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膝盖上擦破皮的地方一直在火辣辣地疼,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于是我把脸擦干净之后便准备去找赵流萤给我看看。
路上,远远地看见一个人被绑在树干上,周围一圈人正围着他说笑。
我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昭文。
他正被人紧紧的绑在树上,脸上被人用墨汁画了一个大王八。
虽然被绑着让人围观,但他兴致不减,看着远处一片漫山树叶五颜六色的山峰,嘴里吟诵着诗词:
“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
真是个乐天派。
我人还没走上去呢,他的书童杜鹃及时赶到,三两下就把看热闹的人全都赶跑了,急匆匆的把他给救下来。
我忙跑上去问道:“昭文,你这是怎么了?”
他从容不迫地揉了揉自已被绑麻了的手臂,看着远山笑道:
“桓兄,不必忧心,我没事儿。我只是此刻才领略到宋玉先生笔下的秋天,心下真是无尽感慨。”
杜鹃把绳子一扔,便要拉着他去看大夫。
这个书呆子。
尽管他万般不愿,还是抵不住杜鹃的力气,被他强行带走。
到了医舍之后,戴临大夫亲自为他诊断检查,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只给他开了几副安心养神的药,做了针灸。
赵流萤耐心地为我洗净伤口,用绿色的药粉撒上去,我的伤口瞬时感觉到冰冰凉凉,也不疼了。
她问我怎么摔的,我如实以告。
听到马文才答应收我为徒,她似乎颇为惊讶,说道:
“他向来孤僻冷傲,书院里大部分的学生都怕他,没想到,竟也有如此热心的时候。”
我笑道:“他是外冷内热,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人相处而已。”
我话音刚落,外面便跑进来一个小胖墩,他捂着眼睛喊道:“赵姑娘,我快被银心和四九给打死了,你快来救救我吧!”
赵流萤立马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马统,你们又怎么了?”
马桶。
我当时看电视剧的时候就要被这个名字笑死了,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他还叫马桶!
哈哈哈……
我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
马统痛诉道:“刚才洗衣服的时候,我不过多说了梁山伯几句话,银心跟四九两个人就合起伙儿来打我。你看,把我的眼睛都给打肿了!赵姑娘,你可一定要跟你爹爹赵夫子讲,让他好好惩罚那个梁山伯和祝英台。”
昭文闻言从里面的屋里跑出来,手上的银针都还没拔,一脸正气道:
“梁山伯和祝英台皆是我庾昭文的挚友,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行侠仗义,是好人,为何要惩罚他们!”
马统不屑道:“你是谁?竟敢袒护他们!”
我忙走上去阻止道:“马统,你还是先把你的伤处理好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杜鹃随即也从里面出来,把昭文拽了进去。
马统又把枪口转向我,“哼!刚才你在那儿笑我,别以为我马统不知道。等我告诉我们少爷,你们全都跑不了。”
哎呦!
他忽然又大喊了一声,原来是赵流萤给他上药的时候加重了力气。
“马统,你还是少说点儿话吧,不然我可不保证待会儿的药会不会上到你的眼睛里。”
赵流萤这么一说,他立马住了嘴。
回去的路上,我问昭文是谁把他绑在树上的,他死活不说。
还是鲁蔡纨在半路上杀出来告诉我的。
原来是因为老王说了梁祝二人的坏话,昭文替梁、祝二人出头,于是便被他们绑在了树上。
我去问昭文是不是王守鑫绑的他,他还不承认,直到我说是鲁蔡纨亲眼目睹之后告诉我的,他才肯承认。
他说王公子视我如至交好友,他不想让我因为他而跟老王闹翻,所以才隐瞒。
他,真是至纯至善的一个人。
我立马跟他解释道:“昭文,我跟他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那王守鑫什么德行,欺软怕硬,喜欢欺负人。你觉得我跟他会是一样的人吗?我早就已经不喜欢他了,所以今后他若还是欺负你,你尽可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他高兴地点点头,说道:“有朋友的感觉可真好,我再也不想回到之前那种孤苦伶仃的日子了。”
我笑着点点头,搭着他的肩膀,跟他一起说笑着回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