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将银子放在桌子上,文娘将银子推了回去,“无功不受禄,这银子我不能收。”
苏砚道:“贴补家用,丁星儿还在长身体,别委屈了孩子。”
想起自已的女儿,文娘才将银子收了起来并道谢。
苏砚也没久待就离开了,临走前让探子继续盯着这里,一来慕晚还没问过话,也没有见过她,防止文娘离开,二来也可以保护她们母女。
他又调来两个探子,日夜监守,文娘不能离开他们视线半步,他则带着子孤和子鹜二人换了条路返京。
到了台州一路向东,又遇两个岔路口,右是扶风县,左是石崖县,他们选定要过石崖县,还未走多久就看见一家客栈。
太阳落了山,冬日天黑的格外早,他们便准备在这家客栈过夜,明日一早再赶路。
掌柜的开了上房又备了桌酒菜,子孤灌了几口酒暖身子,苏砚和子鹜只喝热汤驱散身上的寒意。
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寒风裹挟着雪花吹进屋子里,掌柜的赶忙让小二将大门关上,免得寒了在楼下用餐的客人。
子孤不免担心起慕晚,“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这么冷的天,她走的时候身上穿的衣服那么单薄,要是受了寒,又要喝苦药汤子了。”
子鹜在桌下狠狠地踩了一脚子孤,“能不能说点好的,小姐又不是你,冷了她会添衣服的,她一定没事,是不是苏砚。”
苏砚眼底蒙上一层忧伤,心中莫名有些想要立刻赶路的冲动,总觉得她就在前面等着自已,等着他们接她回家。
“我今天才倒霉,都到罗崖村了,谁知道断崖飞桥断了,一打听才知道断了好几个月了,官府说解决,这么久了还没解决。”
“飞桥断了,还得绕过去,你从隔壁扶风县过去,正好能绕过断崖。”
“是么,我还正发愁呢,我这好几车的皮货还紧着送到京城呢,我跟你讲,哥哥我这次可带了上好的雪熊皮,那可是紧俏货。”
“呦,雪熊可少见啊,其皮更是柔软无比,你带了几张啊。”
商人神秘兮兮的伸出三根手指,眼中满是得意,这三张雪熊皮一拿出来必定惹得那些贵人疯抢,到时候价格能抬多高就不知道了。
苏砚给了子鹜一个眼神,子鹜起身坐到商人对面,商人疑惑的看着他,眼中皆是警惕之色,再看苏砚和子孤,都是练家子。
子鹜道:“你是皮货商人,要去京城?”
商人周围的两桌客人也都放下碗筷注意着他们这边,目露不善,他们都是皮货商人的手下,也不是得闲之辈,否则那商人也不会把‘财不外露’的规矩抛之脑后。
商人道:“不错,这位小友看着面生,应该不是故人,不知小友此举是为何意?”
子鹜道:“我们是虞州章家的人。”
商人眼珠一转,“哪个章家?”
子鹜:“自然是章文恒章老爷家的。”
商人没有相信他的话,章文恒谁不知道啊,那可是富甲一方的大户,听说他还跟朝廷里的大官有关系,是个惹不得的人物。
“原来是章老爷家的。”
子鹜道:“到了京城,带上最好的皮货,先去平南王府。”
商人直接站了起来,“小友别拿鄙人开玩笑了,平南王府可不是我们能进的,我生意做的不小,可也搭不到平南王府的线。”
子鹜拿出一片金叶子,不似其他金叶,子鹜手里的叶子是竹叶,“把这个给平南王府的管家,他自然明白。”
商人接过金叶子仔细看了看,是金竹叶,他走南闯北自然是见过世面的,整个东黎能用金竹叶的只有平南王府慕家。
他们真是章家的人?章老爷背后的大官难道是慕家?
不管他们是谁,如果真能和慕家搭上关系,那他何愁不能再上一层楼。
“小兄弟放心,在下一定先紧着平南王府挑选,日后有好东西也先送到平南王府。”
“有劳!”子孤借机打听,“方才听兄台说起断崖飞桥,这是怎么回事?”
商人道:“这石崖县后面就是断崖,几个月前一道雷劈了上去,竟然将飞桥给烧断了,到现在还没修好呢,这不,我明个还得改道从扶风县绕过去。”
“几个月了?”
“呦,快有半年了,飞桥才修了一半,你们要是想过去,还是趁早改道吧。”
“哦,这样啊,多谢兄台。”
“客气,我还要多谢几位,多谢各位给在下一个机会呢。”
断崖飞桥是半年前的事,那就跟慕晚没有关系了,苏砚觉得自已过于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