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最近忙着工作,完全忘了自已曾经答应过他会好好考虑订婚这件事。
她懊恼的咬着下唇,这副样子在姜玉看来是是颇为纠结的。
温荷斟酌着开口:“呃......是我不好,最近太忙了,忘了这回事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姜玉停下脚步,目光落到她的碎发上,棕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又要拒绝我吗?”
语气中带着果然如此的意味,落寞极了,让人都心不受控制地一揪。
温荷沉默不语,双手拉着他。
订婚,虽然不像是结婚那样的正式,也是可有可无的,但对她来说还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订婚的意义大概就是向家人和朋友们宣布自已在不久的将来就要结婚的消息,并且邀请他们来见证自已幸福的一刻。
可是自已真的做好准备面对结婚了吗?她忽然感到一阵恐慌,婚姻会给她带来幸福吗?身边的例子太多了。
可如果结婚的对象是姜玉的话,应该就不用担心了吧......
更何况,她很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如果为了这样需要结婚的话,那她愿意。
想到这,温荷终于鼓起勇气,仰起头,眼神坚定:“没有拒绝你,我们订婚吧。”
一年未到,速度之快让她内心惴惴不安。
看着女人的唇一张一合,令人满意的回答在耳边响起,他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随即眼睛里充满了欣喜之色,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几分:“订婚要见家长吧?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温荷一愣,先不说要回去见那几个毒瘤,上一秒这人还是可怜巴巴的样子,这一秒又积极得不行,他情绪似乎总是转变的很快。
“这么快?”
“嗯。”姜玉笑眼眯眯,扬起的眉梢彰显着好心情,“刚好去看望一下阿姨的病情。”说到这里又长长叹了口气。
“唉,怎么会那么倒霉呢?”
如果他不说,温荷几乎想不起来于秀兰,更别提温识瑾在短信里提过一嘴关于于秀兰全身骨折瘫痪的事。
不敢想象,如果回到那个房子里和他们见面会出现多么麻烦的事,光是想想心情就已经开始不好了。
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开口拒绝:“不然今天还是……”
“我陪着你呢,别害怕。”
姜玉抢先回答道,仿佛为了阻止她说出拒绝的话语。见此温荷也只好妥协,点点头同意了。
如果他们没搬家的话,地址就应该没错......
在回“家”的车上,她心里就像有一窝蚂蚁在爬一样躁动不安,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
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有些事是过去了,自已也跨过那道坎,但是所带来的创伤却经久不散,像梅雨季节的潮湿笼罩在人心头。
温荷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一会不管他们说什么你都别当真,不要放在心上,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再像上次一样给他们钱。”
说实在的,让他们得知自已的现况是自已最大的容忍限度了。
姜玉把头靠过来,轻轻抵在她的额角处,悄悄话一样与她低声呢喃:“放心,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对于他的安慰,温荷只是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心里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
很快,出租车在一处居民楼前停下,温荷用手理好刚才下车时无意中蹭乱的鬓发,抬头望向熟悉的窗口。
四楼的窗户外装着防盗栏杆和纱窗,从外面看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样子。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温荷调整好呼吸,拉着他上楼。
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她垂着眸盯着脚尖自暴自弃的想,反正自已现在也不需要他们的祝福,一会干脆大吵一架好了。
两人在四楼站定,温荷抬手敲响其中一扇门,调整表情试图让自已看起来更不好惹。
三十秒过去了,没有人开。
屋里没人吗?温荷又加重力道敲了一次,这次屋内终于传来应门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温识瑾。
她转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吱嘎——
门开了。
温识瑾顶着一头乱发,身上挂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铲子和……尿不湿?
看到自已毫无感情的姐姐和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出现在门前,他傻了。
温荷面无表情接受来自他的注视和打量,歪歪头说:“于秀兰在不在?”
他瞬间警惕起来:“你找她干什么?”
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温荷挤开他抬脚进屋,鞋也不换了,本来这个屋子也没有留给她的东西。
倒是跟在身后的姜玉好脾气的笑笑,温驯地说:“我是阿荷的男朋友,我和她马上就要订婚了,想着也该来看看阿姨。”
温识瑾狐疑地打量着他,而姜玉始终淡淡笑着看他,两人的身高似乎差了几厘米,这让温识瑾十分难受。
“于秀兰不在家?”温荷坐在沙发上,把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说到这个温识瑾就好像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瞬间愤怒起来:“她现在瘫痪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这下你满意了吧!现在我还要呆在家里每天照顾她,都怪你!”
面对着他莫名其妙来的怒火,温荷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开口:“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都是她自作自受而已。”
说着站起身,推开半掩着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脚步一顿。
杂乱的房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臭味,粪臭和酸臭夹杂在内,逼得人不得不捏住鼻子才能前进。
床铺凌乱,不知道是多久没换,上面有了淡黄色的污渍,面容枯槁的女人乱着头发,眼神黯淡无光,被子随意的搭在身上。
门口传来动静,她眼珠转了转,随后聚焦在门口的人身上。
!
于秀兰瞪大了双眼,而这样看起来像是眼珠要从眼眶里脱落了一样骇人。
她眼神却不是落在温荷身上,而是她身后……
“阿荷。”身后低低传来一声呼唤,小臂揽上腰间。
于秀兰更激动了,颤抖着干燥起皮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可眼中却满是恐惧,头左右晃动着细微的弧度,好像很是抗拒。
温荷只当她是不待见自已,“这是姜玉,我们要订婚了。”她只用一句话就概括完了。
床上传来“呜呜”的声音,她不耐烦看过去,皱了皱眉。
于秀兰在害怕她?为什么?高位截瘫把脑子也摔坏了?
却不见身后身姿挺拔的男人,面上温和有礼,眼神却直直看向于秀兰,笑着冲她眨眨眼,像是传递着某种信息。
于秀兰很激动了,嗓子里发出“嗬嗬”声,居然还流出眼泪了?
温荷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却和姜玉对上眼,他面上浓浓的担忧之色:“阿姨这是怎么了?”
她收回眼,冷淡地瞥了于秀兰一眼:“不知道。”拉着他走出这片肮脏的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