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依旧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打在窗棂上的声音犹如鬼魅的敲门声,让人心悸。那雨幕像是一层厚厚的帘子,将整个兰若寺与外界隔绝,也让这阴森之地更添几分恐怖。
宁采臣衣服烤干后,和叶然相对而坐。
“叶兄,你说这雨何时能停?”
宁采臣望着窗外,眼中有一丝担忧。叶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不过这兰若寺处处透着诡异,你且睡会儿,我守着。”
宁采臣感激地看向叶然,“多谢叶兄,你也莫要太累,这鬼地方,真希望能早日离开。”
说完,宁采臣便走到屋角草垛旁躺下,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叶然看着宁采臣,无奈地摇摇头,而后靠着墙壁,闭眼小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第二日,晨曦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屋内,宁采臣与叶然先后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睁眼望去,外面依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那雨丝如同天地间扯起的无数根银线,交织成一幅朦胧的画卷。
雨滴轻敲着地面,发出清脆又单调的声响,似是永不停息的节奏,在这寂静的兰若寺周围奏响。
宁采臣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如织的雨幕,眉头微皱,满脸担忧地说道:“叶兄,这雨未停呢,我们今日怕是走不了了。你瞧这雨,虽不大,但道路必然泥泞难行,我们若执意赶路,怕是没走多远便会深陷泥沼。况且这雨势无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变大,到那时可就进退两难了。”
叶然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雨,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只是小雨罢了,并不碍事,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这兰若寺处处透着诡异,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宁采臣有些犹豫,眼中露出几分怯懦,他搓了搓手,说道:“叶兄,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像你有一身本领。若是在雨中赶路染了风寒,不仅我自已难受,怕是会拖累你。而且这附近也没个合适的避雨之处啊,若是冒雨前行,我们怕是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叶然看着宁采臣,心中思忖起来。
宁采臣说得也有道理,他确实只是个普通书生,没有任何自保之力,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自已也不好照应。
而且这兰若寺的鬼怪一直没有现身,在这里多待一晚,或许也有机会等到燕赤霞,毕竟那家伙神通广大,说不定能降伏这里的鬼怪,解决这兰若寺的祸端。
于是叶然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好吧,采臣,我们便再在这兰若寺待上一夜。只是你要时刻小心,这寺里不太平,切莫随意走动。”
宁采臣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叶兄体谅,我定当小心。”
时近傍晚,天上的雨还一直下着,雨滴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比早上更急促了些,像是无数双急切的手在拍打着大地。
那雨幕也变得更厚重,如同一堵灰色的墙,将整个兰若寺围困其中。
宁采臣看着窗外的雨,忧心忡忡地对叶然说:
“叶兄,这雨越来越大,今晚恐怕更难安睡了,这兰若寺的阴森之气似乎随着这雨也越发浓重。”
叶然点点头,“的确,我们需得更加警惕才是。”
正说着,屋门被猛地推开,一阵寒风裹挟着雨水灌了进来。
一个虬髯大汉出现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却丝毫没有狼狈之态。
他身材魁梧,肌肉紧实,仿若一座小山般给人一种压迫感。
背后那把剑透着寒光,剑柄上的纹路古朴神秘,彰显着不凡。
他身着一身略显破旧却干净利落的道袍,头戴道冠,眼神犀利如鹰,仿佛能看穿这世间的魑魅魍魉。
叶然和宁采臣一惊,下意识地靠在一起。
叶然警惕地看着大汉,大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闯进此处?”
那大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羁的笑,“哼,两个毛头小子,此处乃凶险之地,你们倒是胆大,敢在此逗留。”
宁采臣有些害怕,声音微微颤抖:“我们……我们是路过借宿的,阁下又是谁?”
大汉迈进屋内,将剑从背上取下,随意地放在一旁,“吾乃燕赤霞,今日来此,便是要收拾这兰若寺里的妖邪。”
叶然和宁采臣对视一眼,他们虽听过燕赤霞的名号,但眼前之人看起来如此粗犷豪放,与他们想象中的大侠形象有些出入,心中仍存疑虑。
宁采臣听闻“妖邪”二字,脸色越发苍白,鼓起勇气问道:“燕大侠,你为何说此寺里有妖邪和尸邪?我们在此暂居两日,并未见什么异常啊。”
燕赤霞看了宁采臣一眼,走到火堆旁坐下,烤了烤手,说道:“哼,你们这两个小子,没见到不代表没有。这几个月来,附近时常有人在夜晚路过此地后,第二天便被发现死在道路边上。那些尸体啊,一个个都面色枯槁,仿若被抽干了生命一般,浑身精气全无。”
宁采臣打了个寒颤,“竟有如此恐怖之事?那大侠可知是何种妖邪所为?”
燕赤霞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我追踪多日,发现这兰若寺妖气弥漫,定是有妖邪在此作祟。而且这妖邪极为狡猾,懂得隐藏气息,我几次前来探查,都差点被它蒙混过去。至于尸邪,此地阴气极重,容易滋生此类邪物,怕是那妖邪在利用尸邪为祸人间。”
叶然在一旁沉思片刻,问道:“那燕大侠可有应对之法?”
燕赤霞拿起一旁的剑,轻轻擦拭着剑身,“自然,我这把剑可不是吃素的。待我找到那妖邪和尸邪的老巢,定要将它们斩于剑下,还此地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