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柔和地洒在大地上,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温暖与惬意。然而,当张小嘴跟着戚少商一同走进雁门关时,这份宁静与美好瞬间被打破。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前行,道路两旁的树木稀稀疏疏,枯黄的叶子在微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四周出奇的安静,连鸟儿的啼叫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响,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当他们终于踏入雁门关内,眼前的景象让张小嘴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放眼望去,那雁门关宛如一条巨龙蜿蜒盘踞在崇山峻岭之间,雄伟壮观,气势磅礴。城墙高耸入云,厚实的砖石仿佛诉说着千年的历史与沧桑。城墙之上,瞭望塔高高耸立,仿佛巨人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远方的一举一动。
这座古老的关隘,曾经见证了无数的烽火硝烟,如今却显得如此荒凉与沉寂。城墙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斑驳而破旧,砖石的缝隙中长出了一簇簇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
怀着沉重的心情,他们登上了城墙。刹那间,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如狂风般扑面而来,差点将他们掀翻。张小嘴瞪大了双眼,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只见那宽阔雄伟的城墙之上,横七竖八地坐满了一群群的士兵。有的是五六人一堆,有的则是十来个人一堆。他们或是在那里肆无忌惮地喝酒划拳,喧闹声、吆喝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或是大声说着粗俗不堪的话语,毫无纪律可言,仿佛这里不是严肃的军事重地,而是市井的酒肆。更有甚者,已经醉得如一滩烂泥,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此时,天空中乌云渐渐聚拢,阳光被遮蔽,整个城墙陷入了一片阴沉之中。边关重地,本应是士兵们坚守岗位、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抗击来犯之敌的地方。可如今,他们却在这里饮酒作乐,将国家的安危、百姓的生死抛诸脑后。张小嘴望着这一幕,心中的愤怒如熊熊烈火燃烧起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士兵
张小嘴终于明白,为何边境的百姓年年都会遭受辽兵的劫掠。有这样一群散漫懈怠、毫无斗志的士兵,又如何能够保家卫国?又如何能够抵御外敌的入侵?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悲哀,对这些士兵的行为感到无比的痛心。
戚少商则显得相对冷静,他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有预料。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张小嘴在城墙上穿梭,最终找到了早已醉如烂泥的指挥使。那指挥使躺在地上,呼噜声如雷,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仿佛正在做着一场无比美妙的春梦。而在他的旁边,有一位将领默默地守着,神情严肃而无奈。
此时,风愈发猛烈起来,吹得城墙上的旗帜猎猎作响。见到戚少商,这位将领连忙行礼。从戚少商的口中,张小嘴得知这将领叫袁源,是个副都尉,也是她自进入雁门关以来见到的唯一身上没有酒气的人。袁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忠诚,与周围那些醉生梦死的士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前,就有传闻说雁门关丢了布防图,还曾经多次被辽兵登上过城墙。如今亲眼目睹这混乱不堪的情形,张小嘴不禁感叹,这雁门关能够守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向袁副都尉禀告,说邱大人突然来视察,就在三里外。袁源一听,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更加紧张起来。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但很快,他便强自镇定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各项事宜。
此时,天空中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打湿了人们的衣衫。袁源一边吩咐手下赶紧给指挥使灌醒酒汤,试图让他尽快清醒过来,以应对邱大人的视察;一边安排人去通知聂都头,让他做好相应的准备。而他自已,则忙着安排接待邱大人的各项具体事务,从布置场地到准备汇报材料,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看着袁源忙碌的身影,张小嘴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对袁源的尽职尽责感到敬佩;另一方面,想到大宋百姓的安危竟然要交给这样一群玩忽职守、毫无纪律的人,她的心中就涌起无尽的怒气。
戚少商领着张小嘴在雁门关上俯瞰宋辽边境的风景。远处,山峦起伏,连绵不绝,辽阔的大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壮美。原本湛蓝的天空此刻被乌云笼罩,显得阴沉压抑。这本该是令人心胸开阔、豪情满怀的壮丽景色,此刻的张小嘴却是无暇欣赏。她的心中满是对这些士兵的愤恨,以及对边境百姓命运的深深担忧。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那位邱大人的队伍出现在了视线中。只见旌旗飘扬,马蹄声声,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雁门关驶来。
指挥使秦石岳在被属下强行灌了醒酒汤后,终于清醒了不少。他匆忙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冠,然后带着一众将领前来迎接邱大人。
戚少商和张小嘴站在城墙上,望着那雄伟的雁门关。城墙高大厚实,仿佛是由整块的巨石砌成,坚不可摧。城墙上的箭垛错落有致,仿佛是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从城墙上向下望去,陡峭的悬崖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而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与这雄伟的关隘相互映衬,更显其威严。
秦石岳见到邱大人,刚要开口行礼,却不小心喊出了“舅舅”。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这是在军中,于是又赶紧改口喊“邱大人”。这邱大人乃是代州巡检邱景良,他一脸严肃,目光如炬,审视着面前的众人。
秦石岳行礼完毕,目光突然扫到邱大人身后的一位宋兵。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当即叫人将其拿下,准备押去处死。原来,此人叫韩松,是雁门关守军的逃兵。
就在士兵们准备动手的时候,跟随邱大人而来的一名将军出言阻止。这位将军叫折可与,他大声说道:“且慢!韩松并非逃兵,他是投奔我而来的。”
韩松此时也悲愤地辩解起来,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怒:“我不愿意与秦石岳等人同流合污。我来到这边关,只为杀辽兵,保护大宋的百姓。可秦石岳他们,不仅毫无作为,每日只会饮酒作乐,为了给上面有个交代,还滥杀无辜百姓,冒充辽兵来充数。”
韩松的一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邱大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盯着秦石岳,冷冷地问道:“可有此事?”
秦石岳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地想要辩解:“邱大人,这……这都是污蔑,是这韩松信口雌黄。”
此时,城墙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邱大人的进一步裁决。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打在人们的脸上,生疼生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