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移开头顶的棺材板,从里面爬出来,打量着四周,越看越心惊。
这不是海底墓吗?
他隐隐听到几人的谈话声,扒着门缝一瞅,竟然是张启灵和陈雯锦他们,年轻时候的三叔正躲在一扇玉门后,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一会儿,张启灵他们渐渐离开,三叔也闪进了玉门内。无邪咬咬牙刚要跟上去,本来消失的三叔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掐住他脖子低喝道:“原来是你在跟着我!”
“啪!”
“我哥也没醒啊,你这招到底行不行?”吴歌看着挨了一巴掌的无邪没有任何反应,果断撸袖子扬起手,“不行我再来一下……”
“停停停!我醒了!”无邪猛的睁开眼,就看见本来要落到自已脸上的手拐了个弯,落在了自已的肩头。
“没事就好,哥我们正想办法救你呢!”
你们救我的办法就是轮流扇我嘴巴?!
无邪捏了捏自已的鼻梁,手拄着地坐起来,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边上点着的篝火散发着暖光。凉师爷正坐在篝火旁,见他醒了,朝他尴尬的笑了笑。
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南柯一梦。
他回想了一下,热喷泉爆发的时候,整个地下河都沸腾了,差点把他们熬成高汤。
几人顺着水流飘到瀑布边,幸好水下有大量铁链,他们抱着铁链才不至于被冲下去。
正感叹着逃过一劫呢,滚滚热浪迎面而来,这要是原地不动非被涮人肉不可!
无邪松开手,坠下断崖的那一刻他好像被谁护在了怀里。
但时间容不得他多想,入水的刹那,思绪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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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打了颗信号弹,刺眼的光照亮了一大片区域,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毛骨悚然。
他们正站在一处断崖上,而崖下就是一个万人坑。
吴歌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她跟另外几人关注的点不一样,她更惊异于积尸地竟然没有阴气?!
没错,别说冤魂了,连阴气都没有。
吴歌:我怕不是进了个假墓。
当初刷“七星鲁王”副本的时候,瓜子庙的积尸地可是凶的很,又是尸蹩,又是傀的。怎么到了这里,场面是变大了,危险系数却变低了?
“尸体中间似乎有个空地,看起来像个大坑。”无邪借着信号弹的最后一点光亮,眯眼看着。
“没错,我上次就是从……从那里出来的,那个青铜树就在坑下面。”老痒跃跃欲试,“看来得从尸海里穿过去了。”
三人都走到了这里,管它尸山血海都得趟过去啊,但是还有一人……
“凉师爷,哪儿去?”吴歌笑着叫住了要趁机溜走的凉师爷,跟老痒一同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拽住了他手腕,老痒直接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你想跑?”
“不是不是,这位小哥听我说,在下只是个知识分子,手无缚鸡之力,万一拖了大家的后腿就不好了。”
“人走可以,装备留下!”老痒作势要去抢凉师爷的包,吓得他赶紧把包抱在怀里。
“使不得啊!有道是君子……”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吴歌笑靥如花。
“老子不是君子,老子是畜牲。”老痒凶神恶煞。
“……在下只是给王老板打工的,何苦为难在下……”
“欸~铁打的师爷,流水的老板,给谁干都是干,为何不给我们干?”吴歌试着以理服人。
“你他娘的到底是走是留?要是走把衣服也给老子脱下来,光腚爬!”老痒决心仗势欺人。
“别别别,在下观各位身手不凡,再加上在下的学识,一定攻无不克!”凉师爷一脸的大义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保家卫国呢!
无邪在一旁看得好笑,整半天这位凉师爷也是棵墙头草。果然像他爷爷说的那样,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商量好后,四人原地休息,顺便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无邪询问王老板他们的事,凉师爷说道:“我们一共五个人,除了泰叔和二麻子是专业的,剩下的我们三都是业余的。”
“五个人?刚才碰面的时候是四个,另一个呢?”无邪边吃边问道。
“你说的那位是李老板,他去水坑洗脸,结果把头洗没了……”
吴歌三人吃东西都动作一顿,面色怪异起来。
凉师爷还以为自已没说明白,解释道:“就是被一条哲罗鲑咬掉了头……”
“唉行行行,谁他娘让你讲这么仔细了。”老痒烦躁的挥挥手,好像要把“从鱼胃里骨碌出头”的画面从眼前赶走一样,“说说他们二人的背……背景。”
于是凉师爷又开始介绍这两人的背景。
这二人都来自广东,姓王的叫王祈,姓李的叫李琵琶。
李琵琶的背景前文提过,全凭祖上传下来的记载大量古墓信息的《河木集》发家。而王老板的祖上是做朝奉的,就是在大当铺里负责鉴别各种奇珍异宝的人。他写了一本《古毓斋奇劫余录》留给后人,王祈就是靠着这本书闯出的名堂。
休息的差不多后,四人收拾好东西下悬崖。
这一路吴歌爬的十分辛苦,不是说悬崖多陡峭,而是队友太难带。
吴歌在第六次拽住下滑的凉师爷后,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凉师爷的脚抖得不行,紧抓着吴歌的手臂,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看着她的目光犹如看着自已的老父亲。
吴歌: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无邪和老痒在下面扶着凉师爷落地,就这样他还趔趄了一下,踩碎了半个头骨。
“见笑了,在下从小体弱多病……”
另外三人摆摆手,也没人跟他计较。无邪举着自制的火把走在前面,明明从崖上看起来只有五分钟的路,他们却走了一刻钟还没看到头。
直到第二次看见被凉师爷踩坏的人头,几人才认清现实。
太妙了,他们在这屁大点儿的地方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