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中的猜测,田云继续向朱长志问了几个关于这次夏县牛的传染病的几个问题,朱长志一一做了汇报。
最后在朱长志汇报结束之后,田云便开口问道:“关于这次在这次牛传染病防治过程中表现突出的个人,你们农业局有没有表示?”
朱长志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书记,您也知道,一场全县范围内的疫病,我们虽然使用了最为简单的药品制备方法,但也花费了不少资金,之前还问您要了一笔钱呢。”
朱长志也想对顾展等人表示一下表彰,但是因为实在是寒酸,于是便想着趁着这次汇报的功夫,看能不能申请一笔奖金下来。
却没想到田书记居然亲自过问,想必这次自已开口,会有不小的把握吧?
“我们的工作,现在的确是存在很大的漏洞,就像这次的牛传染病,就给我们一个沉重的教训,说明我们在平时的工作中,缺乏警觉性。”
“是的,书记,您批评的对。”朱长志诚恳接受田云的批评。
田云飞摆了摆手,道:“我说这话不是在批评你,而是在提醒我们所有人。”
顿了顿,田云道:“这次参与到救治工作的所有人员必须表彰,尤其是你这名名叫顾展的同志。”
“好的,书记。”
“必须要以我们县级政|府的名义。”
田云想的更为长远,如果说这一次挺身而出的年轻人们没有被正向鼓励,那么在后面的夏县遇到下一个危机的时候,是不是还会有这样勇敢的年轻人挺身而出呢?
朱长志一听,激动的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他们这四十多天没日没夜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认可,值了!
下午的时候,赵宝根就把顾展打算盖新房的事情传了出去,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打听。
本来来的人少,都是家里缺粮食的人家,基本上是冲着每天的两顿饭去的,但是一听顾展直接给钱,来的人更多了。
最后经过顾展和赵宝根综合考量,率先留下几个家里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其余的,都是先到先得。
顾展不打算扎在这个时候扎眼,在村里大家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比自已好太多,前世已经吃过亏的他,现在绝对不允许自已和刘小溪再次陷入那样的困境。
所以他决定,就按照大多数人家一样,起一个中规中矩的土坯房,外面在围上院墙。
顾展问过刘小溪的意见,刘小溪再同意不过了,她道只要有了自已的家,不拘是猪窝狗窝,她都喜欢。
开挖地基的第一天,顾展在刘小溪的要求之下,在宅基地正中央点燃了从县供销社买来的爆竹。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他夫妻二人终于即将拥有一个前世今生第一个属于自已的家。
刘小溪除了在喜欢顾展这件事上一根筋,其他的时候脑子都非常灵活。开挖地基这一天,她鞭炮响完之后,她还趁着热闹给了在场所有的前来帮忙的人一把糖果。
这个时候糖果难得,尤其是刘小溪手中的硬质糖果,更是小孩子喜欢的不得了。在场帮忙的人大多都舍不得自已吃,留给了家中的小辈。
同时前来帮忙的人对房子的质量也更加上心。
第一天干完,顾展按照当天的工作量,每人结了一块钱的工钱。
前来帮忙的人双手颤抖着接过这一块钱的工钱,激动的不行。
他们居然可以在除了生产大队的活儿之外的地方挣到了钱,而且还是现钱。
而后的每一天,顾展每天都向干活的人结出一块钱的工钱,一共五天,顾展的雏形已经完全出来,就剩下架梁和封顶了。
农历六月二十这一天,刘小溪盼望着的新屋架梁的日子终于到了。
夫妻二人建房子时候的动静可不小,这会儿架梁,村里男女老少都来了。
按照夏县的习俗,架梁当天,房梁上去的时候,主人家要在房梁顶上向下撒花生瓜子糖果等东西,来讨个好彩头。
看好吉时,赵宝根指挥着十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开始将横梁往上拉。
眼看着横梁一点一点的离开地面,一寸一寸的抬高,刘小溪的心里也愈发的激动,她几乎已经开始设想在眼前这个家里生活的场景了。
终于,最大的那根横梁稳稳地架在了墙上之后,顾展小声让刘小溪稍微退后一点防止待会儿被挤后,就踩着梯子走到房子的最高处的横梁边上。
在赵宝根点燃了鞭炮之后,开始在高处向地面撒下各类的干果和糖果,甚至还夹杂着一分钱的硬币,小孩子捡到后,莫不是欢笑着和大人炫耀。
眼前的,这一幕,是顾展小时候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次的场景,那时候他想的是自已是那个捡到糖果向大人炫耀的孩子,现在,他居然成了这场梦幻般得场景的发起人。
眼前这欢闹的一幕看在眼里,顾展觉得鼻根有点发酸。
忽然他看到混在人群中抢糖果的刘小溪,她动作飞快的捡起一颗糖果,然后将手扬得高高的给自已看的,心里那点酸楚顿时荡然无存,只剩下担心了。
“哎呀,看来我赶了个好时间。”
顾展正因为担心刘小溪打算从梯子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的朱长志和高原。
高原笑呵呵的看着正在地上捡东西的大人小孩,也凑到人群中捡起一颗糖果,剥开放进嘴里。
“嗯,不错嘛,顾展同志,你这速度快得很,就这么几天房子都建起来了。”
朱局长怎么来了?顾展纳闷儿。
他赶紧从梯子上下来,将刘小溪从人群中拉了出来后,走到朱长志和高原面前:“朱局长、高主任,您怎么来了?”
朱局长高兴地看向顾展新建起立的房子,指着房顶的横梁道:“顾展同志,你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啊。”
“双喜临门?”顾展疑惑,然后看了眼朱长志故作神秘的表情:“莫非另一喜在朱局长这里?”
“哎,可不是我!”朱长志见顾展终于不再表现出之前的老成,于是卖起了关子。
“那是?”顾展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