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请封那个白眼狼做世子,我就跟你和离!”
“你既瞧不上我生的孩子,就全部改姓金,以后与你,与这侯府再无半点瓜葛,你想封谁做世子,想娶哪家贵女做夫人,都随你!”
金氏彻底寒了心。
她单知道江青偏心,瞧不上自已商户的身份,没想到他连她生的孩子都瞧不上,这也是他的血脉啊!
他怎能如此心狠!
江娇娇冷笑一声,“你就如此确定大哥会出事,会连累侯府?”
“还是说,谁给了你好处换这世子之位?”
“大哥二哥尚在,却请封一个庶子做世子,你也不怕御史参你个内德不检,枉顾人伦之罪?”
江娇娇撕破脸皮,扯开了他的遮羞布。
“你——逆子!”
江青云果然恼羞成怒,“祸是你闯的,连累你兄长软禁宫中不说,你还要搭上整个侯府!”
“为今之计,只有请封流儿为世子,求娶公主,再有雪儿在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面前求情,方能平息陛下怒火!”
“你们还不知道吧?昨个儿皇后懿旨,封了雪儿为五皇子侧妃,今日一早就进宫侍奉去了,有她在娘娘面前求情,此事定成!”
侧妃?
江娇娇再次惊叹,不愧是有着主角光环的大女主,就算私奔成妾,她还是重新变成了侧妃。
也不知道小哭包怎么样了。
若江雪如前世以侧妃之身管事,小哭包恐怕又“病”的起不来了。
还有皇后……
前世因为二皇子,皇后极其厌恶江雪,没想到今生竟然凑到一起去了。
“呵呵,原来如此,这是看着那个白眼狼出息了,攀上高枝了,就瞧不上我们了,好啊好啊!”
金氏怒极反笑,“既如此,就写下和离书来,我即刻就走。”
“你——”
江青噎住,他虽然瞧不上金氏的身份,但是金家的财富……
忽然——
“写!你现在就写!”
许久不见的江老夫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此等不孝不悌的孽障祸胎,早该赶出府去!还有你——”
江老夫人指着金氏,“低贱商女,一步登天进我侯府做主母,就该听话懂事,而你——上不孝婆母,下苛待庶子庶女,早该休出去!”
“母亲……”
江青云挣扎制止,还是舍不得金家的富贵。
江老夫人却早已铁了心,“自从她进了侯府,多少人在后背嘲笑,如今又闯出这样的祸事,得罪公主,连累侯府,再不赶出去,是要侯府跟着她们一起死!”
“你堂堂侯爷,休了她,自由更好的在后头!”
江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青云,别忘了江雪的允诺,没了金氏,自然有更好的侯府夫人。
江青云浑身一震,眼神在金氏和母亲身上来回转动,犹豫不决。
金氏再也忍不住。
大声咆哮,“你不写,我写!拿笔墨来!”
全然不顾贵夫人端庄的姿态,双手叉腰,冲江老夫人发疯似的输出:
“我出身商户又怎么样,吃你的粮还是喝你的水了?!要不是我倒贴着,你们早就饿死街头!念着你是长辈,你瞧不上我也就罢了,你千不该万不该瞧不起我的孩子,欺负我家娇娇!”
“你当我稀罕做什么劳什子主母!”
“这破侯府,我早就待不下去了!”
压抑了多年的委屈一齐爆发,“珍嬷嬷,珠嬷嬷,去——去把我们金家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带走,一件不留!”
“我就是喂了狗,也不留给你们这群白眼狼!”
江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
“你——你敢!”
拐杖杵的咚咚作响,眼看着珍嬷嬷和珠嬷嬷指挥人搬东西,差点厥过去,她只当金氏还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儿媳。
为了子女,就算是和离,肯定也会把嫁妆财物留下来。
怕他们缺吃缺喝。
说不得还能再从金家那头暗地里再拨拉一些过来。
江青云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咬牙怒视金氏,“你真如此绝情?便是和离,孩子你也休想带走!”
金氏身形一顿,泪如雨下,“你——”
孩子是她的逆鳞,也是她忍了这么多年的原因。
江娇娇见母亲停了下来。
脚步一挪,站在金氏身边,嘲笑出声。
“呵呵……好啊!正好我和兄长们也舍不得侯府,陛下怪罪下来,三族九族的,有祖母父亲护着,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一家人整整齐齐,多好。”
她永远忘不了,自已飘在空中,看母亲生生被气死的场景。
或许是孩子死了,金家也没了。
母亲早就不想活了,死后竟无丝毫留恋,魂魄归于九幽。
她在母亲的坟前转了一圈又一圈。
都未能见到一魂一魄。
这一世。
她不仅要护母亲周全,还要带母亲离开这个狼窝,远离这群白眼狼!
她倒要看看,没有母亲,没有金家。
江雪,侯府。
能不能走到前世那个位置。
“逆子——”
江娇娇的话就是在咒侯府抄家灭族,咒自已死啊!
江老夫人捂住胸口,“此等孽根祸胎,赶出去!都给我赶出去!”
“和离书我已经让人写好!”
“你们速速签了,送去官衙!”
江老夫了疾言厉色,到底念着两个孙子的前程,否则就不是和离书,是休书了。
“从此以后,你金氏与我侯府再无瓜葛,不许再踏进我侯府半步!”
“母亲!”
江青有点急了。
虽然江雪的条件很诱人,但金氏好歹给他生了两个儿子,金家的财富也得分两个儿子一份,儿子的就是他的。
何必闹的老死不相往来呢。
金氏扫一眼和离书,毫不犹豫的签下了名字。
十几年的夫妻情分,终究是错付了,爹娘总说商户地位卑微,起起落落风浪太大,希望她嫁入侯府稳稳当当过一辈子,却不想,所有的风浪,都是这侯府给的。
从未有过一日的安稳。
按下手印的那一刻,金氏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
忽然,就不气了,不在乎了。
但是孩子,是一定要争取的。
她不能让自已的孩子在这阴暗冷漠的侯府里慢慢腐烂。
于是,断然开口,“娇娇我肯定是要带走的,景天凌天已及冠,是走是留,得他们自已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