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痒还想蒙混过关,无邪直接撂下狠话:“老痒,你再不说实话,我们俩几十年的交情就算完了。”
无邪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难受的厉害,从鲁王宫开始,一路走来他无时无刻不在被人骗着,无论阴谋还是阳谋他都是被排除在计划外的那个人。
尽管被骗了那么多次,但他还是没想到连他最好的朋友都如此对他。难道他存在的价值就是被利用吗?他在所有人眼里就是个任人拿捏的傻瓜?!
“哥!”
无邪躁乱的思绪被吴歌一声呼唤强行打断,他睁着泛红的眼看向吴歌,女孩儿坦然的与他对视,好像看出他的不安,握住他胳膊的手轻轻捏了捏。
“没事的,不怕。”
……好,我不怕。
不怕人心,不惧真相。
“解释。”无邪强迫自已平静下来,他不能让情绪左右自已的判断。
传销头目老痒又开始了他的画饼事业,吴歌都感觉自已吃撑了,可对方还在那画。
他一会儿说这里有“不能说的天大的好处”,一会儿又说“其实我就是阴人”,最后还说“这石板下面就是那个古墓”……
无邪正犹豫着,忽听背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不用考虑了,我们替你们考虑好了。”
一只冷冰冰的枪口怼在了无邪的后脑勺上,四个人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为首的正是刚才说话的泰叔。
就见他看了看石板,问旁边有点胖的中年人道:“王老板,你确定是这个地方?”
“对嘛,就是啦,藏得确实隐蔽。”
泰叔朝无邪招招手,无邪身后的二麻子冷笑了一声,刚想用枪推他一下,变故突生。
没被对方放在眼里的“黄毛丫头”吴歌突然发难,招式诡异的夺下了二麻子手里的枪,与此同时左手掐住他的咽喉将他挡在身前,右手握着枪指向了王老板。
泰叔惊跳起来,掏出枪指着吴歌:“把枪放下!”
吴歌没搭理他,面上露出个没有温度的笑容柔声道:“别乱动哦,不然捏碎你的喉管。”
二麻子身子一僵,就感觉颈间的手像一把铁钳一样掐得他喘不过气来,任凭他手抓脚蹬都无法撼动分毫。
“女娃娃不要急躁嘛,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说话。”王老板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他眼毒的很,一眼就看出面前的女子是个亡命之徒。
他可不想有命赚,没命花。
“我只听自已人说话,对待敌人从来是能动手就绝不哔哔。”
王老板暗自咬了咬牙,继续赔笑道:“大家相遇就是缘分,我们可以合作嘛,做伙伴怎么样啦?”
“听起来不错。”
“对嘛,和气生财,到时候三七分啦!”
“不,五五分。”
“……按人头啦,怎么样?”
“五五分。”
“我们人多,这不摆明着让我们吃亏吗?”
“关我屁事。”
“……”
“吴歌!按人头就按人头吧,不差那点儿钱!”老痒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丫头真是要钱不要命啊,见好就收呗!
“你朋友都同意了,你就不要再逞强啦,小心没命花。”
“关你屁事。”
“……”
王老板笑容有些扭曲,瞪着指着自已的枪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这女娃娃忒会谈生意,我们让一步,你们是不是也该表示下啊?”
“怎么表示?”
“下去个朋友,帮看看情况啦。”
“行,我去。”
“不太好吧。”王老板赶紧拒绝,他怕这女的下去后埋伏他们,再把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都宰喽,好自已独吞。
“我去。”无邪走到吴歌身边看了她一眼,转头对着泰叔一帮人目光坚定的说道,“就这么定了。”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隐隐带着主事者的威严。
吴歌挑了挑眉,她哥这回气势可以啊。
王老板点点头:“可以,我们的人能放了吧?”
吴歌松开手推了二麻子后背一下,男人踉跄了一步,转回身刚要破口大骂,一把枪突然砸进他怀里。二麻子拿起一看,正是他那把。
泰叔踹了他一脚:“你他娘的丢人现眼!站后边去!”
二麻子不敢吱声躲到了后边,偷偷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吴歌。
吴歌理都不理,她不跟将死之人一般见识。
无邪在手腕上绑了个手电,这时老痒凑过来轻声说道:“放心走,没事。”
他点点头,刚准备下去,泰叔走过来伸手要拍他的头,却在距离他一厘米的地方被人握住了手腕。
“别随便碰他,你们手脏。”
无邪无奈的看了吴歌一眼,平时没发现她嘴这么欠啊!
但他心里是暖的。
泰叔摊开手掌,露出里面的哨子:“拿着这个,到了底吹一下,我们也好晓得。”
无邪二话不说拿过哨子,缩头下了坑道里。
泰叔揉揉发疼的手腕,挑衅的看向吴歌,却发现对方连假笑都没有了,面无表情的像个瓷娃娃。
察觉到视线的女孩儿抬头看向他,与那双黑沉沉的双眼对视时,泰叔先一步错开了视线。
那眼睛让他害怕。
矿道里的阶梯十分陡峭,好在越走越平缓,无邪竖起耳朵一听,似乎有水声。
无邪吹响口哨后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个天然洞穴里,整个洞底就是一条地下河,里面的水温颇高。
泰叔他们也下来了,他们的队伍里还有个戴着眼镜,文绉绉的男人叫凉师爷。就见他看了四周一眼,叫了一声:“呦呵,还是条暖岩脉,少见。”
泰叔见这水挺深不好过,就问老痒当初是如何过的。老痒赶忙从水里摸出两条乌黑的铁链:“摸着铁链过就行了。”
二麻子握着那铁链刚要说话,背后突然喷出一道水柱,碰到洞顶后变成滚烫的雨落下。
再看二麻子,已经熟了,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