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的计划被墨笙染看穿,娜莎脸色一僵,她心思微动,又红了眼眶,委屈巴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手链会在他身上,一定是这家酒店服务生手脚不干净,乱偷东西。”
那名服务生错愕地看着娜莎,说道:“娜莎小姐,不是您让我……”
“闭嘴!低贱的服务生不配说话!”奥布里夫人大声呵斥,眸光发狠地看着那名服务生。
服务生被她的声音吓得不敢说话,怯怯地低着头。
墨笙染冷然看向奥布里夫人,漆黑的双眸里,带着些邪气和狂妄,“大家都是人,夫人觉得自已高人一等吗?”
她从死城刚出来的时候,才知道。
外面的人没有人把死城的人当人看,只觉得肮脏恶心,甚至比下水道的老鼠都惹人生厌。
他们总是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死城的人,觉得死城人只配仰视他们,死城人生来就低贱。
“当然,我堂堂麦瑟家族的第二夫人,难道不应该高人一等吗?这些低贱的人,就应该在我的脚下匍匐。”奥布里夫人高傲道。
墨笙染冷笑一声,看向景痕,清冷的声音里裹着些寒芒,“景少,这就是你们麦瑟家族的第二夫人?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景痕也怒了。
他刚竞选成功,在就职演讲上承诺自已将改善阶级斗争,寻求平等,以和为贵。
结果在自已的宴会上,他的婶婶会给他当头一棒。
啪啪打脸。
“高人一等?那我现在宣布,你已经不是麦瑟家族的第二夫人了。”班尼冷着脸色走过来说道。
他脸色冷峻,显然也是被气的不轻。
班尼向墨笙染微微点头,语气里是明显的敬意,“墨小姐,我弟弟早些年殉国,这些年对奥布里和娜莎母女俩,有些太过纵容,给你造成了困扰,我替她们向你道歉。”
麦瑟家族的掌权人,在向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解释道歉。
这是什么惊天大雷。
他的话,就像平静的湖水里丢进了一块石子。
让在场众人的心里都泛起了阵阵涟漪。
原以为她只是依附顾十安来的一个女伴,却没想到麦瑟家族的主理人会向她这样道歉。
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
墨笙染转身,又落坐在了顾十安旁边。
她淡淡抬眸,眼底是敛不尽的慵懒和漫不经心,“哦。”
班尼见她没有什么反应,转过身对奥布里冷声说道:“以后,你再也不是麦瑟家族的第二夫人,以后除了重要场合,不许进麦瑟家族一步。”
这意思是,要把奥布里驱逐流放的意思。
没了麦瑟家族当靠山,奥布里就什么也不是。
奥布里后退一步,她不可置信地指着班尼,大吼道:“你不能赶我走,你的弟弟还在天上看着,你不能这么对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嫁给他的。”班尼将她的手拿下,低声警告道。
奥布里身子猛然一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整个人就好像被雷劈中一般,呆愣在原地,一双惊疑不定的眸光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绝望和无助之色。
原来班尼都知道。
当年她确实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才进了麦瑟家族。
可她明明做的滴水不漏,为什么还是被发现。
最后,奥布里狠狠地瞪了一眼班尼和墨笙染几个人,就被保镖带离了宴会。
走的时候,奥布里的眼神绝望,无助且羞耻。
她的面子在今天被丢尽了!
都怪那个东方女人。
娜莎呆愣地看着众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最该被赶出宴会的人是墨笙染,为什么是她的母亲。
但她母亲不在,没人给她撑腰。
娜莎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顾十安,然后转过头低着声音对班尼说道:“大伯,我……”
“以后不许跟你的母亲接触!现在给我滚回家去。”班尼冷声斥责她。
娜莎要是还待在这里,恐怕还会不长眼地再往枪口上撞。
顾十安还好说,墨笙染那可是个不好惹的主,做起事来不计较后果。
他还是想留下弟弟的唯一血脉。
有保镖过来将娜莎强行带离了宴会。
一场闹剧也算是落了幕。
顾十安想去牵墨笙染的手,却被墨笙染挣开了。
小野猫不高兴了。
是因为那个手链的事吗。
“阿染,听我解释,好不好?”顾十安低声恳求道。
墨笙染没理会他的话,站起身拢了拢衣服,对班尼说道:“班尼先生的请求,我尽力一试。”
“真的吗?”班尼心下一喜,高兴地问道。
“嗯。”墨笙染漫不经心地点头,顿了顿说道:“告辞。”
语落,她拿起包包,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背影冷得出奇。
又有些落寞。
顾十安也站起身,给景痕递了一个眼神,也跟了上去。
小野猫生气了。
墨笙染从酒店出来,她脸上表情很淡。
夜幕降临,夜色像是浸了墨一般沉寂,远处一片是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影。
墨笙染突然想一个人走一走,她需要好好地静一静,静下来理智地思考一些事情。
凉风虽然吹着舒服,但久了还是有些刺骨,墨笙染不由得拢了拢衣服。
顾十安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女孩形单影只地在路边走着。
他脱了西装外套,快步追了上去。
墨笙染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的,她知道是顾十安,没有多做理会,还是继续向前走。
直到身上突然一暖,是顾十安将外套披在自已身上了。
她偏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抿了抿唇,继续向前走。
顾十安见她这么冷淡,他拉过她的胳膊,“阿染,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好。”墨笙染点头,一双清冷至极的眸子看向顾十安。
顾十安给她将衣服整理好,又帮她拢了拢头发,轻声解释道:“景痕小时候来外祖家,娜莎也会跟着他来,我对她,仅限于她是景痕的堂妹,至于那个手链,是景痕烦了我好多天,我架不住,才让手底下的人随手挑了送去的。”
他说完,一双眼睛看向墨笙染,观察着她的反应。
墨笙染淡淡点头,“嗯。”
她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了,在听娜莎说那个手链是顾十安送给她的时候,心里突然开始泛酸。
无法控制的酸。
一个人从宴会离开,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但更多的,是她开始害怕了。
“小野猫,不生气了好不好?”顾十安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低低道。
墨笙染胡乱点了点头,“嗯。”
脑子好乱。
顾十安轻轻抱住了她,低下头,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