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日的序曲悄然响起,大地披上了一层金黄与丰盈的华服,展现出一幅幅动人的秋收画卷。
韩馥坐在马背上,眺望着远方正在辛勤劳作的百姓,不由感叹前身治下的百姓日子还不错嘛,这么一大块田收下来,不仅能够一大家子人吃的同时,还能有余粮剩下。
兴尽之余,韩馥令人叫来一名农户,询问起来。
“老乡,今年收成挺好啊,我看这稻谷长的都个大饱满,今年怕是能过个好年了。”
“哎,谁说不是呢,若是地主老爷心情好,还能多发点粮食给俺们家,这样俺至少还能多存点粮,以后过灾年。”
那名农户见到韩馥,竟也没有胆怯,只是一脸平静看着自家的那片农田。
对此韩馥感到十分奇怪,打听起了农户的来历,原来这名农户曾经在段颎手下当过校尉,只是因为段颎下狱而受牵连,幸好家里还有些存钱将他捞了出来,这才回到冀州当起了农民。
知道了农户的身份后,韩馥便开始好奇农户之前所说的事情。
“老乡,刚才说能存点粮是什么意思?依我看,这片谷田产出的粮食可不止能存一点粮啊,怕是连明年的全家人的口粮都足了。”
那农户不屑地说道:“老爷,一看你就是在城里面过惯了日子,小老儿还算好的嘞,至少这片田里还有一两亩地属于自已,这才能养活自家人。
你看那边老王头的田,他那片田比我大了去的,可实际能得到的粮食还不够他一家八口的开销,即便他再努力又有什么用,明年不还得卖儿卖女才能养活一家子人。”
韩馥沉默了,即使是丰收之年也吃不饱饭吗?所以说这是乱世啊。
此情此景让韩馥想起来一句诗,不禁喃喃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身旁的农户听到韩馥这句诗,大受震撼,是啊,地主家里的余粮多的数不胜数,可隔壁家老王却要饿死人,这该死的世道。
“老爷,一看你就是有学问的,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官都见过,唯有你能做出这句诗来,相信你将来一定能是个好官。”
“好官吗?”
韩馥自言自语道:“我是个好官吗?我看不像。”
“老爷你说啥?”
“没什么,老人家,不打扰你干农活了。”
韩馥让人给了农户和隔壁老王一些碎银生活,便告辞了。
虽然他知道,不止这两户人家需要这点碎银过日子,冀州乃至天下百姓都需要,可他现在也无能为力,只能给自已点心理安慰,让这两户人家的日子好过一些。
夜晚,回到营帐的韩馥始终闷闷不乐,以前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饿殍满地的时候还未曾有如此感受,可现在鲜活的事实摆在眼前,韩馥自问自已能眼看着那些活生生的人饿死吗?
答案是不能。
可面对这种情况,韩馥又能如何做呢?自已本就是个普通人,还是神经有问题的那种,自已有什么能力能拯救天下百姓呢?
就在韩馥烦闷之际,沮授进来了。
看到韩馥生无可恋的神情,沮授愣住了。
这些日子都是自已一个人干这干那的,军队的大小事宜都是他来负责操心,韩馥是一件正经事没干过,整日欢歌笑语的。
可现在居然耷拉个脸躺在床上,感觉比自已这个忙前忙后的人还累,真是活久见。
“主公,您这是?”
沮授都有点无语了,这句话他感觉说了无数遍了,自家主公怎么总是让自已不省心。
“公闾啊,来的正好,你说为什么今年明明是丰年,可我治下的百姓为什么还有吃不上饭的?”
沮授没有说话,他知道其中的缘由,可他不能说。
“主公,只要您励精图治,扫平诸侯,还天下一个太平,天下百姓便能丰衣足食。”
“......”
“主公,此事暂且不提罢,我们当下首要的任务是击退公孙瓒,然后面对袁绍。”
韩馥没有得到令自已满意的回答,叹了口气。
“唉,公闾,你认为天下就这样下去,国还是国吗?即便我能再次一统天下,可就算没了战争,百姓一定能吃的饱吗?”
沮授没有说话,默默退下了。
韩馥呆呆地看着门口,他明白沮授的顾虑,他现在走的路注定跟世家水火不容,可这个雷若是一直拖着不管,迟早有一天会爆的,就看沮授自已能不能想通了。
第二日,韩馥早早地就起来,一反常态地向沮授讨教军中事务。
沮授知道韩馥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拒绝,只是做好臣子的本分。
张飞看着这俩天天吵架的人今天突然又不吵了,甚是奇怪。
“大哥,你说韩大哥和军师今天怎么又和好了?”
“这,我也不知道。”
刘备目光直视着韩馥沮授二人,他总感觉二人之间的氛围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美好,反而有股别扭感。
“哎,可惜文若他没跟来,俺可馋他家特酿的美酒啊。”
“关某也有点馋了。”
“你们两个。”
......
韩馥大军在不懈赶路下,终于在公孙瓒更加深入腹地之前拦下了对方。
阜城,韩馥部。
韩馥与手下文武围站在一幅地图旁。
沮授用木棒在地图上比划:“如今,我们的大军正在阜城驻扎,而对面的公孙瓒则是在邬县休整军队,据探子来报,此次公孙瓒带领的三万大军有一万人正在防备鞠义,而公孙瓒一路攻陷城池,必定需要派兵驻扎,所以我估计河对岸的公孙军人数不超过半数。”
“那还等什么,要俺说,咱们就直接跨河冲过去,直接擒住公孙小儿。”
张飞一听优势在我,立马嚷嚷着抓紧出兵,而刘备由于与公孙瓒是老同学的缘故,并未插嘴。
“翼德将军勿急,我军大多数为步兵,而公孙瓒那边至少有三千骑兵,其中还有名震塞外的白马义从,我等若是就此冒进,恐会给公孙瓒以少胜多的机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嗯...依在下看来,公孙瓒大军深入我军腹地,其粮草必然无法充分补充,我军只要与其长久对峙,再劫其粮道,公孙瓒不攻自破也。”
而张飞只抓住了两个关键字,劫粮!
“军师,俺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