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主将,失军心,且军阵的控制方法一般是以兵符为准,主将持兵符一枚,左右副将和行军参谋各持一枚兵符的三分之一。”
“一般来说,碰到没了主将的情况下,副将和参谋可以推举出一名主将,将三枚兵符碎片合一,重新掌握军阵。”
柳在说完,便看着陆长。
陆长将那枚手镯拿了出来,从里面倒出一个虎头鎏金牌,牌上用盛元的官方指定文字写着——铁卫车骑将军令。
手镯是个空间装备,看着像是女子使用,【界外视域】看了眼,确定原主是个女人,原先是某权贵的小妾,后被金足铁卫所获,又被赏赐给了曾伟。
柳在想说点恭维的话,毕竟陆长直接斩首敌方一员,论功行赏的话,四大军功理论上可以一次拿齐。
四大军功是指先登、斩将、陷阵、夺旗,也就先登和夺旗稍微不太符合,但是无伤斩将乱军心,也算半个夺旗。
可问题在于,柳在不是陆长的上级,两人之间没有同事关系,顶多算是外援客卿或者是指导。
再说了,陆长对于柳在来说,已经是恩大于功。
一时间要说什么话,柳在竟然想不到。
倒是来做客的画眉落凤说话了,“有这枚兵符在手,剩下的金足铁卫不太可能会进攻,你们可能不太清楚,金足铁卫的军法效仿的前朝。”
“依照军法,主将贻误军机,当斩;主将于战时先陨,夷三族;主将下属的副将等人连坐,左右副将夷三族,下属军官革职。”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怎么进攻赤花镇,而是要想想怎么保全自已的性命。”
佘无君点点头。
这两位都是消息灵通的人,她们说的不会有错,这会儿大家同舟共济也不会有假。
柳在一思索,便问道:“能劝降吗?”
“难。”佘无君摇摇头,“现在让他们自已恐慌一下才好,能拖延点时间,可你一旦劝降,他们反而会鱼死网破。”
对此,陆长也附和,“两名副将有可能,毕竟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夷三族,但剩下的人不不会同意,他们还有家人,不投降家里人还能活,投降了全家都保不住。”
阵前斩将还好说,大军开拔未到地点,先死了主将,下属军官基本都会摊上责任,有不劝阻之罪,未能支援之罪,如果上报慢了,还有个军机延误之罪。
在一定程度之内,军规越严,军队越强。
同理,军规越严,一旦出事了,下面也就乱的更厉害。
待陆长说完后,佘无君笑道:“不过能劝降两名副将也不错!只是那名行军参谋就不好办了。”
行军参谋是类似监军的职位,直属于最上级将军或皇帝,负责统查军一切军务,理论上来说,监军是不能对领军统帅下达任何命令的,也不可以插手军务。
之所以说理论上,是因为历史上的监军大多由宦官担任,在一些宦官乱政的朝代里,监军的权力极大。
现在金足铁卫的监军,也要受到牵连,毕竟是未能劝阻的罪名,但他绝对不会危及到身家性命。
“不好办,就不办了。”陆长微微眯起眼睛,便问道:“金足铁卫掌握的什么军阵?在他们推举出新武将的情况下,能达到什么程度。”
画眉落凤摇摇头,表示她不知晓。
佘无君眼神上瞟,便是有些心虚道:“我知道的,是【四九浑元阵】,比较粗糙的一个军阵,人数要求必须是三千六百人,主要是防御功能,让所有人平摊主将所受的伤害。”
“你了解的挺多。”陆长说着便站起身,却忽然想起了之后的游猎者公会,诧异的看向佘无君,问道:“你卖给他们的?”
“你怎么知道?”佘无君震惊的抬头,对上陆长漆黑的双眸,支支吾吾的低下头,“卖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金足铁卫,谁会去查买家的底细啊。”
果然如此…陆长笑道:“没想到你的生意做的这么广,已经开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听着陆长没有怪罪的消息,佘无君才抬起头,嬉皮笑脸,“那你要不要来做我的副会长?我一直都给你留着这个位置!”
“免了!”陆长直接摆手拒绝,便叫上柳在,直言:“去试试劝降,我给你压阵,劝降不了,我就直接动手,看能不能先杀了那个监军,三千多人的队伍,能拿下来最好。”
“好。”柳在便起身,跟着陆长而去。
走出几步后,陆长转头喊道:“你们也一起跟着去,除了囡囡和万青,其他人都跟上,就当开开眼界也好。”
既然是降,降的是谁总得知道。
因此不能陆长去劝,再说了两军交战,总得有个使臣,陆长可以是武将可以是帝皇,唯独不能是使臣,太跌份了。
劝降是件很有趣的事情,陆长也是第一次见。
画眉落凤是货真价实的天人六境,不像陆长以天马行空术冒充飞天,由画眉落凤带着这群小家伙,飞行速度比陆长常态速度还快。
不过柳在确实不行,其他人还需要照顾一下柳在的速度。
佘无君出身不凡,靠着秘法能够做到飞行,速度上稍逊柳在一些。
事实上,如果在陆地上,佘无君有更好的秘法提升自已的速度,不会落后于陆长多少。
可大家都在飞,只有她一个人在陆地上跑,彰显得她不太合群,而且显得她比较低级。
(吃我一招断崖之剑)
现在的金足铁卫虽说被强行镇压保持着安静,可人心惶惶是不容改变的。
本来就是一群散兵游勇,经过几天的训练就上了战场,之前没吃过败仗,情绪上是一路高歌,狂妄到快要分不清自已的身份了。
直到现在,主将露个面就被人秒杀,飘落的血水和震碎的残躯从口中散落,还落到了不少人的脸上。
这些士兵才忽然意识到,自已是造反的,造反是以下犯上,他们不是什么无敌铁卫,主将一照面就被杀,对方没杀他们,说不定只是不屑为之。
陆长走的太快,也飞的太高,下面的人根本就没看清他的长相,完全把他当做了什么来无影去无踪的高人。
说到底,这些人并不是从什么惨烈战争里走出来的,他们原本是不愿被欺压的平民,成了起义军后,杀过最多的,是原来的他们。
所以,当陆长等人出现,随着陆长解开了杀生不净对杀意的束缚后,还没扎营完毕的整支军队鸦雀无声。
杀意的彻骨寒凉从虚化为实,晴朗的天空阴沉了下来,他站在大军之前,眼神冰冷的俯视下方,在审视一切生死。
柳在暗暗叫苦。
陆老弟,我们是来劝降的!你这样会让他们以为你是来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