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洪文标将目光转向孙良添亮出的明牌,那只是一张红桃7。
“Hit!”
当听到洪文标毫不犹豫地选择继续要牌时,孙良添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标哥真是信心满满啊。”
“我都已经输了整整一个晚上了,也该轮到我赢一把了吧。你说呢,孙先生?”
然而,孙良添却对此不以为意,淡淡地回答道:“那可未必。”
尽管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已今天的运气如此爆棚,但眼前这位名叫洪文标的男子眼神混浊无光、满脸油腻,单从面相来看,孙良添坚信此人今晚必定倒霉透顶。
就在这时,荷官按照规则把刚才洪文标要求的那张牌递给了他。随着牌面被缓缓翻开,众人惊讶地发现竟然又是一张令人欣喜若狂的2!
“Hit!”洪文标继续要牌。
然后又是一张2。
“Hit!”
洪文标这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使得周围旁观的人们情绪瞬间激昂起来!他手中握有的这副牌竟然有着冲击五小龙的潜力!
原本那些还在一旁看热闹看戏的人群此刻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不知道是谁率先带的头,竟为洪文标加起了油。
对于这些旁观者而言,究竟谁胜谁负其实并不重要,最关键的是能够目睹一场精彩纷呈、惊心动魄的好戏。孙良添连续赢得二十把黑杰克固然令人兴奋不已,但洪文标即将迎来的五小龙同样充满刺激与悬念。
“6!6!6!”当听到洪文标决定继续要牌时,每个人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齐声高呼着那个至关重要的点数。
“来个6!”洪文标猛地扯开领结,然后以一种豪迈而又决然的姿态,将荷官递过来的扑克牌狠狠地砸向赌桌中央。
随着牌面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整个赌桌顿时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所淹没——赌桌上赫然躺着一张鲜艳夺目的梅花5!
“操!”憋屈了一晚的洪文标放肆地叫嚷着,直到荷官提醒,这才慢慢冷静下来。转头露出倨傲的目光俯视着孙良添。
港生不知道五小龙意味着什么,但是她能从周围看客激动的表情里知道,孙良添应该有大麻烦了。特别是这把的底注是十万,万一输了,今晚之前赢的钱基本都要还回去了。
孙良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扭过头来,对着满脸忧虑的港生展现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并宽慰对方道:“没事,他今晚走背字,我不一定输。”
“孙先生果然百折不挠,无论何时都不肯轻易认输!佩服佩服!”见孙良添都到这一步了还在那死鸭子嘴硬,洪文标忍不住嘲讽起来。
“呵呵。”孙良添并未接话,诚然五小龙基本无解,但是今晚自已的运气特别的好,未必没有希望。
退一万步讲,即便最终输掉这场赌局,无非也就是将之前赢得的筹码尽数归还而已,反正自已并不会吃亏。
孙良添缓缓掀起自已面前的暗牌,映入眼帘的竟然又是一张7。
“Hit!”孙良添要牌的声音异常的坚定,里面充满了自信。
"7! 7! 7!" 随着继续要牌的声音响起,原本还在为洪文标喝彩助威的人们瞬间转而开始为孙良添加油鼓劲。
三个7 对五小龙,这样罕见的赌局已经多年未曾出现过了!
即使是在人群中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的大小姐此刻也不禁被周围热烈的气氛所感染,情绪激昂地与其他人一同高声呼喊着。
荷官并未让众人等待太久,他迅速从牌盒中抽出一张牌,并将其递到了孙良添的牌堆上方。
然而就在这时,孙良添用食指按住了第三张牌,突然开口问道:“标哥,咱们这一把的底注可是十万哦。倘若我这张恰好是个7 的话,那就意味着三倍赌注呢!整整三十万呐,你承受得住吗?”
“故弄玄虚,开牌!”
孙良添轻“啧”一声,仿佛为洪文标开不起玩笑感到遗憾。
也不去管他,双掌将牌夹起,献宝似地伸到港生面前:“帮我吹一个,美女吹得都会有好运!”
见全场视线都集中在自已这边,港生羞涩地低下了头,冲着孙良添微皱秀鼻。最后还是不忍落了孙良添的面子,飞快地朝着纸牌吹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把头埋了起来。
孙良添乐呵呵地笑着,将那张被港生吹了仙气的牌盖回到桌上,食指微微弯曲,如同灵动的精灵般迅速伸到纸牌下方,接着向上一挑。纸牌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轻快地翻了一个跟头,稳稳当当地落在桌面上。
就在纸牌翻面的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原本喧闹的赌桌四周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盯着那张神秘的纸牌。十几秒钟过去了,人群中终于爆发出一阵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洪文标身体前倾,想要看清牌面。然而,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他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似的。
孙良添面前的三张 7 错落地叠放在一起,恰好组成了二十一点!
面对洪文标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孙良添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标哥,承让了!”
…
伴随着三十万元的巨额赌注被孙良添稳收入囊中,这场惊心动魄的赌局也落下帷幕。
倒不是孙良添有意见好就收,而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七仔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身旁,并向自已频频使眼色。
孙良添瞬间心领神会:自已等了一晚的目标人物终于现身了。
于是,他当即拉着港生站起身来。与此同时,荷官也非常识趣地向孙良添表示祝贺。
孙良添则展现出风度翩翩的一面,慷慨地从筹码顶部取下两枚面值五百元的筹码,分别递给荷官和七仔,权当是赢钱后的喜利钱!
眼见这位满载而归的大赢家意欲离场,那些原本还兴致勃勃期待后续精彩场面的人们也纷纷作鸟兽散。
既然已经无热闹可看,那倒不如亲自下场去玩几把来得痛快!
“天哥,那个穿着白衬衫外面黑外套,看上去贱兮兮的就是杀手雄。”收了小费的七仔先是一番感谢,随后不动声色地指出赌场大门口那个正和经理聊天的男子。
“嗨,杀手雄,今天怎么有空来玩啊!不用看那些犯人啊?”
赌场经理和杀手雄也算老熟人了,见他又在骚扰赌场里的女客人,无奈地挤出一个虚假的笑容,迎了上去。
“今天放假,我出来玩两把,这是很正常的健康活动!是不是?”
“对对对!”经理敷衍地应和着。
“有没有人赌大的?”
“有!可是,你不怕ICAC的人来查你?”
杀手雄这家伙什么德行,经理最是清楚。没钱又好玩,所以一直都是捡赌注最小的牌局玩,今天怎么一反常态想玩大的了?
只是杀手雄在听完经理这句话后,仿佛收到了侮辱一般,瞪着眼睛反驳道:“怎么?干我们这行就不能有意外之财啊?”
说着,从屁股兜里掏出一沓港纸,在经理面前甩了甩,得意道:“老子刚中了六合彩,十万块!现在运道正旺,当然要趁热打铁,多赢一点嘛!”
听完杀手雄解释后,经理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笑容。此时此刻,杀手雄手中刚刚赢得且尚未捂热乎的六合彩奖金,在这位赌场经理眼中迟早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然而,为了避免杀手雄这个愣头青在输光钱财后耍无赖胡闹,经理心生一计,并没有将他安排在自家赌场里,而是故意把他推荐到二楼一个社团所属的赌厅之中。
那个赌厅的老板恰巧正在里面下注,想必届时即使杀手雄输得精光,恐怕也不敢在那里闹事!这样一来,自已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眼看着杀手雄被赌场经理领往二楼的私人赌厅,孙良添无暇顾及其他,连忙嘱咐七仔留在楼下。自已则拉着港生的手朝着二楼迈步而去。
然而,孙良添并未察觉到,就在他们离去之后不久。原本瘫软在椅子上、双眼黯淡无光的洪文标,其眼眸中竟骤然重新焕发出明亮的神采,目光紧随孙良添的身影一同移动着。
等到孙良添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外,洪文标之前像是被抽走的骨头,也仿佛在一瞬间又全都长了回来一般,笔挺地站起身来。在荷官一脸懵逼的表情中,大步流星地朝赌场之外走去,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二楼,孙良添拉着港生在验完资后,被门口的保安放行进入了赌厅。
这种赌厅类似于VIP室,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所有想要进去的人,都必须经过验资,确定有足够的赌本才会放行。
这样也是为了杜绝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为在里面耍钱的贵客提供更好的娱乐环境。
孙良添也是第一次进赌厅,比起外面的赌场,这里面的赌厅就要小得多,一个大间一个小间,满打满算不过三张赌桌。偏偏这三张不起眼的赌桌,产生的收益比自已之前三条街的还要多。
目光放回小间内,此时一张不大的赌桌上正坐着五个人。
孙良添依次看去,离自已最近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虽然背对着自已,不过从他偶尔露出的侧脸来看,应该是个靓仔。
而他的对面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不过长相略微有些猥琐。
两人之间则是比自已先一步落座的杀手雄
在他的右手位,同时也是整个房间最利市的东方位上,端坐着一名身着笔挺西装的男子。此人气势非凡,引人注目。
然而更为吸睛的要数坐在他身旁的女伴。只见她身袭一件露肩白色礼服,整个人显得既高雅华贵又风情万种;那张面容更是妩媚动人至极,仿佛能颠倒众生一般。
即便是阅历颇丰的孙良添见此,也不禁为之侧目,心中不由自主地冒出“天生媚骨”四个字来。
只是孙良添自以为毫无痕迹的小动作,却没能逃过旁边港生的锐眼。
也许是出于女生的第六感,港生从进门伊始,眼睛就没从白色礼服女人身上离开过。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对自已是个威胁!
而孙良添的小动作,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港生杏眼微眯,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但是碍于陌生人在场,也就没有发作。仅仅只是用手指不动声色地拧着孙良添手腕上的嫩肉。
原本还在偷瞄着靓女的孙良添,突然间感受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异常。眼底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悄悄地握紧了港生那只作怪的小手,朝着两张空着的座位走去。
杀手雄则贼兮兮地瞅了一眼身穿白色礼服的女子,又将目光转向穿着黑色露肩装的港生,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猥琐。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这一黑一白两位靓女身旁都有男士相陪,尽管自已很好色,但是也不会自找麻烦。
因此,他迅速把视线转移到了赌桌上。此刻,赌桌中央已经堆积起了一大堆厚厚的赌资。只见那位黑衣男子和身着白衬衫的帅哥面前各自摆放着好几摞现金,相比之下,自已带来的这区区十万块简直微不足道。
然而,当杀手雄看到自已身旁那个家伙的桌面上仅有一张孤零零的大金牛时,他顿时觉得自信心又回来了。
得意洋洋地从背后抽出一叠厚厚的港币,摆在自已面前,同时还不忘向旁边的人挤眉弄眼,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感受到嘲讽的白西装男子轻飘飘地瞥了眼着杀手雄摆在桌上的十万块钱,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眉头一挑,阴阳怪气道:“嚯~好多钱啊!”
话音未落,只见他向赌桌下方伸手,紧接着便抓出了两大叠厚厚的港纸。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声响,这些钞票被重重地拍在了杀手雄那十万块钱的旁边。
“怎么?这间赌厅里都是用现金吗?我的都是筹码,怎么办?”孙良添有些好奇地在几人赌资上来回打量。
“不碍事!我叫刘耀祖,这间赌厅是我的。使用现金也只是我个人的喜好,你用筹码一样也能玩。”面对孙良添的疑问,黑衣男子主动为其解惑。同时也透露出自已就是这间赌厅的老板这件事。
孙良添闻言点点头,将筹码堆到桌面上,心中却暗自思忖起来:难怪能坐在利市位上,原来这个刘耀祖是主人啊!
赌厅不比其他生意,能包下一间赌厅的人,都有雄厚的背景,身后基本上都有黑道的影子,甚至本人就是社团分子。否则不足以震慑住可能来捣乱的家伙。
想到这,孙良添佯装无意地瞟了眼房间内几个虎背熊腰的保镖,看样子这个斯斯文文的刘耀祖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就在孙良添思索之时,赌厅的大门又再一次从外面被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