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吗?”
温荷低着头,看不见他脸上刻意营造出的可怜巴巴,胡乱的点着头。
“真的不用,一天不见而已。”
“可是你会吃不惯外面的饭菜,我也会很想你,如果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会很辛苦的。”
真是的,自已独自生活那么久,怎么可能会感到辛苦?
手中的筷子被人轻松夺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微凉的手。
干饭的工具被人拿走,温荷一脸懵的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妥协的说:“我会给你打视频的,好吗?”
“好吧……”姜玉看似失望又无可奈何的收回手。
唉,不得不说,姜玉的手艺真是越来越棒了。舔着唇边的酱汁,她由衷的想着。
转眼间就到了周五,这几天项目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部门上下都紧张的不行,光是开会就开了好几次,感觉自已阳气都要被榨干。
不过还好,只要今天开完芜城的那场会,剩下的部分就轻松了。
飞机是早上九点半的,不用去公司集合,这也节省了路上的时间,更重要的是可以稍微多睡一会——虽然也没多久就是了。
“提前一个半小时到就可以,开车到机场大概半个小时。”
姜玉叩门进来后轻轻把她拍醒,看了眼手机,轻声细语哄道:
“宝宝,该起床吃饭了。”
温荷试图躲避现实,裹着被子往他的方向翻滚半圈,一边嘟囔道:“嗯……几点了?”
“六点半,衣服已经搭好放在床头了。”姜玉说着低头在扒开她额头上凌乱的发丝印下一吻。
而自已像往常一样,醒来之后在床上坐着发愣,在脑海里自已已经迅速的吃完饭并且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回过神一看,屁股下还是柔软的床铺。
她认命的“噗通”一声向后倒在床上,又一骨碌爬起来换好衣服,冲进厕所里洗漱。
等自已用卷发棒把翘边的头发熨好后,桌上的饭菜已经是温热、最适合入口的温度了。
温荷喝了一口昨晚自已点名要喝的甜豆浆,突然想起来换洗的衣物似乎还没放进小包里,屁股刚接触到椅子就弹起来。
“我已经帮你装好了,安心吃饭吧。”姜玉走到她身后,半环抱着把她固定在椅子上,示意她看门边放着的包。
温荷这才放下心,一口三明治一口豆浆,姜玉手背在她脸颊轻轻滑动,软嫩的触感让人上瘾:“看吧,我说过你会很辛苦的。”
所以不可以离开。
闻言温荷嘿嘿一笑,软着声音:“谢谢你呀。”
不得不说,姜玉控制时间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吃完饭简单画个妆,刚好六点五十,给接下来的行程预留出了很大的空间。
“落地要先记得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这次姜玉倒是没有黏黏糊糊的一直缠着她、硬要一起去,只是简单的嘱咐两句。
“知道啦知道啦。”温荷笑着冲他挥手,准备过安检。
“登机口15号……”她仔细的查看机票上的信息,抬头寻找,坐的近一点到时候就不用狼狈的跑了。
另一边。
看着她过了安检,逐渐看不到人影,姜玉转身出了机场,开车回到家里。
“两件换洗衣物,还有她很喜欢闻的香水……”他背着身在自已的卧室里挑拣着,郑重的把那瓶香水放到背包的中间。
这样等阿荷回来时,她就能第一时间闻到了……
嗯……为了稳妥,其实自已也订了去芜城的机票,只是为了照顾阿荷的安全而已,对,仅此而已。
他看了眼时间,还好,距离登机还有很长时间。
只要一空闲下来,就会不由自主的点开温荷的聊天框,喋喋不休的发一些话,乍一看是没有什么营养的。
奇怪,怎么一直不回消息?姜玉皱着眉,手指已经点上了语音聊天才猛地发现,原来已经到了登机的时间吗?那么不回消息也正常吧。
心情更加焦躁了,好想快点见到她。
等啊等,时间终于快进到了飞机起飞的前两个小时,是时候从家里出发了。
姜玉准备关闭手机屏幕,在即将熄屏的那一刻,一条新闻从顶端弹出来。
“从香城飞往芜城的MU8509次航班在水上紧急迫降,目前死伤共39人。”
等等……
姜玉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点开那条新闻,里面还特地放置了两张现场的大图。
机身机翼均有破损,水面漂浮着不明物体。
他心狠狠一揪,顾不上什么,只知道重复又机械的拨打着电话,而电话里也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无人接听。
姜玉暗骂一声该死,抖着手向航空公司打电话确认,然而得到的回复却是无法确认,因为自从新闻散播出去那一刻,已经有无数个电话打进来,不停的质问、哭诉,而航空公司也只能表示只有确认全部身份才可以给一个回复。
挂断电话,他从未觉得像现在一样如此的无力,什么也干不了,不知道阿荷是生是死。
“我应该和她坐一趟航班的,我应该和她一起出事的……”
他低着头喃喃自语。
不,她不会出事,我的阿荷是最美好的,怎么可能会出事!
姜玉双眼发直,几乎没有气体的进出。
“现在需要做的是冷静下来。”他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对着自已发号施令。
直起身子走进卧室,在床头柜的第二层,有一把黑色刀把的小刀,被人细心的磨过很多次。
“冷静,大脑要冷静……”
拔出小刀,锋利的光芒映照在他眼底,毫不犹豫的在大臂内侧快速地、毫不留情地划下几道,最初只是几道很细的血痕,然而在短短几秒内,暗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里面逃出来,顺着雪白的肌肤往下、往下,滑过小臂,再从指尖滴落。
痛感使人清醒。
姜玉靠坐在床头柜边,低声喘着,看着被弄脏的瓷砖厌恶的皱了皱眉。
真是无能,只能靠痛感来让自已保持清醒。
他站起身,用准备好的纱布简单又随意的按压在伤口处,很快浸透了纱布,粗鲁的就好像不是在对待自已的伤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