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起床的钟声响起,我便跟庾昭文一起穿戴整齐,为待会儿上课做准备。
今日第一天上课,可得早点去。
我们拿着书,一开门,便看见老王和他的狗腿子谢观山正在门口等我。
“桓兄,早啊!”
他看着我,一脸笑意。
我扯着嘴角对他笑道:“王兄,早。你怎么不去教室,在这干嘛?”
他忽然把我手里的书一把抢过扔给了谢观山,随即一把搂过我的肩膀,便带着我往前走,说道:
“当然是为了等兄弟你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咱们俩还能一起上学,我真是高兴啊!”
他,好大的口气。
像是剩菜、烂肉在他的嘴里发酵了好几年!
谁懂啊,我真的要被他给熏死。
路过马文才房间时,他房间门虚掩着,我侧目一看,只见他刚把里衣穿上,遮住了他健壮有力的胸肌和饱满的肱二头肌……
我与他匆匆对视。
可恶……来晚了一步!
到了教室,我才发现身后的庾昭文不知何时手上已经抱着一大叠书。
准是那个谢观山干的。
这要被他家杜鹃给看到了,不得心疼死。
但他却乐得很,成就感满满地把书分发给其他几个人,还有我。
我想坐中间第一排,老王一脸不可置信地问我:
“桓兄,第一排杨老头讲课的声音最大,可不是睡觉的最佳地点啊,还是去我们的老地方,倒数第一桌吧。”
说着便要拉着我去。
我躲开了他的手,快速的坐到了第一排,庾昭文随即也坐到了我旁边。
老王见我不去,自已便带着人去了后边。
庾昭文看了看后面,一脸羡慕地对我问道:“桓兄,你跟那位王公子可是故交?”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他脸上略带遗憾道:“难怪他肯来等你一同上学。不像愚兄我,自出生以来,便被圈养在四角院子之中,没有朋友,没有知已,只有冰冷的的书本日复一日地陪着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昭文,那今后我便是你最好的朋友了。你看,我们同吃同睡同上学,你还要教授我功课,在我看来,你就是我的亲兄长。”
他闻言一脸惊喜地笑道:“好,我庾昭文今后也有朋友了,等我回去跟阿娘说起,她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的!”
我笑着对他点点头。
不一会儿,上课钟声响起,杨夫子应声而来。
教室里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安静下来,他仿佛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嘈杂的氛围,放下书之后,便看着我们,提高了音量道:
“你们两位是新来的学子吧,先上来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庾昭文坐在我外面,因此他第一个上台,我虽然坐在第一排,可是只能看见他嘴巴在动,根本听不见他完整的自我介绍。
直到他下来我上去,台下才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一片,几十双眼睛全都齐刷刷的看着我,连杨夫子脸上也表现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还真是有点紧张。
“大家好,我叫桓祎,谯国龙亢人。初来乍到,请大家多多指教!”
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激烈的掌声,其中老王和鲁蔡纨最为激动。
我清楚地看到,蓝奇山一面机械地鼓掌,一面正用一种无法言说的表情看着我,像是我欠了他银子没还他一样。
小胖墩鲁蔡纨倒是真心实意地在拍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我下台坐下之后,杨夫子走过来又向我跟昭文介绍了他自已,亏的他离得近,不然根本听不清。
这堂课讲的是论语的第十一篇<先进篇>
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
他先是读了一遍内容,又接着讲了释义:
孔子说:“先学习礼乐,再去做官,这是一般百姓;先做官,后学习礼乐,这是卿大夫等贵族子弟。假如要选用人才,我提倡用先学习礼乐的人。”
我差不多都能听懂,并把一些不懂的释义在书上做了标注。
昭文刚开始也是很认真,只不过总是会被身后的一些小打小闹转移注意力,看样子巴不得加入他们一起玩。
他读的书已经够多了,调皮捣蛋的事儿对他来说,估计还很新鲜。
可我不同,我时刻谨记,半年内不过前五名便要被送回家。
我不想再过那无聊透顶的日子。
我正听着课,不料身后有人捅了捅我的背,我转身,只见那人给了我一张纸条,并向后指了指。
我循着他的手指往后望去,只见老王正一脸坏笑地看着我,示意我看纸条。
庾昭文一直留意着我们的小动作,满脸的好奇,我便把纸条扔给了他。
他看完之后忍不住吭哧一笑。
纸条刚被他扔到我手里,我便被杨夫子抓了个正着。
“桓祎,你手里是什么,拿给本夫子看看!”
我也想知道是什么。
于是便把纸条在桌子上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