一日,女子亦能如男儿般,或登科入仕,或驰骋商海,凭一已之才情,绽放其独特之光辉?”
陆蓉遥闻言,心中涌起无限遐想,面上浮现一抹向往之色,轻声道:
“虽吾心知此事难以实现,然若能真有那样一个乾坤朗朗之世,女子亦能展翼高飞,那该是何等美妙之景啊!”
贾渊闻之,但笑不语,神色间似有万千思绪萦绕。
封建之世,男尊女卑之念,犹如铁律,深深烙印于社会各层,无人敢于置疑。
谁又曾料想,时至现世,非但男女平等之说渐入人心,更有“田园女权”之异象横生,犹如奇葩绽放于世,令人咋舌。
更有那诸多穿越之小说,荒诞不经,竟有言女权于古代挥拳呐喊,小妾与当家主母共论平等人权,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殊不知,在那封建深宅之中,小妾不过玩物一枚,岂能算作家族中人?
譬如诛灭九族之刑,小妾竟能置身事外,不被累及。
当家主母若稍有不悦,处置小妾,不过一语之间,生死立判。
二人复又叙谈片刻,言笑晏晏,直至仆从们将饭菜备妥。
一桌地道野味,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酒足饭饱之后,一行人便携着这份难得的欢愉,踏上了归途,重返那繁华喧嚣的瑞都。
三日之久的山林狩猎之旅,不仅让陆蓉遥对贾渊的情愫悄然滋长,其望向贾渊的眼眸,更是柔情似水,满含深情。
归途无话,一行人终是回到了瑞都,踏入应国公府邸。
偏厅之内,应国公与夫人徐氏正含笑以待,望着归来的贾渊与陆蓉遥,面上洋溢着无尽的喜悦。
徐氏笑靥如花,言语中带着几分责备,几分宠溺:
“你这调皮的丫头,一玩起来便没了分寸,不是说好两日便回吗?怎地还多逗留了一日?”
贾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答道:
“伯母勿怪,实乃侄儿一时兴起,见猎心喜,技痒难耐,故而多留了一日。”
言罢,他目光不经意地掠过陆蓉遥,只见其脸上瞬间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心中明了,自已这番言语,无疑是为她解了围。
一旁应国公见状,不觉含笑摇头,语带几分戏谑,几分慈爱,缓缓言道:
“你啊,便是这般纵着她,惯着她,由着她性子胡来。”
“我且提醒你一句,若她回来因你纵容太过,与你生了嫌隙,闹了脾气,可别跑到我们老两口跟前,哭鼻子告状哟。”
陆蓉遥闻此言,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娇嗔之声如莺啼般响起:
“哎呀,爹爹,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呀。”
言罢,她轻跺莲步,似羞似嗔。
应国公见状,呵呵一笑,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瞧瞧,瞧瞧,咱家闺女还害羞上了。”
陆蓉遥被父亲这番逗弄,只觉脸颊如火烧,娇颜愈发红艳,嗔道:
“讨厌,不理你们了,我先回房去了。”
言毕,她匆匆转身,裙摆轻扬,似一阵春风拂过,留下一抹倩影,飘然而去。
徐氏见状,轻轻白了应国公一眼,嗔怪道:
“死老头子,就你话多,看把咱闺女羞的。”
“贾渊啊,你二人且在此叙话,我且去瞧瞧遥儿。”
徐氏温婉而言,言罢,便携着几分关切之情,款步离去。
贾渊轻轻颔首,以礼相待:
“伯母请便,我与伯父且品茗闲谈一番。”
待徐氏身影消失于门扉之后,应国公便携着贾渊步入书房,二人便开始了闲谈。
书房之内,墨香萦绕,古卷盈目,别有一番雅致。
贾渊望向应国公,面上含笑,言道:
“伯父,此番我等进山狩猎,运道颇为不俗,竟偶遇一只白虎,侄儿一箭中的,直入其眼眶,而那虎皮竟是完好无损。”
“待伯父寻得巧匠,将其细细鞣制,置于府中,必成一景,增添几分威严与雅致。”
应国公闻之,面上笑意更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此等好物,我可是却之不恭了,小子,此番功劳,我记下了。”
言罢,二人相视而笑。
“我偶得一讯,道是荣国府将有喜事临门,此事你可曾耳闻?”应国公轻声问道,语中带着几分探究。
贾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缓缓言道:
“哦,此事嘛,我与遥妹狩猎归途,便已略知一二。”
“想来,距那正日子,不过两日之遥了。”
“我亦备有一份厚礼,欲赠予那对新人,以表祝贺。”
应国公闻言,轻轻啜了口茶,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
“我就知道,你小子岂会错过这等热闹?”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行事需谨慎,莫要被他人揪住小辫子,弄得自已下不来台。”
贾渊听后,笑容更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伯父放心,侄儿自有分寸。”
“况且,不是还有您这位长辈在嘛。”
应国公一听,口中的茶水竟不由自主地喷了出来,随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打破了书房内的宁静。
“咳咳咳,嘿,你小子,可真有你的,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着让我这老骨头给你背锅了,是吧?”
他边咳边笑道,眼中闪烁着几分无奈。
贾渊见状,爽朗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与不羁:
“伯父,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您还当真了?”
“那些个老弱病残,若是真有什么过人的手段,荣国府又怎会衰败至此?”
“若是与她们周旋都能让我落下把柄,那我这条命,怕是早已不知在何时何地,就被阎王爷收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