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试探我!
瞬间,心中蹦出这个猜测。
要收力吗……不对,既然在外界眼中,自已能杀死“B级序列”,那就一定要展现相应的实力才行。
一味地忍让,别人就知道他在藏拙!
许夜心中暗笑: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来吧,论腕力我不虚任何人!
握住手的蒙特有些惊讶,因为掌中传来的力量愈发生猛有劲,虽然远远比不过自已,但这也证明许夜并没有隐藏实力的打算。
“有意思……”
那天击杀序列的视频回放他也看过了,根据他的判断,这人的确有所隐藏。
如果他继续佯装,那很大的概率会和夜幕社有关。
但是现在,仅仅是通过几个照面,他就放弃了这种猜测,并且初步将其排除于嫌疑人的行列。
这是他的直觉……事实也的确如此,许夜和夜幕社毫无瓜葛,只是个有点实力的普通序列者罢了。
就在许夜打算继续发力时,手上的力道骤降——对面松开了手。
在疑惑中,蒙特微笑地退回队伍后头。
“真是莫名其妙。”
他心中嘀咕了一声,不知道这位大人到底有什么想法,却殊不知自已已经避开了嫌疑。
“哼!”
讨人厌的家伙终于走开了,殊殊冷哼一声。听到这个声音,许夜才意识到众人隐隐将自已护住了,这让一个人的他并不习惯。
“不过,倒也不坏……”
……
葬礼正式开始,
随着棺椁沉入坑中,
悲凉磅礴的哀乐奏起,这声音似乎有一股魔力,穿透每个人的心弦。
两名管理者踢着正步,手棒白菊花围成的花环,庄严地的朝墓碑走去,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袭黑衣的莫卡娅。
他们转身停下,将花环的正面朝向众人,朝向这一排排站好的管理者。
接下来是长达两分钟的默哀,整个墓园充斥着从坟墓爬出的忧伤。
但许夜没有受到影响,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整个天地间的一切,不论是一草、一木,还是山川大河,乃至日月星辰都有死亡、都有被摧毁的那一天,唯一的区别只是时间长短的不同。
所以,这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下雨了?”
殊殊手背上一凉,眸子看向空中,铅墨云层中一滴水珠滴落,滴在白碑上,又分散成更多细小的水珠。
雨愈下愈大……
她下意识地抬掌欲要盖住脑袋,这时有人拉住她——许夜微微摇头,眼睛始终看着前方。
“卡娅姐……”
顺着目光看去,她的眼睛微微一缩:
在身后所有人、所有人的注视中,莫卡娅轻柔地整理花环上的白带,随后笔直站在原地,面向那两座墓碑。
“哗——”
大雨滂沱,雨落狂流。
她的衣服被淋湿,厚重得皱在一起,又在冷风中铮铮飘动。她不去理会,就这么立在那儿,像是一座无言的雕像,任凭风吹雨打。
所有的心绪啊,由这风雨诉说。
两分钟的默哀结束……手下递来的两支艳红的菊花,她取下来,将它们放在墓碑上。
渐渐地,雨停了。
葬礼到这个时候也进入尾声,莫卡娅没和任何人交谈,独自一人离开这墓园。
看着那孤寞的背影,她的形象在许夜心中高大充实了起来,也理解了为何大家都服从她的命令。
毕竟有这样的上司,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结束后,几人回到了车上。
“呼~~”
殊殊将脸颊埋在干净的毛巾里,舒服地呼出一口长气,然后顺手递向一旁。
“这你擦过的,不要。”许夜嫌弃的看了一眼,扭过脑袋。
“切,矫情。”
“……”
“咳咳。”
前方开车的疤克看了眼后视镜,从中看到后排推搡的两人,严肃地开口:“有件事通知你。”
“什么事?”
“还记得之前说过的,你现在只是‘候补’的事吗,要想成为正式的管理者,还必须通过天枢城的试炼。”
“是要准备出发了吗?”许夜猜测。
“对,”他递来了一张车票,“就在一周后,地点是东区的火车上。”
火车上?那该怎么试炼?
疤克解释:“不是真的在那,但具体的地点我们并不知道,上头只命令你们,务必准时乘坐那趟火车。”
之后的事,自然有专人安排。
“那你们以前考的是什么呢?”许夜以为他们也参加过,于是询问。
“不知道……”
他摇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惆怅,“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这个资格。”
这场天枢城的选拔试炼,专门针对序列者,作为普通人的他们自然没有去过。
“只要序列者啊……”
疤克眼中流露出对两人的羡慕,他知道,这是要讲究天赋的,能成就成,不能一辈子也只是个普通人。
对此他也早就释怀了。
“你们可以问问队长,她是过来人。”
交待完一切后,疤克将几人送了回去,最后一个则是许夜。
站在车门外,许夜意识到他有点不对劲,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疤克摇头,自已能有什么事呢,他的担心大可不必。
“那再见了。”
……
送完后辈,疤克驾车回到管理局,他驶入地下停车库,熟悉在那里换回自已的私家车。
随后便径直开回了家。
汽车停在家门下,但疤克没有急着开门,而是在车上静坐十分钟,平复自已的心情。
他上了楼,蹑手蹑脚打开大门。
屋里很安静。
他换上拖鞋,走到卧室外轻转门把手……透过门缝看到床上熟睡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婴儿,小脸蛋上洋溢的笑容。
关上门,疤克回到自已的房间中。
作为一名优秀的管理者,他获得过很多荣誉,可墙上挂着的不是发亮的勋章,而是一张张与同事的合照。
包括今天的那两位。
他将与两人有关的照片取下,颓坐在床头,粗糙的拇指细细抚摸着,思绪拉至从前……
疤克伸手从床底拉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瓶烈酒,96℃。
他仰头一口闷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