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彰显待客之道，皇后娘娘主持举办了一场赏菊会，就在接待他国使者的行宫里，皇子公主都出席，旁的公子千金更是能来的都来了。
按理说一个质子不该有那么多人捧着，但世子殿下实在貌美。
还有些小官家的削尖了头也想进来，杨家女儿不算是小官家的，却也削尖了头，因为没人给她下帖子。
“真是大快人心，姐姐，你是没听说，杨舒文急得都要咬人了。”
姐妹二人正选料子，都是秋天新上的，去赏菊会正好应景。
“听说宁嫔娘娘的母家，因为正在丧期，所以收了帖子，却也去不成，哎呀，咱不要管她的闲事了。”如常表现的是懒得计较。
贺如曈把目光从深深浅浅的各色布料中移开，定格在如常身上，“可是姐姐，你不是早晚要进杨家门，怎么躲得开？”
如常看起来被问住了，停顿动作，眼神也飘忽，紧张地去挡贺如曈，叫她在外面别乱说。
她附耳，“杨舒文也是姑娘，也会嫁人，总归见面的时候不多。”
话里的主要人物，就在附近，她们看不见，但如常早有消息，杨舒文绝对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今日出行的主要目的达到了。
如常很快选好，还给无失无霜两位弟弟也各选了一身，又帮挑花眼了的贺如曈拿主意，到了晚饭时候才回去。
今日的晚霞就像赏菊会那天的朝霞，铺洒了半边天，赤诚热烈。
踏着这样的彩云，如常到了行宫，见到了久违的惠婉郡主，还有她旁边百闻不如一见的世子殿下。
人群里她一眼就看见了成兆韧，对上眼的一刻就想笑，只好带着格外灿烂的笑脸行礼。
那位世子见状竟然也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的笑，视线扫过贺如常，在成兆韧身上稍作停留，又拿他那风流眼去看别人了。
菊花确实好看，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心思真正放到了花上的，一团和气地坐下品茗时，还有人提出要作诗呢。
不是旁人，就是死皮赖脸求来一张帖子，终于进来了的杨舒文。
她像是看不出来上位的娘娘脸色不好，自顾开口，“舒文就先献丑了。”
大家好歹都说了两句，气氛不上不下的，别让场子冷下来就行，到了清平公主，她也不甘示弱，跟杨舒文你来我往较上劲了。
这会本来没邀请清平公主，因为她也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结果成兆韧还是想办法把帖子递到了她手里。
如常和她通力合作，成就现在的局面。
侍女被杨舒文激昂的话语吓一激灵，失手打翻茶水，把贺家大小姐发丝都打湿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成兆韧冷哼一声，恰好传到皇后耳朵里，她发话，“快去收拾收拾，惠婉，你陪着贺大姑娘，贺夫人、二小姐且安心坐着用茶就是。”
在皇后等人看来，惠婉郡主跟贺如常一直是不合的，谁也看不惯谁，这不，她巴不得两个人打起来。
也算是如了某人的意。
成兆韧追上如常，“大小姐可真是狼狈。”
“不劳郡主挂心，臣女自行前去厢房就好，郡主殿下回去吧。”她越走越快，似乎是想甩开惠婉郡主。
拂诗问带路婢女，“劳烦这位姐姐，厢房是往这个方向吗，我们主仆步子快，先走一步。”
“对，到小池塘往东一拐就是。”
得到具体位置，主仆三人几乎是小跑着前进，成兆韧见跟不上，也提着裙子追上去，一时间，只有行宫的引路下人落在后面。
她也不着急，两位主子的身影都不见了，她反而更慢了。
厢房内，成兆韧帮着擦水，安静的听如常说话，“杨家很配合，我才知道你们早联系过了，还有父亲让我告诉你，南边又添了不少人，水患让好多人走投无路，皇家这时候还搜刮民脂民膏……”
如常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条，“具体的你看一看，然后再还给我，对了，那质子你接触过了，怎么样？”
成兆韧注意力全被如常利落的换衣服动作吸引了去，“你长这么大，换衣服都不知道避着人吗。”
如常低头看了自已一眼，雪白的里衣，她一直觉得没问题。
果然，骨子里有些东西，不会被时间消磨，古人的保守总会跳出来戳一下她。
她说，“……这不是你站在这里吗，没事儿，快给我递个腰封。”
她让她给她递过来，成兆韧直接磨磨蹭蹭给她穿上了，要是面对面，如常就能发现成兆韧现在脸通红。
“别动，还没封好，”封好了，但是脸上热度未褪，“世子那边没什么问题，他条件过分了些，不过后来也商洽好了。”
当时成兆韧提出的条件是，不伤她性命，不入金国，无论如何保下那几个家族。
一听到里面有贺家，做了充分背景调查的世子立马发现了如常跟她之间的端倪，提出要娶贺家小姐，都没说哪位小姐呢，成兆韧直接驳回。
今日一见，他知道是哪位小姐了。
这就是成兆韧说的“条件过分”，现在摸着贺如常，她更觉得那句话过分，就他还想娶贺如常，做梦。
“好了没啊，你到底会不会。”
“咳，好了，发梢还是湿，等等再出去吧。”成兆韧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无妨，我直接回府了，皇后娘娘会体谅的，左右也没事，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见她要走，成兆韧与她并肩，“我送你吧，闹到贺家门口，也是我能干出来的事，都要远嫁和亲的人了，情绪不稳定一点也说得过去，何况咱俩早有过节。”
如常想了一下，确实可行，只不过两个人都没想过：有必要吗，同行一小段路。
成兆韧先一步回到宴席，回禀说贺大小姐随后就到，结果随后到的是贺大小姐回府的消息。
惠婉郡主当即请示了皇后娘娘，要送一程，言语间不乏被戏耍了的怒气。
拦下马车她就进去了。
“这一段真是入木三分啊兆韧妹妹。”
“深得姐姐真传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