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嘴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已身处义军大营之中。她的视线起初还有些模糊,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待意识逐渐清晰,她看到一位大姐正坐在床边,眼神中满是关切。大姐先是小心翼翼地为张小嘴倒了一碗水,那水在碗中微微晃动,映出大姐焦急又欣喜的面容。而后大姐欣喜若狂地冲了出去,边跑边大声呼喊着:“醒了,醒了,她醒了!”
张小嘴认得此人,是义军的家眷。
张小嘴努力地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已浑身无力。她鼻子轻轻嗅了嗅,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熟悉却又说不上来的香味。那香味似乎带着一丝草药的清苦,又夹杂着些许营帐特有的陈旧气息。
不多时,戚少商、阮明正等人纷纷前来探望。戚少商一脸急切,脚步匆匆,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他剑眉紧蹙,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担忧。阮明正则跟在戚少商身后,他身形矫健,面容刚毅,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目光紧紧盯着张小嘴,仿佛在确认她的状况,脸上满是关切。身后还跟着几位义军兄弟,有的身材魁梧,虎背熊腰,满脸的络腮胡子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那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喜;有的身材瘦小却十分灵活,一双眼睛灵动有神,此刻正咧着嘴笑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着关心,“小嘴妹子,你这一昏迷可把我们急得不行。”说话的是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他眉头紧皱,一脸的焦急。
“是啊,好在你醒了,真是老天保佑。”旁边一个瘦小灵活的兄弟接着说,他脸上绽放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几天兄弟们都没心思打仗,就盼着你能醒过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兄弟,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大声说道。
得知张小嘴已无大碍,他们都如释重负般放下了悬着的心,脸上的紧张神情渐渐消散。戚少商告知张小嘴,她竟已昏迷了三天,好在辽军已然退兵,雁门关与义军大营的危机得以解除。不过,他仍担忧着张小嘴身上蛊毒的问题,眉头微微拧起。
大姐正好端着热汤进来,将众人赶出了房间。张小嘴喝过热汤,精神恢复了些许,便走出了房间。
张小嘴缓缓地迈着步子,脚下的土地还带着战后的凌乱。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杂物和坑洼,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没有带来太多的温暖。她看着四周忙碌的身影,有的在修补破损的营帐,有的在搬运物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但坚定的神情。
她经过一处,几个义军正合力抬着一根巨大的木桩,他们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湿透了衣衫,但口中仍喊着整齐的号子。其中一个士兵,皮肤黝黑,肌肉紧实,胳膊上的青筋像一条条蚯蚓般凸起,他咬着牙,脸上满是倔强和坚韧。不远处,一位老者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修补着破损的盔甲,他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手中的不是破旧的盔甲,而是珍贵的宝物。老者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却依然精神矍铄,嘴角还挂着一丝欣慰的微笑。
“嘿,老张,你说咱们啥时候能把辽狗彻底打回老家去?”一个年轻的义军一边干活一边问道,他的脸上写满了期待。
“只要咱们齐心协力,总有一天能把他们赶跑!”被叫做老张的义军大声回答,他目光坚定,满脸自信。
张小嘴继续向前走着,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尘土的气息。她看到几个孩子在角落里玩耍,他们的笑声在这略显沉重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脆。其中一个小女孩拿着一朵小花,跑过来递给张小嘴,说:“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小女孩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张小嘴接过花,微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这些孩子都是义军的家眷,
此时的义军大营正忙于重建,张小嘴四处转了转,遇到的人都热情地和她打招呼。有刚到义军大营就找她切磋的龙家三兄弟,还有接风宴上与她连喝三大碗的鲁雄,鲁雄身材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声音洪亮如钟,此刻看到她,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然而,更多熟悉的面孔却已消逝,他们有的在辽兵进攻义军大营时牺牲,有的倒在了雁门关外。那些曾经一起嬉闹的伙伴,如今再也无法相见,张小嘴不禁悲从中来。
每想到一位逝去的战友,张小嘴的心就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她想起那个总是笑容灿烂、冲锋在前的小李,在战场上为了保护大家,义无反顾地冲向敌阵,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他那坚定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还有憨厚老实的王大哥,平日里对大家照顾有加,却在坚守防线时被敌人的冷箭射中,再也没能站起来,他那温和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记忆里。
张小嘴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已哭出声来。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如今都只能成为回忆。她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之后,张小嘴找到戚少商,向他讲述了自已来雁门关找楚相玉的细节。“大哥,我此番前来,实是为了多年前的一桩旧事。我家本在盛家庄,当年一场变故,庄里遭逢大难。我听闻楚相玉楚大侠曾经到过盛家庄想必知道一些内情,这才一路奔波,来到这雁门关。”
戚少商听后,微微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如此执着。”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二妹实不相瞒大寨主如今正被秘密关押在沧州大牢,我们也是前段时间费了大力气才探听到的,关于盛家庄的事情大寨主也从未与我等提及,二妹想要知道的事情恐怕还得亲自问问大寨主”
在汴京时候无情跟张小嘴提到过楚相玉被关押在沧州大牢,并未将此事告知戚少商,她现在心里反倒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有闪而过,想要抓住却抓了一把空。
戚少商随即将张小嘴带入主帐,并叫来了阮明正,将张小嘴的来意告知。阮明正坦言,但凡被关押进沧州大牢的人都难以活着出来,所以他们打算救楚相玉,准备劫狱。前些天他外出便是去探查沧州大牢,而张小嘴武功高强,他希望能得到张小嘴的帮忙。当然,会等张小嘴完全恢复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