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搅了搅药碗,又送上一勺药,“皇爷爷休整十日再齐合大军杀到斡难河。”
“调药治伤员,原将我们送回去。”
“送孙雪瑶回去。”
“嗯。”
“治伤员?用不了这么多药。”
行军作战时伤兵重些便是让他们早早解脱,轻伤的便是在就地寻找些药,涂到身上便算结束。
“军中腹泻脱水达到三四成了。”
“为何如此…多。”
“生水加上服薄。”
胡善祥将药碗递给墨桂,轻擦朱瞻基嘴边,忽开声道:“皇爷爷让我去治,为殿下铺路。”
“你……。”朱瞻基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之色。
他深知二叔和三叔的为人,担心他们故意刁难胡善祥,让她难堪。
然而,胡善祥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自然明白朱瞻基的担忧,但对她来说,让她死不了,只会让她更坚强。
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想做自已想做的事情。
前世她的爱情在心中绽放,但朱瞻基却让这份爱意注定要枯萎。
人生除了爱还有许多事情,这些她走出来了。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欣赏京城未曾见过的美景。
想体验自由的滋味,摆脱束缚。
胡善祥轻轻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坚定。
她决心追求自已仅有自由,不再被他人左右。
朱瞻基见她如此,放弃劝她念头。
胡善祥轻轻抬起朱瞻基的腿让其受痛动一动。
朱瞻基痛苦像窝瓜,强装正经。
白天胡善祥检查士兵情况,与太医聊朱瞻基士兵伤情,晚上扶着朱瞻基行走。
随军的军医们忙得不可开交,他们不断地给士兵们上着药,而太医们则忙着开药方、称药和煎药。
在这混乱之中,胡善祥终于找到了机会,她忍住那令人作呕腐烂臭味,亲自为士兵们上药。
然而,面对庞大的军队,十万人中有三四成都受了伤,也就是说有三四万人需要救治。
而军医和太医加起来也不过百来人,怎么可能照顾得过来呢?
因此,作为太孙妃的胡善祥戴着面纱,才能为那些受伤较轻士兵上药。
胡善祥着枯藤色棉衣,头发扎紧,未施粉黛,背着医箱,正在为受伤的士兵上药。
她轻轻地倒出一些草药粉末,然后小心翼翼地为士兵包扎伤口。
这时,那位士兵突然开口说道:“你是仙女吗?”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和敬畏。
旁边另一位躺在地上的士兵听到这话,连忙喊道:“柳牛!”他似乎有些担心,害怕这位士兵会因为这句话而得罪贵人,从而连累到自已和家人。
对外只称胡善祥是从皇帝来的贵人,少数身居高的将领知道胡善祥身份。
柳牛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胡善祥,眼中闪烁着好奇和疑惑。
他反问道:“许愿安,我怎么觉得你才是被吓到了呢?”
许愿安赶紧解释说:“姑娘,柳牛这人有点笨,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说着,他还作势要打柳牛一下,表示对他的不满。
胡善祥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继续为柳牛上药。
柳牛的后背上有三道深深的刀伤,腿上也中了一箭,但他却一直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还能谈笑。
胡善祥忍不住心中的悲伤,眼泪差点流出来。
她蹲下来换了一瓶新药,继续为柳牛处理伤口。